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雁婷彎身,從小冰箱里拿出三塊香濃的起司蛋糕,放到小碟上。
這是她與小巴開發出來的低熱量蛋糕,所有人只要吃上一口,都會贊不絕口。
將蛋糕放在托盤上後,她端著蛋糕來到表妹的桌前,「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會兒。這是我們店里的招牌蛋糕,是招待你們的。」
「我們沒點蛋糕。」身著鐵灰色西服的男子抬起一張剛毅的臉龐,一雙黑眸里沒有任何感情,冷聲回答。
「這是招待的。」連雁婷耐心的解釋︰「齊隻是我的表妹,她今天算是來捧我的場,所以請她吃塊蛋糕。」她說出招待的理由。
男子抿著一張薄唇,沒答話,只是看了看身旁的秘書。
齊隻吐了吐舌頭,站起身子。「表姐,謝謝你還記得我最愛吃蛋糕。」她將連雁婷手上的盤子接過,笑嘻嘻的回著。
連雁婷知道此刻自己不適合發言,于是將盤子交給齊隻後,便轉身離去,然而眼角余光卻捕捉到那名冷漠男子的眼神。
他在看她?
有啥不妥的嗎?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白色緊身襯衫、黑色的長褲,還有小叮當的圍裙……
小叮當圍裙?!原來她穿到花小漾的圍裙了。難怪,今天小巴一直笑。
臭小巴!她嘀咕一聲,拿著托盤又走回吧台,馬上褪去身上的圍裙,換上自己的格子圍裙。
時間緩緩流逝,沒有客人進門。連雁婷無聊的趴在桌面上,瞧著表妹一副認真樣,她忍不住笑了。
沒想到一同長大的玩伴,如今都有了由自己的一片天,就像她現在不但是一間咖啡館的負責人,也是一名言情小說家。這二者之間雖然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可卻都是她喜歡的工作,而她也盡力扮演好這兩種角色。
視線落到坐在齊隻旁邊的男子身上。他有著一頭濃密的黑發,一張俊顏上有著兩道剛毅的劍眉以及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眸,高挺的鼻梁下有著好看的薄唇,但薄唇卻一直緊抿著,沒有多余的笑容,只有道不盡的冷漠。
齊隻說他叫步轅亦,是她的頂頭上司……她側著頭回想,記得齊隻是某集團老板身邊的秘書……
耶,難道這步轅亦就是軒轅集團的大老板?忍不住地,她的眼光緊盯著步轅亦,像是在打量什麼。
哇!沒想到一名集團總裁是如此地年輕、俊帥。
條件那麼優異的男人……她側著頭,腦中已經冒出許多綺麗泡泡,幻想他應該是個多金卻又風流的金主。
耶,那她表妹豈不是有危險了?
她抿著唇,專心盯著他們那桌的動靜,發現他正傾身向齊隻,在她的耳旁不知說了些什麼。
為什麼要靠那麼近?她不滿地嘟著小嘴。她與表妹從小一同長大,知道齊隻天性單純,她會不會就這樣被她老板給騙了?
不行!表妹年幼無知,她一定要去阻止這風流的總裁,不能讓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佔盡表妹的便宜。
于是,她拿了裝滿咖啡的咖啡壺,滿臉笑容的又來到他們的桌前。
「不好意思,讓我為你們續杯。」
步轅亦皺了眉頭,好不容易與好友金錫鍺討論到了重點,沒想到又被打斷,他的表情有些不悅。
反倒是金錫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自在的說了聲︰「謝謝。」
連雁婷不吝嗇的給了金錫鍺一個笑容,然而回過頭,使見到步轅亦一張不悅的俊顏。
「小姐,我們沒要求續杯,請別再來打擾我們。」步轅亦的口氣有些不耐煩,為了這一筆爛帳,他的耐心早就被磨光了。
連雁婷的笑容一僵,就連齊隻也微微一愣,氣氛一陣尷尬。
齊隻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看了看老板的臉色,她只能咬著唇瓣在心里大唱「左右為難」,哀怨的看著表姐。
連雁婷也是出過社會的人,當然明白齊隻左右為難。
「不好意思。」她淡淡的道了歉,眼神里卻有著百般的不滿,但還是彎腰為他倒咖啡。
「齊秘書,將另一份報告拿給我。」步轅亦不理會她,開口向齊隻命令完後,大掌準備往被齊隻壓在小手下的資料伸去。
連雁婷見著了這一幕,以為他要吃表妹的豆腐,心一急,忘了手上倒咖啡的動作,咖啡一下子便溢滿至桌上。
「啊!」齊隻一轉頭,便見到表姐做的「好事」,連忙大叫出聲︰「表姐,快……那份文件很重要,不要讓文件佔到咖啡!」
「啊?是哦。」連雁婷被齊隻一叫,手忙腳亂地空出左手將文件抽出,而忘了右手正拿著咖啡壺。待她安全將文件抽離「危險區」,正慶幸地想喘一口氣時,卻沒想到還有更糟的事情在後頭等著她。
「表、表姐……」齊隻一臉「完蛋了」的表情看著她。
「怎麼了?」她皺起好看的柳眉,卻發現原先拿著咖啡壺的右手輕了不少,這時她才緩緩將眼光移到自己的右手。
這一看,她的表情立刻僵住。
呃,她闖了大禍!
咖啡壺的蓋子不知什麼時候掉落,而那黑色的液體泰半都灑在步轅亦的西裝褲上……
「哇……」連雁婷慌的只想到咖啡是熱的,急忙將手上的咖啡壺放在桌上,左看右看,一看到桌上放著冰開水,想也不想地就往他大腿間的黑漬潑去——
一陣抽氣聲隨即響起,就達齊隻也以右手擋著臉,瞄了步轅亦身上的灰色西裝……
看來,是沒救了!
「表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啦?」齊隻哭喪著小臉,與連雁婷站在員工休息室外,低聲說著。
「我還不是為了要救你。」連雁婷小臉皺成一團,「我是看他不懷好意,想要對你出手,我才……」
「表姐,你想象力太豐富了。」齊隻搖了搖頭。「我和他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再說,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真的嗎?」
當兩個小女人在外頭嘰嘰喳喳的同時,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金錫鍺從里頭走了出來。
「只是西裝褲有難看的漬痕。」金錫鍺扯開斯文的笑容,「恰好我家就住敖近,我將衣服拿去干洗店請他們以最速件處理,大概幾十分鐘後就會好了。」
「金先生,不好意思。」齊隻站出來,以職業式的笑臉面對他,「我進去問問總裁是不是要取消晚上的行程。」
金錫鍺揚了一抹笑容,「他說不用取消,只要你將所有行程挪後一個小時。」
「我明白了。」齊隻點點頭,看了看金錫鍺手上的紙袋,「那是總裁的衣物嗎?請告訴我干洗店在哪,由我送去……」
「沒關系,就在這附近而已。」金錫鍺保持著淡淡的笑顏。
「那我與金先生一同到洗衣店好了。」齊隻鞠著躬,未了朝連雁婷道︰「表姐,我老板就暫時寄放在你店里了。」
話畢,她便與金錫鍺離開咖啡館里。
「耶?」連雁婷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盯著休息室的門板瞧。
看來她誤會了,表妹根本不喜歡她老板,而她老板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象力太過豐富。
哎唷!怎麼辦?她闖了大禍了。
當她苦惱地站在門外時,小巴月兌下圍裙來到她面前。
「婷姐,我要下班了哦!」他只打工到下午四點,晚上還得去學校上課,而到六點,另一名工讀生才會來。
「好。」連雁婷答了一聲好,接著又拉小巴的手臂,「小巴,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小巴搔搔頭。
「里面有一個客人,你進去幫我看看他臉上的表情,好不好?」
「哦,好啊!」小巴很干脆的答應,反正他也要進去拿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