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在妳的同伴回來之前,咱兄弟倆就先陪姑娘聊聊,打發一下這等人的無聊時光。」王青輕浮地笑說。
「多謝兩位好意,只是我那同伴脾氣素來不好,他不喜歡我和別的男人攀談。」寒清客淡淡回絕。
「是麼?妳那同伴有多大的脾氣,我可不信.」老奸巨猾的王青不上當。
「他脾氣可大得很。江湖中沒幾個人惹得起他,你們還是快走的好,免得讓他踫上自討苦吃。」寒清客故意嚇唬他們。
「我兄弟倆也不是省油的燈,姑娘那位同伴是什麼狠角色,報個名來認識認識吧!」靜立一旁,一直在找下藥機會的秦虎也忍不住開口幫腔。
「呃,他……他是……」寒清客一時啞口。
懊報出哪號人物的威名,才夠份量嚇退這兩人呢?突然,唐烈俊魅的身影浮上腦海。
唐烈擅使諸百劇毒,個性喜怒無常,作風更是狂霸十足,江湖中人對他無不忌憚三分,若拿他當擋箭牌,應該起得了嚇阻作用。
只是……冒用他的名號,將來會不會又惹禍上身?寒清客心中猶豫不決。
「講不出來麼?就知道妳是信口開河。」秦虎獰笑。
「誰說的!我只是不想拿別人的威名壓你們罷了。」寒清客力持鎮定。
「壓得了咱兄弟的人物還沒出世呢,哈哈哈!」秦虎發出狂笑。
「那……唐烈如何?」迫于無奈,寒清客只好硬著頭皮豁出去。
她心存僥幸地想︰應該不至于那麼倒霉,讓遠在四川成都的唐烈知道這件事吧?他又不是順風耳。
「唐、唐烈!」狂笑中的秦虎笑聲嘎然而止,驚愕地張大嘴巴。
「嗯,你們應該听過他的脾氣壞得嚇人,手段更是毒辣吧?希望你們別拿自己寶貴的生命開玩笑。」寒清客故意夸大唐烈的狠勁。
「妳說的是……醫毒雙杰的玉面毒君唐烈?」王青擰起了眉心。
「不是他還會有誰?江湖上可沒第二個唐烈。」
「那他為何讓妳落了單?」王青狐疑地看著她。
「他去辦點事,馬上就會回來的。」寒清客強自鎮定地回答。
趁他倆談話之際,秦虎終于等到寒清客不注意的一個時機,很快將快活散偷偷彈入她茶碗內。
王青瞄見秦虎已經得手,也不想再廝纏下去,準備先退回自己桌位用膳,再暗中注意美人住在哪號房,等兩個時辰後再潛進去風流快活一番。
「好吧,既然唐烈是姑娘的同伴,那我們的確招惹不起,這就告退了。」王青面露詭笑地拱手告辭。
寒清客尚不及向王青作出響應,就听得身後傳出一句冰冷話語。
「哼,只怕是太遲了吧?」
她的背脊霎時僵直,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天哪!那聲音……不會真是他、他吧?寒清客心中絕望地想著。
「你是什麼人?」寒清客揪著心不敢回頭,王青卻不客氣地質問站在她身後那名英俊邪氣的黑衣男子。
「唐烈。」黑衣男于冷聲答道。
「唐、唐烈!」王青、秦虎齊聲驚呼。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天仙般的大美人竟然不是胡吹大氣,她跟詭秘難測的玉面毒君當真是結伴而行,他倆一時驚呆了。
趁著兩人怔神之際,唐烈身形突然逼向前,出手如電廢去他們一身的武功。
啊!王青兩人一時不防,慘嚎一聲後身子整個軟倒在地。
「你!」寒清客驚訝不已。「你下手也太重了些吧?」
「婦人之仁!妳知不知他們剛才對妳做了什麼?」唐烈怒瞪著她斥道。
「他們……做了什麼?」寒清客一陣愕然。
「你們自己說吧!」唐烈踢坐在地上的秦虎一腳。
「我……我們……」秦虎苦著臉支吾。
「還不說!」唐烈冷喝,右掌又威脅地緩緩揚起。
「是、是!我說我說!」秦虎急忙告饒,只好無奈地認罪。「我們兄弟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有眼無珠得罪了唐公子的貴友,不該在這位姑娘的茶碗里下了……藥快活散……」
「什麼……你、你們……」寒清客大驚失色。
唉!丙真如此,那自己可就欠下唐烈一個大人情了。
四周早已竊竊私語的食客聞言之下,不禁紛紛唾罵起兩人的卑鄙無恥。
「掌櫃的!」唐烈也大聲喚來老板,吩咐道︰「麻煩你找幾個伙計來,將這兩人押到官府查辦。」
「是、是!客倌。」掌櫃忙不迭吆喝人去了。
王青、秦虎被扭送宮衙究辦後,食堂內又恢復常態,客人川流不息,店小二上菜奉茶,一片熱鬧喧嘩。
而這廂,寒清客尷尬地與唐烈對視片刻後,才猛然想起尚未向人家道謝。
「多謝唐公子。」她趕緊由衷地向唐烈致謝。
「免了。」唐烈揮揮手,大刺刺地落坐在寒清客對面後,才又接著道︰「記住妳欠我一個人情就是。」
寒清客訝然瞠眼!
迸人不是說︰施恩不望報麼?怎地這人卻不忘提醒人家欠他一個人情,一副施恩「要」望報的樣子?倒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向盡心盡力醫治病患,從來也不曾想過要他們回報一分一毫,怎麼唐烈一個大男人卻如此錙銖必較呢?
唐烈見她淨在那兒發楞,不由揚高劍眉問道︰
「怎麼?妳不想吃飯啦?」
「哦!」寒清客這才回過神。
但,當她見到唐烈竟毫不在意地拿起她用過的筷子吃起桌上的飯菜時,不禁刷紅雙頰。
這、這人實在也太……率性了點吧?
「舍不得這些飯菜麼?那待會兒算我的帳好了。」唐烈明知寒清客臉紅的原因,偏偏還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也不知為何,他就是喜歡逗她,愛看她發窘的嬌羞模樣。
「呃,不、不是的!」寒清客連忙否認,一邊顧左右而言它︰「真巧,沒想到會在這兒踫見唐公子。」
「一點兒也不巧,我是特地跟著妳來的。」唐烈並不打算隱瞞。
在成都時,當他第二天忍不住再次上長興客棧找她時,得悉她已返回濟南,立即隨後追上,暗中跟著她一路至此。
適才,他也跟在她身後進入食堂,隱避在角落一隅用餐,瞧見兩名漢子向她搭訕後,心知有異,遂密切注意起兩人的舉動。當他發現她的茶水被下了藥竟不自知,這才現身替她化解危機。
「跟著我?為什麼?」寒清客心中一凜,突然有股不太好的兆頭。
「因為我是債主,當然要盯緊欠債的人。」唐烈故意氣死人不償命地說。
「唐公子是指那十九鞭子?」寒清客蹙起一雙秀眉。
「還有剛才欠下的新債。」唐烈點醒她。
「新債?」她什麼時候又欠他新的債務了?寒清客如墜五里霧中。
「剛才是誰準妳擅用我的名號當擋箭牌,而且還批評了我一堆閑話的?」唐烈不客氣地質問。
「我——」寒清客嬌顏頓時一片窘紅。
「所以,舊帳還得加上新債.」唐烈板著俊臉作總結。
天哪!原來她的新債是這麼欠下的。寒清客心中哀嚎不已!
「那是不是又要再加上幾鞭子了?」寒清客愁容滿面地問。
她委屈的表情、哀怨的眼神,教任何人看了都會生出憐惜之心,唐烈的視線刻意避開那雙足以解凍他內心冰霜的動人明眸,硬梆梆回道︰
「不,這一次得換點新的懲罰方式。」
「那……那又是什麼樣的懲罰呢?」寒清客提心吊膽,該不會是什麼慘無人道的酷刑吧?
「唔,這個麼……」唐烈沉吟片刻,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嘴角不由泛起一絲奇詭笑意。「將來妳必須答應我提出的一個條件,來償還這筆新債。」他提出還債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