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D-A-N,但是照我佷子的說法,他覺得如果把字母拼成D-A-M-N會比較適合,隨便你喜歡用哪一個。」淳丹而後又說︰「花也收了,名字也告訴你了,接下來我要走了,謝謝以後再聯絡!」
她才想轉身離去,沒想到遠遠地就看見伊里安頂著那頭燦燦發光的金發,迅速朝她移來。緊接著,池畔所有女性的目光也隨著伊里安的出現,而轉移到她的身上。
淳丹搖搖頭,感嘆為什麼麻煩總是不找自來!
「誰送你的花?」伊里安的視線鎖在淳丹口袋那朵紅得刺目的玫瑰上。
「與你無關吧!」淳丹不想理會伊里安。
「與我無關?」淳丹一點也不將他放在眼里,伊里安的自尊二十四小時內被淳丹的冷箭刺中很多次,感覺大大不悅。
「你是你,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就算老死不相往來也沒關系,你干嘛老愛管我的閑事?」淳丹始終不明白伊里安的想法。
伊里安取下淳丹插在後口袋上的玫瑰花,丟進游泳池內。他無來由地就覺得那朵花十分礙眼。
淳丹因伊里安這個舉動而皺起眉來。「伊里安,花是我的,即便我待會兒的確會將它丟進垃圾桶,讓它遠離我的視線,但你現在也毋須漠視我的存在,幫我提早處理掉。」這個目中無人、高傲又自大的王子似乎做得有些逾越了。
一旁的男人發覺兩人之間再也沒有自己可以插嘴的余地,只好默默退開。
「玫瑰花不適合你。」伊里安如此表示。
「那還真謝謝你,不過我有足夠的鑒賞能力,曉得什麼好看什麼不好看,沒必要由你來多做操心。所以,請把我的花撿起來還給我。」
「在游泳池里,怎麼撿?」伊里安絲毫不把淳丹的要求當一回事。
「怎麼撿?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淳丹冷冷地一笑,將手搭在伊里安肩上。
「丹?」伊里安不解。
緊接著,淳丹伸腳一拐,手中力道加重往後推去,「撲通——」地聲,泳池里激起了一陣巨大水花。
被濺起後落下的水聲滴滴答答,隨後周圍驚呼尖叫聲大起,人群躁動慌亂了起來。
伊里安完全沒心理準備,突然間就頭下腳上栽人池中嗆了幾口水渾身濕透,他無法置信地抬頭望著岸邊笑得詭異的淳丹。
這個女人居然敢如此對他!她竟讓他一天之內,落水兩次!
七月的天雖然濕熱,但早晚十分溫差很大,池內的水溫也變得寒冷異常。不小心被濺得一身水的淳丹撥了撥衣服上的水珠往後退一步,說著︰「這樣不就可以撿了?伊里安,把我的玫瑰還給我吧!」
伊里安的親衛隊見狀一路尖叫著涌了過來。「伊里安殿下,你不要緊吧!」
為首的那名紅發女孩老早看淳丹不順眼,她首先沖往淳丹指著淳丹的鼻子一罵︰「你居然敢把殿下推人水里,真是太可惡了!
「我怎麼不敢把他推下水里?他的目中無人實在叫人不爽!」淳丹回應。
幾名女子圍住淳丹,惡狠狠地盯著她,然後混亂中,她腳被人由底下猛拉了一把,重心不穩的她一個踉蹌跌進了游泳池中。
淳丹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好不容易從水里頭冒出來,還沒站穩腳,就看見游泳池內的伊里安站在她身旁。
淳丹就曉得是伊里安將她拉下水的。
濕據確的兩個人,在漂浮著玫瑰花瓣的水中彼此凝視。
這般的情境,有美麗的月亮,有悠揚的樂聲,而且還是在彌漫著花香的水里,一切看起來應該是很浪漫才對。
但雙方如今都不這麼覺得。
「照這情形看來,你似乎看我挺不順眼的。」伊里安的藍眸有著水般的清冷。
「我從來就沒有說看你順眼過!」就算伊里安真的是帥到不行,但淳丹仍沒辦法讓自己對他有好感。因為第一,伊里安的個性有夠爛;然後第二,她對于會發光的東西有厭惡感。
「很好。」伊里安眯著藍眸,下顎略揚,院視著淳丹。
放在後口袋的行動電話又有震動傳來,淳丹眼楮直視著伊里安半點兒也沒偏過,然後拿起了泡水的機子按下通話鍵︰「喂?」
「海棉要十塊,想送人?當然好,我會帶回去!」又是老板的來電。「啥,我的聲音听起來在生氣?你想太多了。我玩得很開心,對!」她講著反話。
「不,這里太陽不大。」從頭到尾,淳丹的雙眼緊揪著伊里安不放,兩個人目光尖銳,簡直就要踫撞出火花來。
淳丹繼續對電話那頭講著︰「對了,便利商店那里幫我找個人去代班,我這個暑假可能要在希臘待上一陣子。他們這麼熱情的招待我,如果就這麼回去,不只對不起人家,也對不起我自己。」
電話那頭的老板听見她要留下來後,死命喊著夏威夷,淳丹則掛上電話,轉身爬上岸去。伊里安仍留在池里,但淳丹不想理會他。
她現在只有兩個感覺,一是當初買手機時選擇防水型號抉擇正確無誤;二就是她決心和伊里安拉上了。
第三章
波錫蘭島是坐落在希臘外沿的愛情海小島,為希臘婉蜒起伏的山脈進人海中再揚起的山脊部份,風景優美山巒蒼翠,又有大片白沙海灘和美麗惑人的淺藍海水。
這天,海上吹來的風十分強,砂石刮踫著窗。淳丹埋在棉被里睡著,忽然,樓下的管弦樂隊又開始演奏。
她皺眉探出頭來,陽光透不過房間里的厚重窗簾,房間昏暗著。床頭上的鐘指著十點,淳丹在床上恍飽了一陣,樓下震耳欲聾的樂聲伴隨著人群的障鬧穿透牆壁朝她耳膜襲來。這麼吵也睡不成,她只好起床梳洗。
昨晚掉進游泳池的那套衣服,佣人趁淳丹沖澡時拿去洗了。沒有衣服可換的她穿著一條皺巴巴的棉質運動褲和同色系的灰色短上衣站在房間里面,從台灣帶過來的行李包含護照與信用卡在內,全被她老姊給拿走,也許是護照讓蘇菲亞緊張,所以除了一只常常響的行動電話之外,蘇菲亞什麼也沒留給她。
戴上帽子後淳丹就下樓。
她得把信用卡要回來,然後到陸地上買些衣服替換。
然而就當淳丹穿著用來當睡衣的運動服下樓時,大廳里所有的人將目光全往她身上投注,她感覺有些怪異,干嘛這些人又死盯著她不放了。
有些狐疑地轉頭看了看身旁,才發覺伊里安不知道何時竟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她的身邊。
「……」伊里安面無表情。
「……」淳丹白了他一眼後,轉往蘇菲亞和羅尼基方向走去。;
「丹,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佣人說你天亮才睡!」羅尼基見著淳丹訝異地道。
「音樂太吵。」她冷冷地說道。
「節奏太快的確會吵到人,我剛剛都跟伊里安說,讓他別點這種曲子了,他就說沒關系,現在把你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羅尼基有些抱歉。
「換首曲子就好了。」蘇菲亞知道淳丹沒睡飽,臉色就不會怎麼好。而且外頭太陽還很大,淳丹肯定不舒服。
「想點什麼,跟樂師說一聲吧。」這個樂團任何曲子都可以演奏,無論是古典或是時下的流行樂,一概接受。
淳丹想了下,接著走去樂師身旁說了些話,音樂隨即變換,流泄出一種悠然沉寂、緩慢哀傷的旋律。
這曲是古典芭蕾劇吉賽兒里的一個章節,說的是吉賽兒得知心愛的人與別人有婚約後心髒病發死亡,化為幽靈,在墓地不斷起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