範心揚只是咬著下唇,眼里有些模糊了。
「翔哥哥一直在試著彌補他的錯,他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你既然可以原諒我和媽媽,為什麼不能原諒這個比我對你更好的人?」範心揚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吃過晚餐後,她靜靜地走到庭院去沉思。
她是不敢,還是不願意原諒他呢?「怎麼還在嘆氣呀?和樂樂的問題不是解決了嗎?」他皺眉走上前,體貼地為她加上一件外套。
「樂樂告訴我,是你把她勸來的。」她轉身看向他,目光帶著感激。
他微笑不語,看向灰暗的夜空說著。「今晚會下雨,我看我們不能一起看星星了。」
她看著他的側臉,耳邊響起樂樂的話。
你既然可以原諒我和媽媽,為什麼不能原諒這個比我對你更好的人……他口口聲聲說要為父母報仇,可是就像樂樂所說的,他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母女三人怎樣,他反而成了救樂樂一命,還讓他們能夠在這個繁華城市里生存下來的人。
他以前對她狠心過,可是他卻肯為了她擋子彈,連命也不要。
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盡心盡力,關懷備至,深深打動了她,但她卻被過去的陰影籠罩著,始終無法對他敞開心胸。
她為什麼無法原諒他呢?看著她臉上滿然的表情,他不禁俯子關心道︰「心心,你還好吧?」他的靠近讓他的鼻子幾乎要踫到她的了,她心跳倏地加劇,雙頰紼紅。
他見到她倏地變紅的臉,誤會她是不舒服,忙摟著她的腰,大手關切地探上她的額頭。
「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怎會那麼熱?」他擔心得就要拿起電話叫醫生。
心鎖在這一刻瞬間開啟,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擔憂的他。
她伸手將他的手機拿下,認真又緊張地望著他。「你對我那麼好……是因為寶寶的關系嗎?」他有些訝異地瞠目,半響才緩緩搖頭。「不,我對你好,只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心心。」
他篤定的語氣,讓她感動的落淚。
「怎麼好端端的又哭了?」他憐惜地為她拭去淚水,心疼地撫著她的臉。
他不懂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愛她,只因為她是範心揚……範心揚的心早就被他的話給軟化了,她很想抱住他,吸取他身上的溫暖,可是他只是拘禁地站在她跟前為她拭淚。她帶著期待的眼神看向他。
「你就不懂得……抱著安慰我嗎?」她可憐兮兮地說。
「我怕你不喜歡我靠近你。」他訝然地看著她,這幾個月來除非是有必要,不然他都不敢和她有身體上的踫觸,頂多是扶著她的腰走路。
他在她眼看看到一種和平時不同的嬌瞠,突然恍然大悟拍了自己的頭一下,接著把她摟緊懷里。「對不起,心心,我太笨了……」
她是在暗示著他呀!他怎會笨到這種地步呢!
「笨蛋!」她笑罵著,心情同樣悸動,原來放下仇恨,才能真正快樂。
她低頭了,對自己心底的愛意低頭了,就像樂樂說的,過去應該讓它過去,連媽媽和樂樂都放得下,她又何必耿耿于懷。
再說,在她心底深處,她還是愛著他的。
他將她僅僅摟在懷里,生平第一次感覺的什麼叫「感動得想哭」的滋味。
「喂,你抱得好緊呀,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偷笑,等著他的反應。
「呀!你有沒有怎樣?寶寶有沒有怎樣?」他果然感激將她拉開,緊張又擔心的同時,卻看到她一臉的笑容。
「你在耍我?」他頓時松了一口氣,佯怒著。
「不可以嗎?」她反瞪著他。
「可以……」他任命地點頭,要被她耍一輩子也甘心。
他從她身後摟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在她耳邊吹氣。「你不在猶豫了嗎?」她脖子癢得一縮,窩進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的溫暖,沒有回答。
他沒有強逼她說出答案,只是滿足地摟著她。
她知道他在等著她的答案,她深吸一口氣要說話時,卻因為肚子傳來的騷動而悶哼一聲。
「怎麼了?」他又開始擔心了。
她趕緊皺眉,等著他。「你的寶寶又在踢我了!」
他開懷一笑,大掌撫上她圓滾滾的肚皮,教訓著。「小家伙你听著,要是你再敢欺負米媽咪的話,三個月後我就打你的。」
她慈愛地一笑,將自己的手覆上他的大掌。
「我不會再猶豫了。在十二年前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這樣對自己說,就算是錯愛,我也要喝你相許終生。」
她輕柔卻認真的話語傳進他耳里,他如釋重負地笑著,俯首封住了她的紅唇。
灰暗的夜空下,兩人忘我地擁吻著,希望這一刻能持續到永遠……
「太太,這杯鮮女乃你趁熱喝吧。」
捧著微熱鮮女乃的是梅琳,也是任飛翔最近請回來的資深私人看護,專門照顧孕婦,他是因為放心不下她,所以才決定請個看護來照顧她。
「謝謝。」
範心揚點頭,目光定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慈愛地笑著。
已經八個月了,在一個月左右,它就能看著肚子里的寶寶出世。她微笑扶著圓滾滾的肚皮,想起任飛翔听到肚子里的寶寶是男孩時,那激動又喜悅的表情,她臉上的笑容更是加深。
從相識到分離,再從分離到再度相遇,她和她前前後後花了十二年的時間,等了漫長的十二年,她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可以和他快樂地在一起了。
她感慨著,有時愛情就是那麼奇妙,他明明是一個帥到不行的男人,卻喜歡上平凡的她,在情路上兜兜轉轉,她和他還是深愛著彼此。
深吸一口氣,她想要去小睡一下,一側突發新聞,陡地吸引了她的目光。
此案是美國近十年來第一次發生的女子監獄越獄事件。根據發言人表示,七名逃犯在三個小時前,在食堂假裝食物中毒後,被送往醫院的途中,將醫護人員及警員擊昏並順利逃出。以下是七名逃犯的詳細資料……她皺眉看著電視熒幕上出現的七名女逃犯的詳細資料及近照,突然間她被最後一張女童飯的近照給嚇呆了。
頭發短平,臉色慘淡,可是那張臉她永遠不會忘記。
是黛比?史密夫!
那個要置她和任飛翔于死地、在半年前被判入獄的黛比!她慌了,黛比逃了出來,這就表示任飛翔會有危險!不行,她得通知正在開會的他。
她吃力地從椅子上撐起身,要朝偏廳走去,緊張下不小心撞上了椅子的扶手,她眉頭微皺,顧不得那股怪異的隱隱作痛,還是走去了偏廳。
梅琳听到她急促的腳步聲忙走上前問︰「太太,有什麼事嗎?」她一把捉住梅琳的手,緊張地吩咐著。「听著,你現在把所有的門窗都鎖好!听到了嗎?」梅琳雖不解,可是見到她神情如此緊張,還是忙著照做。
範心揚拿起電話,按下一組號碼,又是緊張又是擔心地等著任飛翔接听,可是等了好久,他的私人電話還是沒人接听,她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緊握著電話不斷低喃。「快點接听啊,翔……」
倏地她想起凱,她馬上按下他的電話號碼,等了三十秒左右,對方總算接听。
「哈羅,是誰啊?」凱的聲音懶洋洋卻磁性十足。
「凱……我很怕……她逃出來了……怎麼辦……一定要告訴翔呀!」
她結結巴巴地用中文說著,害怕地看著四周,一邊擔心著任飛翔的安危。
「心心是你呀!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說。」凱這才知道打來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