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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殺機 第19頁

作者︰裘琍

他穿著全黑夜行裝,手里拿著手電筒,肩上背著一只鐵箱,里面裝滿各式各樣的小偷裝備,和小偷不同的是,他用的工具都是目前高科技產品。

看起來他不想光明正大地由大門進入,而是想飛天遁地潛人錢家了。

他想到趙詩柔的閨房去逛逛。

其實打听之下,趙詩柔明天才出院,自己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讓錢泰多開門進去。

但是他不想驚動任何人。

他輕松解開錢家的防盜設備,只要拿起一張磁片掃描一下就好。

──邱琳琳已承認自己蓄意謀殺,原因是只有除掉趙詩柔,全家才有幸福的一天,她知道錢家沒有人下得了手,只有她這個外人。

曾曼輕松躍進高聳鐵門,這點絕技是他苦練長高術意外的收獲,而對女巨人朋友,總希望自己別被她看扁了。

──錢泰多承認自己蓄意謀殺,他是全家受害最深的人,而且這次他真的陷入愛河了,為了邱琳琳他鐵下心冒險。

他健步如飛地穿過錢家花園小徑,但他不走大門,反而繞到後面。

趙詩柔的臥房就在上方。

──錢詩雅承認自己是罪犯,不管是不是邱琳琳替她解決了財物危機,她衷心祝福這對佳人。

曾曼取出一條彈簧繩,只要輕輕按一下鈕,彈簧繩便會依照電腦設計好的命令,不費吹灰之力附著在趙詩柔臥房外的小陽台上。曾曼綁好自己,再輕輕按一下鈕,身子就輕盈自在地飛到陽台上。

──錢富家仗著同樣理由想謀殺趙詩柔,不過他比較沖動,竟然想掐死身懷絕技的老媽,當年高樓都跌不死她了,豈肯讓兒子軟弱的手一把掐死。

窗戶是三層防盜窗,稍微棘手些……

可是踫到辨識組高手,窗戶也要自動打開。

曾曼運用神奇無比的磁性鎖,輕松敲開窗戶。

──事實上改行當小偷可能賺更多。

當然曾曼不可能這麼做,因為丁薔不可能愛上一個小偷。

他一舉跳進臥室,並且打開手電筒尋覓目標。

非常典型而古老的富太太孤獨臥房,飄散著中國傳統美德的味道,一切井然有序,一切一塵不染,一切都是如此的懷舊。

可是找不到一張古老的照片。

她封鎖了整個記憶,甚至說,她湮滅了所有證據……

他想,只要一張就好,一張就好,一張就能證實曾曼心里的想法。

曾曼開始地毯式搜索,一邊繼續推理。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連詩雅也承認自己是凶手,也就是說,除了趙詩柔之外,錢家成員團結得不肯讓其中一個人受到傷害。

最後曾曼只有使出絕招,他在掃描器上訂下照片的材料、色澤、光度,請現代科技替他找出目標。

但是依然一無所獲,連掃描器都氣得短路了。

他坐在地上發呆,難道天要絕人之路?

一抹奇異月光照過來,照出曾曼正好靠著的方向,他輕輕轉過身,原來自己靠在畫架上,差點沾污了畫布……

──要命,這下子不讓趙詩柔發覺都難了……

可是他卻被畫布上的人所吸引。

畫布上的人是……

錢泰多。

第八章

這一天是個重要日子。

趙詩柔出院了。

曾曼準備宣布謎底。

但是當曾曼踏著輕快步子走進錢家,意外地,半個人都沒有。

錢泰多、邱琳琳、錢詩雅、錢富家、錢詩詩全都畏罪潛逃了嗎?他以為大家會熱烈歡迎他呢!

連佣人都嚇得躲在自己的崗位上拚命工作,任憑曾曼怎麼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

只有一個佣人比較好心,她瞪了瞪樓上女主人臥房。

原來只有趙詩柔一個人在家。

曾曼只好做個不速之客了。

憑趙詩柔的听力,曾曼不需要敲門就進入女主人臥房,她正坐在窗旁,盲目地模索畫布。

她想完成她的畫。

「你看像不像?」趙詩柔帶著興奮口氣。

他知道她畫的人是誰。

憑良心說,一點也不像現在的錢泰多,只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不過以一個盲者而言,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

「我想,和你心里的錢泰多一模一樣。」

趙詩柔僵住了,她猛然丟開畫筆,推著輪椅來到窗旁。

「聰明的大偵探,你知道了多少?」

趙詩柔低聲笑道。

曾曼東張西望一陣,他對大家為什麼不見了比較關心。

「他們呢?」

「全走了。」

「你放他們走了?」

「翅膀已經硬了,誰也留不住。」

「你想通了?」

「當所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時,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就這樣輕易走了?」

曾曼非常小心地問。

原以為會引起趙詩柔的大怒,沒想到轉過輪椅的她竟然浮起一絲笑容。

──那是春天來到了的證明,已經遲了十年的春天,最美麗的春天。

「我沒那麼狠心,我給他們一筆錢,確定能讓錢泰多東山再起的錢,他可以帶著心愛女人離開我的世界了。」

曾曼露出滿意的笑,他看著畫布,她當然看不到他現在的動作……

「不是錢泰多吧……」

趙詩柔的笑容隱沒了。

「所以我要知道你知道多少。」

「至少知道這畫布上的男人是錢泰多,而不是遠走高飛的錢泰多。」

趙詩柔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來了。

「我想听你說。」

趙詩柔靠著扶手托腮看他,用心里那對眼楮。

曾曼不由得清清喉嚨。

「我可能不能確定誰想謀殺你,但是我總算明白了你的感情糾葛,你塑造了一個假丈夫,一個假父親,和一個商場上頂天立地的假錢泰多,這就是你多年來想維護家庭的用心,誰都難了解的痛苦。」

趙詩柔露出欣慰的笑,由她接下曾曼的話。

「沒錯,真的錢泰多早就拋棄我了,當他在美國建立家園時便已經徹底放棄我們。在事業上,我也許是個絕對成功者,但是在感情上,我卻跌得爬不起來,為了維護孩子們心里的慈父形象,我足足說了十年的謊,我用盡辦法想挽留他的心,甚至願意犧牲母親角色讓孩子的父親回到他們身邊,但是還是失敗了,歡迎他歸來的那一天,是我懷著希望到達頂點的時候,當時他遲遲不答覆我,而我寄給他一張存證信函,說明那一天若他不回來,我要他失去這里所有的一切,並且簽好了離婚證書寄過去……」

她說不出來了,干掉十年的眼淚再也流不下來。

曾曼只好接下去說。

「那天,你接到的是一張離婚證書。」

趙詩柔蒙住臉干泣。

「我受不了了,我一定是瘋了,我竟然跳下樓想結束生命,當我摔下來時,最後一眼我看到他走過來,一個溜進來混吃混喝的流浪漢,也就是現在的錢泰多。當時,就是那股希望支持我,等他扶起我,我以最後幾口氣告訴他,穿上老爺的衣服,什麼話都不要說,大大方方從大門進來,于是他變成了錢泰多。」

「從未引起懷疑?」

「當時大家被我的舉動嚇壞了,一場歡迎會幾乎變成送葬場面,但是我堅持不死,堅持完成我的計畫,幾乎第二天我就醒了,只是變成了瞎眼廢物,而假的錢泰多一直站在我身邊听候指示,原來他只想敲我一筆錢而已。」

「而你給他一個非常光明的前途。」

趙詩柔低頭嘆氣。

「事實上他也證明他確實是個好人了。」

「所以你勤練防身術,鎖住錢家所有大權,就是為了防他。」

「我已經變成瞎子,我當然要保護自己。」趙詩柔大聲說。

「他的確完成你的任務,做個一流的生意人,而且收擄了每個孩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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