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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沸騰 第25頁

作者︰張綾

「我不需要別人同情我,可憐我!」他咆哮,用力甩開她的手。

「誰同情你了!」葉苑琳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大聲地說︰「告訴你,你今天這麼跋扈、囂張,那是因為你自卑的心態所引起的自大性格,為了要掩蓋你的自卑感,所以你不得不表現出一副狂妄自大的樣子,其實你內心充滿的自卑感比任何人都還要強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夠!」激動的怒吼聲,回蕩在整間屋子里。

在震耳欲聾的吼叫聲之後,替代的是靜默。

冷靜之後,她細細地想︰莫非自己又多事了?這樣的人是她該關心的嗎?

每回一顆心總是不由自主地飛向他,但每次總是受創而返,她是不是該將這份關心收回,將它擺在心底最深處?

「我自己明白,我應該很惹人討厭的,尤其是當我關切的心又泛濫時,你更加不願看到我對不對?我很笨,很多事都處理得不好,總是要經過幾次事件後才能發現。不過你放心好了,現在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她垂目,用著細細柔柔的聲音,慢慢說著她的感受,臉上看不出怒氣和傷感。淡淡地述說完後,拿起背包,就往大門走去,但走了幾步。卻忽然停下來,回過頭來看了他好一會才鼓足勇氣說道︰「學校的籃球賽快開始了,我知道你還沒報名參賽,難道你是因為怕輸給去年和你一樣出風頭的曾毅賢?」

背倚著牆的他,雙手環胸,冷冷地道,「我的字典里沒有‘怕’這個字。」

「既然你這麼自大,就表現給大家看啊,那一天我會到場臂賽的,希望我沒有看走眼。」

對于這些話,邵韋恆並沒有再作任何回應,只是冷著一張臉。

見他什麼話都不表示,葉宛琳的一顆心早已寒了大半。

還奢望什麼呢?

自以為是救世主嗎?

回去吧,早知道沒有人可以駕馭他,他也不屬于任何人。

回過身來,她沒有再看他,舉步就要離開;這時被打的頭部仍隱隱作痛,步履顯得有些踉蹌,不過她撐得住。

這點傷算什麼!心底深處傷得才嚴重啊!

第九章

東北季風的強悍,只要一窺北部海岸線就得以明了。

北風呼嘯而過,強而冷的空氣吹亂了她一頭秀發,也吹進了她的心——如寒冰一般,死寂而無溫度。

葉宛琳乘了一個多小時的客運,來到幾個月前邵韋恆帶她來過的海邊。她依舊爬上那塊大岩石,立于其間,舉目眺望。景物大致沒變,只是心境已大不相同,這讓她想起了兩句詩——

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

雖然今晚的月色不太明亮,也沒有怡人的景致,但詩中的意境與她此刻的心境卻相去不遠。

猶記得那天他們迎著落日而來,就在這個地方聆听浪潮聲,然後賞著明月,載月而歸。多美的一晚啊,那是她這生中第一次對自然界產生的另一種不同體會。

一直到現在她仍懷念。會選擇來這里,除了想再听听海浪的聲音外,也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好拋開連日來的煩悶愁緒。

寒風刺骨,冷得她連打了幾個哆嗦;于是她找了個較平坦的岩面坐下,整個人迎著海風,望著海的那一頭,沉浸在冥思中。想她真心關心邵韋恆,卻被他說成是同情、憐憫,難道他們之間不算朋友嗎?要不,為何每次他對她的關懷皆棄之如敝屐?若真是如此,那麼秀琪和高志鵬的好心,是不是也要說是因為可憐她而做的安排?而她是否也該痛斥他們一番呢?

是是非非全由人心自定,她不想要解釋什麼,也不想得到任何答案,唯一不明白的只有邵韋恆反復不定的個性。

她看得出他本性應該不壞,只是他對她的態度卻時好時壞;時而風趣、笑鬧,時而冷漠暴躁,這其中的改變常是一瞬之間,她常來不及反應。

一開始,到底是誰招惹誰呢?

好像沒有答案。一切就是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只是世事總無法如人願,她希望他能勇于面對現實,但他卻選擇逃避,希望他拋開自卑感,他卻選擇以狂傲自大來作掩飾。

思及此,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委屈。她猛然站起來,雙手放在嘴巴兩側,朝海平面大聲喊︰

「邵、韋、恆!你是個膽小表、是個懦夫!你不敢面對現實,任何事只選擇逃避,你以為用那些幼稚的行為就可以掩藏你心底的自卑感嗎?你錯了,大錯特錯!沒有人會瞧不起你,看不起你的只有你自己!」

站在岩石上大聲疾呼的她,傾盡所有的力氣,將擱在內心許久的話吐出。那一字一句全是真心誠意,全是關懷,只對他。

看著岩石上她的背影,岩石下的邵韋恆在一旁已站了良久;他一身的黑,在寒風中更顯得冰冷無情,對于剛才葉宛琳那番吶喊,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一臉的冷漠,讓人讀不出他的心思,只見他立在那兒定定地遠眺著她。

將心底的話喊出,心情輕松了許多。葉宛琳撫著臉頰上的瘀痕,想起三天前的事,那晚她隨便編個謊瞞過父母,卻瞞不了自己。明顯的傷,是為了他而受,也是他替她上的藥,真真切切的感覺,仿佛就在昨日。

她苦笑了下,往前走了幾步,卻忘了前面是個陡坡,再往前就是大海,一不小心往前滑了下,霎時整個人往前滑去,她連忙將雙手往兩旁穩住,嚇得趕緊大喊︰「救命啊!」

這麼晚了,應該沒有人會听到她的叫聲吧?那怎麼辦?這岩石下是一片汪洋大海,她又不會游泳,該怎麼辦呢?害怕之余,忍不住又大喊︰「救命啊!」

她使勁地撐住身體,希望能藉著雙手的力量往上爬,但石壁實在太滑了,而她瘦弱的手臂再也使不出力氣來。正當無助之時,她看見了——看見他了!

看見那個常入她夢里,嚇得她汗如雨下的黑衣人了……

苞夢境太像了!這個時刻、這個地方、他的穿著,還有緩緩走來的模樣,接著伸出雙手……

她大口喘著氣,分不清是緊張、害怕還是高興……

邵韋恆抓住她雙肩,使勁一拉,輕而易舉就將她拉上來。被救上來後,她只是呆楞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海里全是方才的情景。

「嚇昏了?」他看著遠方的海平面,冷冷地說。

她垂首,望著地上許久許久才開口︰「你——你——黑衣人——」想不到,那個出現在她夢里好多年的黑衣人,竟然會是他!

他側頭看了她一下,訝異她方才的語無倫次。看她那副柔弱的身子,莫非又生病了?「身體又不舒服了是不是?」

「我——沒,沒事。」乍听溫和的問候,心底的暖流一涌而上。

「你來這兒做什麼?」又是一臉酷冷,令人不寒而栗。

「我——我——」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連道聲謝謝都忘了,直接就說︰「我要回去了。」

「我載你回去。」

「不用了。」她背對著他,仿佛就像個陌生人。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已經很晚了,一個女孩子單獨走夜路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她拒絕他,是他意料中的事,只是關愛她的心一時還無法稍減。

「我知道,但是我不願意麻煩你,也不想給你帶來困擾,更不想你同情我、憐憫我!」就是氣他不懂她的心,每次總是將她的好意扭曲,這回她也要以牙還牙,看他如何!

她還在生氣,他知道。「既然這樣,那就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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