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老園丁!」
--啊!又來了。
「同樣的道理,他比劉太太更具殺人嫌疑,因為他愛女兒,不忍女兒受人欺騙,所以就殺了他們!」
這次他不予置評。
又看到丁薔歪著頭想。
「不然就是……獸醫!」
--哈!可能想到的名字都被她猜去了,偵探游戲一點都不好玩啊!
「妳怎麼不說任子揚?他最可能謀財害命。看得出來他和李芝梅的交情非薄,而且他有充分理由貪婪李芝梅的財富。」
「當然……也可能……不過真的要我相信他會殺人,又覺得不可思議。」丁薔面色凝重。
女人……口里說恨死對方,心里又舍不得對方真死了。
她靠著牆壁顯得疲憊,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令她有措手不及的感覺,尤其當真的要承認任子揚是凶手之時,她竟有些舍不得。
「任子揚……他雖然惹人討厭,但又不是真的讓人討厭,很多女人喜歡他……」
「所以變成妳不接受他的地方?」
她搖搖頭。
「他很英俊、很多金、很有前途,但是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妳喜歡哪種類型?」
她有意無意瞄向曾曼,他不由得心跳加快。
「和案情有關嗎?」她學李芝梅的口吻。
「幫助我多認識嫌犯。」
「好吧!」
她低頭看地上影子,把手插進褲帶里。
「他是拜金社會下的典型產物,可以為錢做任何事,以前我們認識時他還不會這麼勢利,不過事業越發達,他變得喜歡用錢衡量道德標準,我想他是真的想要省下保險金,以收入自己的褲腰袋里,但是不至于謀財害命。」
「有妳這種紅粉知己,他做鬼也風流了。」
她怒目瞪他,曾曼忽生勇氣不理會。
終于有部出租車停下來,兩人一起上車。
丁薔匆匆告訴司機地址,車子平穩往前開。
「任子揚和我哥是好朋友,他們對他的評價可高了,總認為他們唯一的妹妹就該嫁給這種前途似錦的大律師,安心待在家里當個賢淑的家庭主婦,更可惡的,他連我父母都收買了,一副怕女兒嫁不出去的樣子。」
曾曼邊听她的話,邊注視前方。
前後視鏡里,司機似有意無意看著他們……
「父母傳統的觀念,差點扼殺可能成為舉世大偵探的天才兒!從小,我就是偵探小說迷,希望將來成為除暴安良的好警察。不過我家里的警察實在太多了,所以我想少一個我也無所謂吧……」
曾曼雖然對路不熟,不過他來過一次,也不認為非走條小路不可。
他注意到司機的手突然探到底下……
「所以我一步步發展我的偵探事業……」
忽然出租車停下,司機掉過頭來。
「對不起,我忽然尿急……」
「去吧!」丁薔大方地說。
司機下了車,曾曼發現他手里握著東西。
車內只剩下他和丁薔,她依然滔滔不絕發表她的偉大偵探事業學說。
敖近沒有人煙,司機鑽入草叢里,他看到車前方落有個微微發光物體,然後不顧丁薔尖叫,用力撲向她,兩人沖出車外。
一聲震耳欲聾爆炸聲響起,出租車被炸成碎片……
◎◎◎◎◎◎◎◎◎◎
出乎意料,曾曼顯得非常冷靜,他還在微笑著呢……
由浪漫月光帶領,他正背著丁薔往前走。
而丁薔始終一臉灰白,好像被炸彈炸壞了腦部,以致神經錯亂不能言語。
他們走了兩小時山路,原來司機把他們載到更遠的荒郊野外,因為李芝梅住在近郊處,才讓凶手得逞。
那些機敏的運動神經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丁薔只覺得兩腿發軟,走一步便要軟下來,只好任由曾曼宰割。
幸好她只是高,體重不致太重,而且男人可能背負不了五十公斤水泥包,但是背負五十公斤的女人絕對綽綽有余,而曾曼也確實發揮了男人最大潛力。
躲在曾曼身後的丁薔,竟然有種安全的感受。那是自從她離開警察世家後再也沒有出現的奇怪感覺,覺得……被正義之氣包圍。
或者曾曼受警察單位委托,她才會有更加親近的錯覺。
丁薔死命也不搭出租車了,他們用走的回到丁薔住處,曾曼已滿頭大汗。
放下丁薔後,她兩腿也能正常活動了,基于感謝和安全事誼,她堅持邀請曾曼共度一夜。
現在換成曾曼嚇得兩腿發軟。
「啊……不好吧,怕會引起鄰居誤會……」
丁薔揚起眉。
這年頭要對男女誤會什麼?尤其,她從沒把曾曼當成「男人」過。
「你以為我差點被炸成碎片後,還能安穩地睡上一覺?」
她是個急性子,不能容忍問題就此擱著不管。
曾曼只有硬著頭皮進去。
幸好丁薔住處沒有充滿女性芳香的香水味,否則他會連連打噴嚏。
簡單的單身住屋。大概二十坪左右,兩個房間、一個小小客廳,到處顯示主人簡單的性格。
很干淨,沒有灰塵,很中性的氣氛……曾曼的形容。
她匆匆倒來兩杯水,他們在藤制的沙發椅坐下來。
「不喜歡軟軟的椅子,覺得重心不著地。」她提出居家看法。
喔?
他倒覺得軟軟的椅子極好睡覺。
「書房有一張沙發床,等我問完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覺。」
啊……真失望。
不過看她一臉正經表情,不敢提出異議。
「有人想殺害我們!」
丁薔以類似尖叫的聲音開場白。
「對啊!把彈藥藏在車內,然後利用尿急借口逃掉了。」
那種說話聲音,充分顯示漠不關心,令丁薔心底陣陣發寒……
「如果不是我反應得快,我們可能跟出租車被炸成碎片!」
如果要等她「反應」,結果正是如此。
「是誰……」
越問,她心底越寒。
「某個知道妳會去找李芝梅的人。」
「陳榆……」
「可能。」
「徐組長……」
「也許。」
「任子揚!」她歇斯底里叫起來。
他捂住耳朵,無可置否。
丁薔顯得非堂激動……
「案情已經十分明顯了。」
那是丁薔說的,曾曼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曾曼終于如願抵達丁薔為他所準備的暫時客房里,幾乎頭踫到枕頭就要呼呼大睡了。
不過睡前,他還是小心地鎖上門,並不是怕半夜被人「侵犯」,倒是怕睡得正熟就被一個突發奇想的大偵探擾亂好夢。
事實也正是如此,當曾曼聞著滿屋子偵探小說舊書味、夢見他騎著心愛腳踏車遨游天涯之時,身體突然被一雙手猛力翻過來。
當他看到丁薔蒼白面容,立刻拉上棉被,臉色青紅不定。
房間有些悶,而且確定房門已經鎖上,他才敢月兌得只剩下一條內褲。
--難得見到的四角花紋內褲--丁薔不悅地想,然後一坐在床沿上。
--難得見到的斜紋男人睡衣--曾曼驚慌地想,下意識把棉被抱得更緊。
「妳……怎麼進來的……」曾曼支支吾吾地。
「我有鑰匙啊……哎呀!躲什麼躲?我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只穿一件內褲的笨樣子,我那四個哥哥都是這樣子睡的呀!」
他松一口氣,翻開棉被坐起來,見到他瘦削胸肌時,丁薔開始覺得不對勁。
「你還是罩上衣服,和我哥的強健身材有些距離。」
丁薔轉開頭,雙頰有些微紅。
曾曼急匆匆把剛月兌下的衣服重新穿好,連皮帶都系上才敢面對丁薔。
「我還是不認為任子揚真的會對我下毒手。」
她似乎有意回避他吃人的目光。
曾曼皺皺鼻頭,自己幾時變成愛情顧問了?
「雖然他壞到極點,臭美、自大、唯我獨尊、和……受人歡迎,不過對我……怎麼說?還算好啦!至少從來還沒有傷害過我……你懂我的意思嗎?」丁薔難堪萬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