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的氣勢、你的談吐,若不是閩破天的話,斷不敢如此。」王暗指他的目中無人。
「哦?或許我天生膽大,敢冒犯昏君呢?!」此話一出,殿中眾人皆倒抽了一口冷氣,各個愕然,直到王一聲令下,才恍然大悟。
「別殺他,我要好好地折磨他!」王咬牙道,後宮中的風風雨雨,每個人都以為他不听不看,卻不知他只是忌諱家丑外揚。
無極從容地冷笑,似乎一點兒都不將眼前的武士們當作一回事,敵人自四面八方涌上,他卻一動也不動。
眼見大刀就要殺到無極的眼前,往他的頭上劈下去,突然間!一陣邪惡的黑風掠過,沖到他身邊的一排士兵們紛紛吃痛地倒地不起,兵器墜地的聲響不絕。
「嚇?」眼前詭異的情景教人打從心底發寒,但眾士兵們還是迭起攻擊。
但沒有人靠近得了無極,王站在殿前的高台上,不由得心急如焚,大喝了一聲,「倘若你不是闕破天,為何要抵抗?」
闕破天聞言,深瞳疾掠過一抹笑謔之意,中氣十足地回道︰「不出手相抗,豈不讓你逮著折磨到死?」
「你……」
在刀光劍影的喊殺聲中,一道不屬于這殘忍世界的甜美聲音硬生生地闖了進來,「無極!」
闕破天轉眸,瞧見大殿外一陣騷動,守衛的衛兵將他與影舞隔成了兩個世界——血腥與紛亂。
「公主,請留步!」
「讓開,你們快住手!案王,教他們住手,不要傷害無極!」脆弱無助的淚滴自影舞的眼眶滑了下來。
「來人肥公主帶走!」
「不!求求您,父王,無極沒有錯,是舞兒自己勾引他的,要怪就怪舞兒吧!別殺他,我……我會嫁給八王爺,父王……父王……舞兒給您磕頭,舞兒給您磕頭……」影舞跪倒在大殿前,重重地磕頭求父王別下殺手。
王聞言,險些氣極攻心,卻沒發現在這大殿中有另一個男人也為此燃起了濤天怒焰。
「你是我的!」寒冽的聲音將四周的空氣結了冰霜,闕破天伸臂捉住一名士兵的脖子,幾乎要將其扭斷。
影舞抬起淚顏,眼前的世界一片迷,她看不清心愛男人的臉龐,只知道他生氣了!
「喀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楚可聞,影舞小臉上的血色頓時刷白,淚悄然滑下,她看見自己心愛的男人徒手斷送了一條生命。
「不……」她不知道要如何停止泛濫成災的淚水。
無極深沉的眯起冷眸,盯著她的淚水,心中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心疼,頓時失去防備能力,
倏地,自無極的身後跳出一名將領,將一把利劍從他的背後刺下去。
「不!」影舞膛大雙眸,驚喊出聲,一時氣血攻心,眼前罩上了層黑霧,瞬間失去意識。
她的靈魂墜人極度黑暗的深淵,她無力掙月兌隱在夜色中的鬼魅,不!她還來不及說呀!她還來不及對老天爺說,無極不能死!如果這個世界注定要消失一條生命,那她寧願是她呵!
第六章
不能死……不能……無極,躲開……有人要殺你……不!案王,都是舞兒的錯,不關無極的事……求你……求你不要殺他,不要殺他啊……紅顏破國,回天無術……紅顏泣血,君王傾天……紅顏呀紅顏……禍兮,災兮……不要唱了……不要在我面前吟唱這首預言詩……我不要听……無極……無極……你在哪.里?救我,救我啊!「無極!」影舞猛然睜開雙眼,冷汗濕透了一身衣裳,憔怦的小臉近乎慘白,脆弱得不堪一擊。
「公主,你醒了?」秋兒欣慰的聲音在床畔響起,她喃喃地笑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無極?」影舞恍懈地喚道︰「無極……」
秋兒聞言躊躇了一下,興高采烈的聲音梗在喉中,搖了搖頭,悄聲地自影舞身邊退開。
「秋兒。」影舞側首輕喚了一聲,「無極呢?」
秋兒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咬著唇遲遲不敢答話,露出為難的神情,「公子護衛他——」
接下來的話被迎倩的聲音打斷,她蓮步入內,縴手一揮,沉聲命令道︰「秋兒,你下去吧!」
「不!她還沒有告訴我無極的事。」影舞最弱的嬌軀掙扎起身,披散雙肩的烏亮發絲半掩住她憔悻的小臉。
「我來替她說,秋兒,你先下去端藥上來吧!」迎倩美麗的臉蛋凝著沉重的神色。
「是。」秋兒忍不住回頭看了影舞一眼,才轉身退下。
「快告訴我,王姐,無極怎麼了?他沒事吧?」影舞迭聲地追問,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
「先喝了藥再說。」
「不!你先告訴我好不好……」
「先喝藥。」迎倩白雲袖中探出皓腕,憐惜地輕撫著妹妹柔細的發絲,眸中透出心疼的光芒。
「我沒生病,不需要喝藥,求你告訴我……」
「公主,藥端來了。」秋兒小心翼翼一地端著磁碗,碗中的湯液猶冒著淡淡的熱煙。
「嗯!」迎倩伸手接過。
秋兒的手微微地輕顫,可看起來卻不像是因為燙手,她甚至在迎情接手的時候,手大大地抖動了一下。
「小心點。」迎情投給秋兒冷冷的一瞥。
「我不要喝藥,王姐,告訴舞兒,無極在哪里?」影舞皺著眉心,美眸噙著擔憂的淚珠。
迎倩卻像是沒有听見她的問題似的,將藥端到她唇邊,柔聲地誘哄道︰「將藥喝了,乖。」「不,不,我不喝!」影舞聞到了藥汁的刺鼻味,揮手將碗給打翻了!熱燙的汁液燙紅了迎倩的手。
迎情恨恨地咬牙,痛心道︰「枉費我們多年來疼你。寵你,舍不得你冷了、痛了,你呢?睜開眼楮就只知道問無極!」
影舞看著姐姐的手燙得發紅,難過得又再度哭了起來,「快請御醫來,秋兒,快去!」
「不用了。」迎倩冷聲喝止道︰「你不是想要問無極的下落嗎?讓我告訴你吧!他、死、了。」冷沉的告知,擊碎了影舞脆弱的心。
「他已經死了,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他的尸體已經讓一把火給燒了,骨灰撒在池中喂了魚,影舞,你死心吧!」
「我不信。」影舞虛弱的說,她的眼眸空洞無神。
「就算你不信,也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迎情拋下一句殘酷的話語,轉身往門口走去,臨走之際,還不忘吩咐秋兒道︰「再去煎一帖藥給小鮑主。」
心,血淋淋地被剜開了!她躺在池邊長滿青苔的石墩上,傾著小臉,睜著空洞的雙眸,卻怎麼也望不穿一池秋水。縴手探人冰涼的池水中,她無心地攪動著波紋,驚擾了他邊的小魚,紛紛地游開。
長長的黑發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散亂地披在她頓邊,掩去了些許的蒼白,「無極……」一聲聲悲切的呼喚,卻喚不回情人的身影,可笑的是,干涸的眼竟流不出淚水。
這不是真的……影舞不斷地告訴自己。
老天不會如此殘忍,取了無極的性命,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只是,她的心不斷地淌出鮮血。
原來流不出的淚水點滴都成了血呵!這時,秋兒神色慌忙的走了過來,方才她端藥進屋見不到影舞,心中擔心得很,深怕她會尋短見。
「公主。」影舞卻像沒有听見秋兒的呼喚,任自己沉浸在悲傷的大海中,什麼都不想過問了。
她倦了,也累了,為什麼老天爺就不肯放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過完余生?她沒有無極,也等于沒有心。
「公主,你嚇死秋兒了。」秋兒似乎已經發現池邊的影舞,直往這個方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