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卻是變本加厲。「你今若不跟我出去,我就一輩子不再見你了。」
珊妮在電話線的另一頭磨平她剛剪過的指甲,然後拿起桌上的紅色指甲油。
以文嘆了一口氣,他已經受夠了珊妮每一次的無理取鬧了,她要發她的大小姐脾氣,可以,但他不吃這一套的。「既然你無法體恤我的難處,看來我們就這樣了。」
珊妮听到了以文的回答,一急,把拿在手上的指甲油弄掉了。她也顧不得去撿,急急地問︰「你剛剛說「就這樣」的意思是什麼?你給我講清楚……我要你講清楚!」
以文輕嘆了口氣。
「說啊!」珊妮的眼眶涌上了淚水。
「我想你大概了解我的意思。」以文幽幽地說。
「怎麼可以!」
以文把話筒拿離耳朵;珊妮的聲音太尖銳了。「我想我們該……」
「你想都別想!」珊妮插話說道,又立刻把電話掛斷。
以文放下嘟嘟響的話筒,整個人倒在沙發上,閉上眼楮。
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他呼了一口氣。
「干什麼嘆氣?是不是又傷了哪一個女孩的心了?」劉蓉溫柔的坐在兒子身邊,含笑的看著他。
以文眼楮還是閉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但是他微笑的露出了頰邊的酒窩,顯示他听見了母親的話。「也不是,只是怕自己的心會被女孩子搞到滴血,所以先和對方說拜拜。」
「你這個孩子,油嘴滑舌的!每次都見你出去約會,卻也沒見到你帶個好女孩回來給媽媽瞧瞧。」劉蓉用食指點了一下兒子的鼻尖。
以文睜開了眼楮,撒嬌的看著母親。母親真的是再溫柔不過的女人了,雖已四十好幾,但卻保養得很好,身材沒有這個年歲的女人通常會有的肥胖;而且心地善良,常參加許多公益的活動。這樣富有愛心的溫柔女人,難怪他的父親──徐永發又疼又愛的。
唉!真是可惜,我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好女人了。以文的腦袋突然浮現了冷兒在兒童樂園安撫他不舒服身體的情景……
「你這孩子,又在嘆什麼氣呢?」劉蓉假裝不開心的問。
「我只是在想,日後我的新娘有你的一半好,我就滿足了。」
「傻孩子!家里有個媽不夠,還想再要一個嗎?」
「那我要你就好了。」
徐母笑著打了兒子的頭。「以你的條件,要怎麼樣的女孩子沒有?只是你從不留意好女孩,成天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跑出去。」
「冤枉啊!母親大人,我什麼時候和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勾搭了?!」以文坐正身子急急地辯解。
劉蓉挑高了一邊眉毛,「難道茱蒂、佩琪、珊妮都是好女孩嗎?」
「她們是好人家的女兒啊!!」以文輕聲的說。
「可是卻丟他們父母的臉!你自己也知道,茱蒂每天都去那個什麼……酒吧的地方,每次都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搞在一起。而佩琪,听說她有些不干淨的病。再來就是珊妮了……」劉蓉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才二十二歲,就把自己打扮得像三十歲的貴婦,濃妝艷抹,還穿得像流鶯一樣;真是不知羞恥。」
以文躺回沙發上,翻了翻白眼。
徐母無奈的看了兒子一眼,搖了搖頭。「別忘了,下午要去你父親的公司,知道嗎?」
「知道了。」以文故意申吟的回答。
徐母再度搖一搖頭,走上樓了。
※※※
冷兒現在不曉得是該笑還是該哭的好。
吉娜又把她「忘」在百貨公司了。
真是天大的諷刺!經過了上星期的事件以後,難道她不會檢討自己的行為嗎?
在一個小時以前,吉娜告訴她有東西忘在服飾店時,她就有預感了。
至于心理準備,打從她第一次被吉娜忘在百貨公司時,就已具備了。那接下來的時間她該怎麼打發呢?等吉娜回來找嗎?
「才不呢!」她不甘心的喊。
于是連想都不再想的,她跑出了百貨公司。
※※※
以文發動車子駛向市區,他也不曉得為什麼不直接往父親的公司駛去,偏偏要由市區繞路。
一股說不上來的預感推引著他、驅使著他。以文這樣的感覺到。
他把紅色跑車的敞蓬頂拉開。現在是十二月,風已有些涼,但是太陽照得人暖暖的,非常舒服。
以文貪婪的享受這舒服感。
不自覺的,他的視線又被一個穿著洋裝的小女孩吸引。
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式樣,巧的是──她正坐在同樣的地方,雙腿擺動。
以文趕緊將車子開到了人行道旁邊停下來,也不管是否會被開罰單,開了車門便往冷兒跑去。
跑到距冷兒不遠的地方,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緩緩的走到她面前。
冷兒緩緩的抬頭,臉上先是露出驚異,再來就是喜悅。
「文哥哥!」冷兒在原來的位置上坐著不動,但是顫抖的聲音里听得出她的狂喜。
「嗨!」以文輕聲的打了聲招呼,腦中一片空白,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看到了你我好開心喔!」冷兒開心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並牽著以文的手。
他的手很大,所以冷兒用兩只手抓住。
「我們要去哪里玩呢?」冷兒仰起了小小的臉,期盼的問。
※※※
「我愛死這個地方了!」冷兒把雙手伸得平直,並直起了腰桿,站在沙灘上。
以文站在離冷兒身後不遠的地方,也報以微笑的看向大海。
今天沒去公司,他一定會被父親罵得很慘,但是他並不後悔。他連作夢都沒想到,還能有再有與冷兒見面的機會。
真的是搞不懂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孩的高興而開心。
但冷兒就是有股說不上來的吸引力,深深吸引著他。
是冷兒長得太美麗了嗎?美麗得不像小女孩;甚至比女人還美麗。所以,他直覺的把她當做了一個女人。
他甩了甩頭,別想太多了,既然出來玩,就開開心心的玩。
他看見冷兒赤腳的跑向海邊,她光著腳丫子踩浪花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忽然以文想起了他車內有一台相機,既然他還有可能無法再和冷兒見面,何不照張相做為留念?
以文急急地走向車子,拿出了相機,一抬頭,看見冷兒又走了離岸邊一段距離,海水已經到她的膝上。
「冷兒,回來,太危險了。」以文焦急地叫著。
「不會啦!這海水好冰涼、好舒服呢!」冷兒在水中又跳又叫的,極為興奮。
「你過來點,等一下浪打上來,你會被卷進去的。」以文還是不放心的說,並且急急地走向前。
說時遲,那時快,真的有一陣浪打了上來,冷兒小小的身體哪受得了,立刻被浪淹沒了。
「冷兒!」以文大聲的喊,覺得自己的身軀都動不了了,只能僵在原地……
忽然,他看見一顆小小的腦袋瓜由水里冒了出來。
以文覺得如釋重負,照相機由手中落到了沙灘上。
※※※
「難道你不曉得單獨在海水里玩是很危險的嗎?萬一那一陣大浪把你卷走,我要怎麼救你?」
以文簡直氣炸了,他在房間里踱來踱去,口中不停罵著。
一開始,他還擔心冷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發現沒有事,火氣便直沖腦門。接著他便把冷兒帶回家里,家中的佣人都好奇這個濕漉漉的小女孩是哪里來的,竟然會被氣沖沖的少爺給拎著。
那一副情景,真是好笑。
以文把冷兒拎到房間以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她那一身濕透的洋裝月兌下來,根本不理會冷兒的生氣和反抗;那只使得他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