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瘋狂起來很可怕,她們這次可以剪了你的頭發,下次就可以把刀子送進你胸口。」早已習慣人群視線的伊里安並不覺得如何,只是自若而沉穩地擁著淳丹緩緩舞著,但淳丹顯然不太賞臉,以凌亂的步伐擾亂他的優雅。
「你也會知道她們很可怕?」淳丹幾乎是鄙夷地對伊里安說︰「她們的忌妒心是因你而起。我覺得她們的可怕是你所造成,如果沒有你,她們只會是平凡的女人。」
「那與我無關,我從來就沒說過喜歡她們其中一個。」他會說出之前那些話,只是為了讓淳丹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不喜歡還和她們在一起?」淳丹不懂。
「外交手段!對一個有身分地位的男人而言,女人是必需的裝飾。」
「你的情人有多少?」她問。
「不多,五六個左右。」
「這是登記在案的,還是包括其他不固定對象?」她想,這個男人一定常常有人投懷送抱,一夜的機率超高。
「登記在案的。」
「我以為意大利男人已經夠花心了,沒想到希臘男人更花心。」淳丹冷笑一聲。
「希臘男人結婚後重心只會擺在家庭,而意大利男人那種叫濫情。」希臘人不論婚前交友如何廣闊,一旦成了家,就會和以前的糜爛斷絕關系,將重心留在家里。」
「我倒不覺有什麼不同,濫交就是濫交,用什麼借口都掩蓋不了這個事實。」淳丹與伊里安優雅地舞著,其間還不忘踏踏伊里安的腳,假裝是自己舞技不夠精湛,所以頻頻出錯。
「丹,把你新買的高跟鞋拿來踩人,凡賽斯的設計師知道自己的心血被拿來當作這種用途,會哭的!」
「被幾千美金一雙的高跟鞋踩,有什麼感覺?」存心不良的行為被發現,淳丹這才曉得伊里安倒也不是腦袋空空的美男子。
「一個字。」伊里安面無表情地說。
「哪個字?」淳丹好奇。
「痛!」
淳丹冷冷的神情融化了些,輕聲笑了出來。
「很開心?」這回換成伊里安冷冷地笑著,他的腳如今可是傷痕思累,明天看來會很難走路。
「不錯,很開心!」淳丹說著說著,身子就更挨近伊里安些。
舞池旁的親衛隊失了儀態,露出猙獰的神情,惡狠狠地瞪著她。
看見她們氣得青筋暴露快抓狂,她就覺舒暢。
雖然沒見著下午剪她頭發女人的臉,但是她肯定那口爛英語曾經在數落她的親衛隊隊員身上出現過。她和伊里安靠得越近,那個女人就越氣;那個女人越氣,她悶在胸口那口氣就好解得越快。
這真是完美的復仇手段不動用分毫力氣而讓敵人遍體鱗傷。
身上的芝麻疹又開始作怪了,但就算今晚她會被這些發癢的疹子弄得睡不著,那也將會是她有生以來感覺最痛快的一次。
曲終時分,淳丹抬起頭來原本想要告知敵軍,今日目的已達,暫先撤兵明日再戰,但沒料伊里安突然低下頭來要開口說話,淳丹一時間躲避不及,驚愕之間,四片後瓣無預警地擦踫而上,沾染住對方的味道。
舞池畔的女人們尖叫聲四起,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他們兩個人相繼皺起了眉頭,暫停三秒後,僵硬地往後退去。
「你于了什麼?!」淳丹悶悶地瞪著伊里安。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怎麼反問起我來?」不過是輕擦而過的接觸,再深再激烈都經歷過的伊里安卻失了片刻魂。那是與之前哪一個都不相同的吻,溫暖而純淨。)淳丹的後有些干澀,還帶著點薄荷涼味,他覺得胸口有些異樣,掀起未曾有過的些微悸動來。
「是意外!」淳丹擦了擦自己的唇。
「丹,別做得我好像有病似,一直猛擦嘴。」這女人真是無禮。
「謝謝你提醒我。如果你有空,最好上醫院檢查檢查,然後把體檢報告拿給我過目。最近一大堆細菌跟著人跑,像你這種型的,怎麼看就怎麼不保險。」淳丹一手捂嘴一手捂額,十分擔心地交代她的佷子。
「丹!」伊里安再度發怒。」若我說的不實在,你可以盡避反駁,我不反對;但我陳述的大部分都屬于實情,所以你反駁也沒用。」淳丹指指舞池邊叫得幾乎要崩潰的親衛隊,那些伊里安親蜜愛人的反應,證實自己所言不虛。
一個眼熟的身影突然奔向前來,用爛英語對淳丹罵了句︰「不要臉的女人!」
「而成!」伊里安攔住這名女子,以免過于激動的她朝淳丹撲過去。
淳丹認出了那特殊口音,她記得下午對她說滾回去的就是這個女人。
「請你搞清楚,我只是個頭發被剪的無辜善良老百姓。」淳丹搖搖頭說道。
人群逐漸籠絡靠近,蘇菲亞和羅尼基也夾雜在其中想看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願姊姊美好的新婚期被無聊人所破壞,于是壓住自己的脾氣,模模鼻子走人。反正該氣的都氣了,麗琪現在血壓肯定升高不少,絕對怒火攻心處于歇斯底里狀態。
麗琪看見態度淡然的淳丹要離開,又大嚷了起來。「別跑,你這個勾引別人男朋友的女人!」
有著一頭松軟紅發和可愛臉蛋的麗琪在這里是人人捧在手掌心中呵護的小鮑主,她的蠻橫常常會因為過于柔美的外表而被原諒,從小到大除了伊里安之外沒人違逆過她,所以她講話也不懂得什麼叫客氣。
「我哪有跑,誰都看得出來我這是走。」淳丹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囂。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羞恥是什麼,居然敢大搖大擺地住下來。今天的教訓沒讓你學會該怎麼做人嗎?台灣人!」
「麗琪,住嘴!」伊里安的臉色沉了下來。照如此看來,他曉得剪淳」丹頭發的人是誰了!
「伊里安殿下,這個女人三番兩次羞辱你,你為什麼還要幫她講話<呢?她根本不夠資格待在這種上流階層,她只是一個低下階級的女人,一個沒水準的平民百姓。」麗淇囂張而跋扈的話語無顧忌地月兌口而出。
伊里安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麗琪是在侮辱淳丹,但他覺得自己連帶受辱。
伊里安欲開口制止麗進,沒料人群中他的父親站了出來,神色凝重地說︰
「麗琪小姐,我尊敬你是伊里安的客人,所以曾容許你在堤維家的過當言行。但現在你侮辱了丹,等于侮辱了我妻子與我。雖然你父親與我是多年好友,不過對于丹被你言語傷害這件事我無法坐視不理。現在,我鄭重請你離開這個為我妻子與她妹妹所辦的私人聚會。」
即便丹總是沒給過羅尼基好臉色看,但是羅尼基曉得淳丹是無心的,所以他的心仍是偏向她。
「伯父!」麗琪氣得直跳腳。
「離開吧,麗琪!」伊里安沒有為麗琪說話。
第四章
中午十二點多,被管弦樂團吵得無法成眠的淳丹昏沉沉地起床,之後就窩到大廳樓梯後陽光直射不到的暗處,啃著面包當早點。
她邊吃邊打瞌睡,突然間一陣當地的希臘語喚回她的神智。淳丹探頭一看,發覺竟是麗琪與伊里安。
「稱現在是在指責我嗎,麗琪?我記得很久以前跟你說過,別過問我的事。」伊里安那張好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顯現,萬分冷漠。
「我曉得,所以你和誰好,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我知道,最後你還是會回到我身邊。」麗琪以小女人的姿態懊惱地說著。
「你現在也可以如此。」
「但是你們在互相吸引啊,伊里安!」麗琪完全忘了在公共場合應該稱呼眼前這個偉岸的男子為殿下,因為淳丹的威脅,她竟慌亂地用出出兩人私下的稱呼。「你看著她的眼神和其他女人不同,你對她的興趣遠遠超過我們,你和她永遠有許多話題可講,這些都令我覺得,你會離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