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麻煩了你一整天,你回去休息吧。」她雖然不知道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可是感覺得到他應該很忙,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
一說完,她就自己上樓去。任飛翔皺眉瞪著她的背影,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她邊爬樓梯,邊拉開背包要掏出鑰匙,一整夜未眠再加上一個不留神,她倏地腳下一絆,整個人往前撲倒,膝蓋狠狠地敲在階梯上,疼得她眼淚都擠了出來。
他一驚,想上前將她扶起,突然想到自己未免太過關心她了,就這麼遲疑間,她已經扶著樓梯的把手站起身,艱難地提起腳往上爬。
「啊……」才一提起腳,膝蓋就疼得像被萬支針扎著般難受,她痛哼一聲再次坐倒在階梯上,難過地望著前方彷佛永無盡頭的階梯,突然間悲從中來,淚珠大顆大顆地掉落。
他在後頭雙手環抱,看著忍不住放聲大哭的她,原本就不好看的她如今淚流滿面,更是難看,可是經過淚水洗滌的雙眼,此刻看來卻是異常的明亮,吸引著他的目光,更莫名牽動著他的心……
幾乎不經思考,他飛快奔上樓,一把扳過她的肩。
她回頭,淚眼里藏著愕然,紅唇微啟,本是一臉的戒備,在見到來人是他後,她才安心地松口氣,有些慌亂地想找借口來解釋自己的狼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坐在這里哭了……我沒事的……」
她亟欲解釋的樣子及臉上掛著的兩行清淚,都讓他皺眉,他蹲將她打橫抱起。
「任飛翔,我……」她又羞又急地想叫他把自己放下。
「別多話!」他冷聲喝止她的掙扎,她被他此刻的嚴肅嚇到,只好乖乖听話。
打開了門,他把她輕放在沙發上,這才走去關門。
她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在她的面前坐下,他輕輕地將她受傷的腳抬起,放在他的腿上,並卷起她的褲管,一雙大手輕揉著她的傷處。
她的心逐漸恢復平靜,此刻,她只覺得………滿足。
她都忘了有多少年沒試過這種被人呵護關懷的感覺,好像從他神秘失蹤那天開始,她就是一個被冷落的孩子,就算這三年來媽媽對她的態度變好了,可是她還是感覺不到她在媽媽心中的地位。但在與他重逢後,他對她的在乎,讓她終于得以再次體會幸福的感覺,在他真摯熱切的目光下,她終于感覺到被人正視的滿足感……
「你老是不會照顧自己。」他搖頭,見到她含淚凝視著自己,不由得一怔。「是不是我太用力,把你弄痛了?」
從來沒人理會她的感受,他卻擔心她是否會疼痛,她笑著卻哽咽地問︰「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凝視了她好半晌,他才堅定地答道︰「因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她緊咬下唇,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情緒激動,哽咽著。「我會成為你的負擔,你會後悔的……」
他不讓她再說下去,只是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入懷里,她掙不開,只能被他緊擁著。
「我不介意,就算你是我的負擔,我也不會後悔。」他在她耳邊堅定地說著。因為他的堅定而落淚的她,終于停止掙扎,靜靜地靠在他懷里,閉上眼楮。
她不能響應他什麼,現在她只想暫時放開一切,找個依靠。
他撫著她的頭發,嘴角緩緩往上勾。
第5章
經過那天的事後,範心揚總覺得越來越難以忽略她和任飛翔之間的曖昧。一個星期下來,範心揚已經搞不清自己到底回避了他多少次,但他還是一派自然地經常在她身邊出現。
這樣下去不行,尤其是在樂樂好不容易接受她的道歉後,她跟更不能讓樂樂誤會她和她之間的關系。「待會兒接樂樂出院的時候,你可不可以別和我一起出現?」她小心翼翼地問著正在駕駛的他。
樂樂之前已經和他見過面了,只是他對著樂樂時就一臉冷淡,對著她時就異常殷勤的態度,讓樂樂對她起了疑心。
「給我一個理由。」他臉上已經寫著不悅了。
這幾天來的相處,他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想攻陷她心房的大前提,是要讓她先客服她對妹妹的「禮讓」。而她所謂的禮讓都是些不合乎情理的事,比如將他「禮讓」給她妹妹,只因為她妹妹在小時候曾經說過,她任飛翔是屬于她樂樂的。
他對範心揚的「禮讓」精神,十分嗤之以鼻。
等待太久就會失去玩游戲的樂趣,他已經沒耐心等範心揚慢慢上鉤。
「因為我不想讓樂樂誤會呀!」這就是她的理由,也是她唯一的理由。
他沒搭腔,只是利落地把車停好,打開車門。「到了。」
知道自己的爛理由沒辦法說服他,她只能認命地下車,刻意走得很慢,讓他把自己遠遠拋在後頭。誰知他硬是站在病房前等著她走過來,她看著他,說不出話。
「我不想讓你為難,你進去吧,我在走廊上等你。」他裝作體貼地道。
「謝謝你!」她馬上松了口氣,飛快奔進病房。
他玩味十足地對著她的背影笑著,手機在此刻響起,他馬上接听。「凱,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我只是在想宙斯的慈善就會已經結束了半個月,我的老友怎麼還沒回來呢?該不是忘了回家的路吧?」另一端的凱揶揄著,語氣相當不悅。
「我知道你一個人要撐起公司一定很忙,所以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去。」說到公事,他又回復冷傲的模樣。
「喂,說實話,你究竟在忙些什麼?」凱很清楚他的個性,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這一次竟然半個月不上班,那表示他一定在進行著比工作更重要的事。「這不用你管,你只要看好公司,盯穩宙斯財團就行了。」他的語氣冷漠的讓人不悅。「好吧,拜拜。」凱不以為意地掛線。
在病房里的範心揚偷瞄到他講電話時的神情,不由得一怔,那張不快的酷臉和平日溫和的他完全不同,難道他接到了什麼壞消息嗎?她開始擔心其他來了。
「姐姐,翔哥哥今天怎麼沒來?」樂樂坐在輪椅上問著,見姐姐瞧得出神,她也朝那個方向看去,卻見到她口中的翔哥哥。
「原來他在門外了!」樂樂高興的推輪椅出去,見魏兵馬上一臉戒備地跟上。「翔哥哥。」樂樂親熱地叫著。
「走吧。」任飛翔連回應她的意思也沒有,只是上前替範心揚拿包包,然後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你沒事吧?剛才我看你講電話時一臉凝重。」範心揚悄聲問他。
「沒有。」看到她眼里的關心,他有些怔住,然後搖了搖頭。
樂樂見到他們站在一起,臉色一沉,範心揚也看出了妹妹的不快,忙向他道︰「我去替樂樂辦出院手續,你留在這兒陪樂樂吧。」
這女人竟然敢命令他!他挑眉,突然伸手攬過她的腰。「我陪你一起去吧。」
「喂,你——」她紅著一張臉,想掙開卻力不從心,而樂樂已經抓狂了。
「姐姐!你不是說和翔哥哥就像兄妹一樣,沒有其他感情的嗎?」
「是啊,我真的——」她抬頭望著他,用眼神示意,卻見到他眼里的慍怒。
「我和她根本不是什麼兄妹情。」他環著她腰的力度加重,她完全掙不開。
「任飛翔,你別再開玩笑了!」範心揚不知道他會那麼霸道,生氣地瞪著他。
「你跟我過來。」他扳著一張臉,硬是將她拉去一個幽靜的角落。
「你放開我啦!你知道樂樂從小就喜歡你,你還說這些話來刺激她,她要是又想不開的話……」她倏地住嘴,因為見到他一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