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正宗的玫瑰而不是薔薇,因為拿起來的時候,她還被睫干上的刺扎了一下。
痛,流了點血。
下午與姜拓約會,她提起了這個神秘郵件。
「是你送的嗎?想給我驚喜?」
她不太懂得花語,只知玫瑰代表愛情。
「當然不可能是我送的,如果我送就糟糕了。」姜拓卻說。
「為什麼?」她問。
「對于愛情來說,黃玫瑰是不祥之物。它代表失戀和消逝的愛。甚至在日本它被人當作分手的禮物。」
是嗎?安皺起眉頭。是哪個混蛋在詛咒她啊?
「但如果是同性送的就有好的意思。」姜拓又道。
「什麼意思?」
「純潔的友誼和美好的祝福。」
友誼和祝福?
難道是過晴嗎?她主動示好來了?
「想到什麼了?」他看出她神色有異。
「沒什麼。」關于與過晴之間的事她一直沒跟姜拓說,生怕給他增添壓力,「只是在想,你還從來沒有給我送過花。」
「你喜歡花嗎?」他問。
「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歡。」
「要是送黃玫瑰也喜歡?」
簡直故意在氣她嘛,她舉拳輕捶他,「壞死了!」
「其實也不一定是壞的意思,」姜拓道,「在有些地方,黃玫瑰還代表著等待——等待屬于你們的愛情。」
沒想到他對花語還如此有研究。
「但我不需等待啊。」安學敏很自信地道,「我們已經擁有屬于自己的愛情了。」
「代表愛情的花是紅玫瑰。」他又說。
「好吧,那就紅玫瑰,過兩個月是我生日,生日那天送我好不好?」
「哪有這樣要的!」姜拓失笑道,「這樣就一點驚喜都沒有了嘛。」
「我不需要驚喜,只要細水長流。」
天長地久,細水長流。
生活本該是平淡的。
平淡的愛情才更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這天莫非也來了。
「你們該注意嘍,最近已經有風聲傳言你們在交往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其實在自己的學校安和姜拓也听到有人在說了,但他們只是不動聲色,沒承認也不否認。
「哥,最近你要小心一點。」莫非點燃一支煙抽,鎖起眉警告他。
「怎麼了?」姜拓想不到有什麼嚴重的事值得他如此特別提醒,只隨口問。
「劉銘函退學了。」
劉銘函?姜拓皺起眉頭,「他退學——應該跟我沒什麼關系吧?」
上次打架的事情距今已經很久,而且是在暑假里,也沒听說有人追究啊。
「退學是跟你沒什麼關系,但听說最近他跟社會上一些混黑道的人物走得很近,可能已經正式開始混幫會了。」莫非道。
「那跟我好像也沒什麼關系吧?」
但安卻也憂心地蹙起了眉來。她對劉銘函凶狠而野蠻的眼神一直都記憶猶新。而且,感覺他對姜拓存有莫名恨意。
「有關系!」果然莫非重重一拍姜拓的肩,「怪就怪老哥你與他相比太出眾了,他嫉妒你,對你的意見很大呢。」
姜拓費解地搖搖頭,「真奇怪,我原以為,劉銘函那個人雖然混蛋,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個講江湖道義的人。現在為什麼非得揪住我不放呢?」
早听說以前劉銘函在學校很囂張,但自從敗給莫非之後就此服輸,屈居于他的手下。同樣是輸,為什麼輸給莫非可以,輸給他卻不行呢?
「很簡單啊,沖冠一怒為紅顏,他跟我又沒有那一層情敵關系,跟你就不一樣了。」
「什麼情敵關系?」安搶先問了出來。
「就是洪戀思啊。劉銘函喜歡洪戀思是眾所皆知的事,但洪戀思喜歡我哥卻也是昭告天下的。」
「可我已經表態不可能喜歡她了啊。」
「正是如此才讓劉銘函生氣啊。他對洪戀思可真是痴心痴意,你想想,為了成全她和你,他都肯帶人去揍安學敏。但你卻偏偏不領情,把他視若珍寶的人看作糞土,你說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這麼說他為了替洪戀思出氣,有可能會一直不斷地來找我的麻煩?」姜拓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點點頭,莫非道︰「以前因為是在校學生,多少有些顧忌,而且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好做得太過。但現在不同了,他退了學,混入黑道。今天我听手下跟他關系比較近的人說,他念念不忘要找你的晦氣呢。」說完,他又叮嚀一句︰「所以,最近小心一點。」又道︰「但你放心,我也會注意替你盯著他的動靜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姜拓沉默,對于來自劉銘函的威脅他倒並沒有特別的擔心與害怕,只是感動于莫非的維護與關心。
「知道了。」他望著莫非,微笑著,「謝謝你,老弟。」
「謝謝你。」安也道。
她覺得從此以後不必和莫非爭什麼長短了。兄弟之情和男女愛情,真的是全然兩碼的事情。很高興姜拓擁有這樣一個弟弟。
回到家。
安又想起姜拓的話——如果是同性送的,黃玫瑰代表的是友誼和祝福。
會是過晴嗎?
她重新拿起信封,審視上面的字跡,與過晴的好像相差甚遠。
如果是過晴存心前來示好,不必故弄玄虛找人代筆吧?
想了一想,她打了個電話給若琳。
「今天我收到一封奇怪的郵件。」
「什麼樣的郵件?」若琳問。
「只寄了一朵花,是一朵黃玫瑰。」
「黃玫瑰?」
听這口氣,應該也不是若琳送的了。
安嘆了一口氣︰「姜拓說,應該是同性送的,代表純潔的友誼和美好的祝福。」
「會不會……是過晴啊?」若琳提出同樣的猜測。
「你听她說起過什麼嗎?」安眼楮一亮。
「沒有,只是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是過晴嗎?」
安失望地嘆息︰「好像不是,不是她的字。」
「那會是誰?」若琳也很疑惑,「除了我們你還和誰比較好啊?」
「沒誰,要不就邵征……」
「對了!邵征!」若琳道,「既然代表友誼和祝福,那就不僅僅是同性,普通朋友之間也該是這個意思吧?」
「可是,邵征不是屑于玩這種把戲的人啊。」
與邵征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性格脾氣她再清楚不過。
「那會是誰?」
「唉,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第二天上學以前,郵差一大早來造訪。
「是我的信嗎?」安疑惑地問。
「是給安學敏的信。」
「我就是。」
她接過來,看到與昨天一模一樣的信封和筆跡。
模一模,也有同樣的鼓起的質感。
撕開信封,發現仍然是一朵黃玫瑰。
這一次她很小心,沒讓刺扎到手。
真是奇怪,誰在搞鬼?
此後,每天早晨都有一封信,都是一朵黃玫瑰,還帶著晨露的清香氣味。
如果是紅玫瑰的話,還可以解釋有人暗戀她。但為什麼是黃玫瑰?
終于有一天,她主動在班級里叫住了過晴。
「是你送的玫瑰花嗎?」
「什麼玫瑰花?」
看她的表情安就知道不是了,但還是向她說明一下︰「最近有人每天給我寄一朵黃玫瑰,也不留個言,讓我很奇怪。」
「黃玫瑰?」過晴皺起了眉,「友誼和祝福?」
不愧是過晴,見多識廣。
「不是我。」她馬上又申明道。
安感到些許難堪,「哦,知道了。」
轉身,她走向自己的座位。
「安。」過晴在身後喚她。
安有些期待地轉過身,「嗯?」
餅晴望了她一會兒,才開言︰「黃玫瑰除了友誼和祝福還有另外的意思。」
「我知道,還有等待、失戀、分手的意思。」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過晴道,眼楮里露出一種擔憂的神情。
「什麼?」安遲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