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為什麼不會……芳笛,我一直喜歡你,從來就喜歡你一個人,我承認我不是個勇敢的男人,而且很自找理由原諒自己,但是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第一位。〞當將埋藏在心里許久的秘密說出來後,他完全釋放了,再也不必躲藏。
他變得很激動,幾乎就要跪在她面前。
〞芳笛,以前我年紀小不敢追你,後來我們又各忙各的事情沒空常常相聚,可是我從來沒有淡忘你,我一直在等你變成大人,等著我變得成熟一點,這樣我就有勇氣追求你了;每當我跟朋友提起你,他們就會笑我說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但是事實上就是如此,我不要你只能變成一尊女神像而已,我希望我們能夠真實的在一起,真實的一起成長,真實的彼此相愛……〞
他突然走近她身邊,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他。
她的臉色好蒼白,嘴唇顫抖著,她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而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你愛我嗎?〞
〞我愛你。〞雖然難說,她還是艱難地說出來。
他倒吸一口氣——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他已經打算放棄了,明明這次來了之後就想將她忘記,原來他還想背約,為什麼上帝又這麼眷顧他,讓他重新燃起生命的力量。
他好高興……他簡直快要沒辦法承受突然降臨的狂大驚喜,如果不立刻抓住一些東西穩住自己,他怕身體就要被狂喜沖破了。
他用力抱緊她,抱得之緊,連骨頭都格格響起來。
他竭盡所能發泄對她所有思戀之情。
〞芳笛,我愛你,從在鄉下遇見你那一刻起,我就深深愛上你,那時候我怎麼也想不透為何會被一個女孩子深深吸引,為何又跟著她一起冒險犯難,原來我早就已經愛上了你。〞
他捧著她的臉,深情款款對她細訴,聲音帶著強烈顫抖。
〞芳笛你知道我的,我從來就是個膽小表,對沒有把握的事只敢躲在角落里面,但是是你給了我勇氣,是你讓我不敢變得太壞,使我還有臉走到這里,還有瞼跟你說……我愛你。〞
她蒙住他的嘴,一滴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別說了,書文,你要說的我都知道,我……早就原諒你了。〞她靜靜的說。
〞真的?〞他懷疑地看著她的平靜。
她輕輕推開他。
〞我怎麼能夠不原諒你呢?你也是我的夢想……一她突然軟弱下來,跪倒在地上,然後趴在地上痛哭。
書文嚇壞了,他從沒看過芳笛軟弱的樣子,從來沒有……她開始喃喃說出心里的話。
〞從你願意跟我一起冒險的時候,我就相信你一生都願意為我冒險下去,書文,當舒晴突然帶走我的時候,我沒想過我將來會變成怎樣,我只想到地上傷痕累累的你怎麼回家……,我就只想著你該怎麼辦,沒有我的你該怎麼辦……〞她幾乎已經泣不成聲。
他慌了,嚴重地慌了,那是他從沒想過的事情,很嚴重的事情,芳笛對他的看法,芳笛對他的感情,她的深情……竟然如此之深,如此之切,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只能呆呆站著,看著芳笛緊緊握著拳頭,緊緊咬住嘴唇,緊緊地控制自己強烈的感情。
她看著地面,淚水七橫八豎滴落下來,她吸著鼻子,她模著臉,緊咬牙根傳遞陣陣抽搐,她的悲痛豈是他所能了解。
〞我跟舒晴過得快樂嗎?你曾問過我。現在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快樂,你自以為善良送走我,在我覺醒的那一瞬間讓我走,我很後侮,但是不能怪你,因為這是我的選擇——\"她抬頭看他,心情逐漸穩定下來。
她繼續陳述他所不能理解的悲傷。
〞我以為我能像舒晴一樣堅強活著,但是我很寂寞,沒有你的日子我跟寂寞,我不敢想你,甚至連听你聲音的勇氣都沒有,因為我太了解自己了,我怕軟弱下來後就無法再堅強起來,因為你也是軟弱的,所以我要比你更堅強,否則我們的故事會以悲傷落幕……而最令我堅強的一天,就是去年十一月一日!〞她凶悍地說。
書文退後一步,腳步巍顛……她站起來,迎著他懦弱無比的眼光。
〞書文,別怕我,我並不是興師問罪,我只是要把感情釋放出來。那一天你給我的打擊確實很大,使我幾乎要恨你,可是當我想盡方法報仇時,我竟然還是在為你流淚……〞她吸著鼻子,那種痛楚仿佛又來了。
她勉強提起精神。
〞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這件事,但我深知我無法停止愛你,于是我把全部的力氣花在考試上,只有一個念頭讓我忍耐過來,就是現在,就是此時此刻,我要開開心心與你相聚。〞
于是……什麼話都不必再說了……听著她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滲入他內心深處。
〞書文,我愛你。〞
是的,他心里有了她的聲音,深深地刻在那里。
第六章
賴書文擦掉眼角的淚水。
敝了,當時無淚可流,現在事過境遷後才掉起眼淚來……。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夜色昏暗,原來綠色山脈變成鬼影幢幢,在一片污黑的顏色里,只有天上的星星閃著亮光。
那些繁多的星星,一顆一顆數也數不盡,每一顆代表芳笛一個情意,為什麼非等到十年過去,他才懂得細數她的深情……而他自己的深情呢?
自從芳笛對他剖內心意之後,兩人熱烈地墜人情網,熱烈地享受他們生命里最快樂的一年。
他的心情依然,他對芳笛的感情既敬又畏,坦白說,那時候的他每天都有過強佔她的企圖心,但是膽小的他從來不敢越雷池一步。
于是,他們單純快樂地談了一場戀愛,兩人促膝閑聊整天不厭倦,光看對方整天不厭倦,或是輕輕擁抱整天不厭倦,還是溫柔親吻整大不厭倦,但是再跨一步他就不敢了。
是他膽子不夠大了?才不是,他一天到晚跟女同學打情罵俏。
難不成他甘心為她守身如玉?才怪,他日日夜夜反覆難眠,就想著一親芳澤,好幾次想沖到她家里直逞獸欲。
可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冒犯她。
因為他老覺得芳笛身上充滿神聖的感覺,今他不敢褻瀆她任何一分聖地,講白一點就是他尊重這個女生。
但是,十年之後他總算明白自己的真意,因為他根本不想負責任!
他就是不想對任何人負起責任!
是的!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都沒用,他就是不敢、不想、也不願負起責任,他的心仍飄浮于花花世界中,他才不想銬上感情的枷鎖。
多可惡的男人!
如果記憶是固體,他真想一拳打碎自己的臉。
然而,現在的自已就是過去許多的自已結合形成的,他又能拿過去的自己如何呢?再怎麼後悔都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書文瞪著天花板,那些蜘蛛網還在,但是蜘蛛不見了。
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往事依舊,但是伊人不在……最嚴重不可原諒的暴行在第五次之約發生了。
書文痛苦地閉上眼楮。
他想,如果還能回到第五次之約,他真心想跟芳笛道歉。
***
這一次之約,他們一起回到小旅館,騎著書文那部帥氣又拉風的摩托車。
一路上狂飆直騁到盡頭,讓秋風卷起他們的發,讓霧氣蒙上他們的臉,他們一大早就出門,打算利用這一天好好瘋場。
由于芳笛念的學校和他距離頗遠,兩人相見還是有其困難程度,但是只要有假日,他們一定盡情享受這難得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