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詭譎地探探四周,低聲道︰「永遠都別再對人提起你不是這時空的人,知道嗎?」這件事知道的人愈少愈好。
「為什麼?」她微蹙柳眉,表情看起來有些孩子氣,但卻著實討人喜歡。
「因為那會害死懷聿。」他很認真的說。
「害死懷聿?」她幾乎尖叫起來,但聲音立即被他捂住小嘴的動作掩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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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會害死懷聿?她記得凌雲仙子好像也曾經這麼說過,可是說過懂,真的不懂,為什麼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這件事會害死懷聿?她想問,但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不是因為這個斯文俊秀的男子捂著她的嘴,而是因為——
「你們在干什麼?」一個如雷的嗓音陡然響起,整個震散了她腦中的疑問,隨著聲音,古懷聿那嚴峻森冷的面孔隨即出現。
「懷——」白子僅的聲音跟笑容在赫見懷聿那對燃著怒火的眸子時霎時收住。
嘿!敝了!這家伙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好久不見,一見面就像見到仇人似的分外眼紅呢?他可不記得自己在他前往人界之前曾經得罪過他什麼,最重要的是,這家伙那張像從冰庫撈出來似的臉,一向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好像是個冷血動物,永遠事不關己,沒有所謂的喜怒哀樂,可這會兒他這會兒他他卻吹胡發著騰騰怒火,這這不像——不,不應該說「不像」,應該說「不是」,這不是他,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他!呵!有趣,真是有趣。這可是近年來最大的一條新聞喔——冷面護法「發火了」——只是他發什麼火呢?
這可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他困惑的皺皺眉頭,聳著肩回答︰「沒有啊,沒有干什麼啊!」
「沒有?那你捂著她的嘴干什麼?放開!」古懷聿的眸子噴出噬人的火焰,粗魯的拉開白子僅還捂著柔兒的手。
她是他古懷聿的「妻子」,除了他,誰都不能踫她一下。
白子大感錯愕。怪了,他不過捂著她的嘴而已,他發這麼大火干嘛?難道……天啊!這家伙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吃醋?呵!吃醋?他實在有點無法招架這一再突發的狀況,這冷面護法幾日不見,怎麼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怪!敝!敝!
從來沒見過古懷聿發火的柔兒,因古懷聿無端的憤怒而慌張起來,端著一對怯弱畏懼的眸子囁嚅道︰
「你…你誤會了,他…他只是…只是……」該死的,她一緊張就說出話來了。
迸懷聿一把將柔兒扯至自己身邊,而這個動作把她嚇得差點跪在地上,憤怒的眸子瞪著白子僅,沉而有力的道︰「誰都不準踫我的女人一下。」
白子僅錯愕怔愣。不準踫「他的女人」一下?天!這個冷血動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他……他多麼……多麼不敢置信啊!但唇邊卻緩緩揚起一抹促狹的笑容。
嘿!被他猜中了對吧,這家伙果然是在吃醋,不過這醋桶也未免過大了,他們是好搭檔,也是好兄弟耶,而他,不過捂住了她的嘴罷了,值得他弄得像要跟他拚命似的嗎?不過……
說真的,他會為了這一點點小事就做這麼大反應,表示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及,而這也讓他內心的隱憂又加深幾分。不知道凌雲仙子若是听見他說這樣的話,會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呵!不知道會不會去撞牆?嗯,不無可能唷!
他用眼角多睨了那還噴著氣的家伙一眼,刻意的板起面孔,不過他那張斯文俊秀得實在有些過分的臉龐怎麼看都還是那個老樣子,就像貓扮老虎,永遠也嚇唬不了人。白子僅夸張的張大嘴巴「呵!」了一聲,然後極其古怪的斜睨著古懷聿,大聲道︰
「你的女人?兄弟,你這話說得可真大聲啊!你這樣毫不避諱的對人宣稱她是‘你的女人’,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還是……」將臉湊近他,眸中閃出戲謔的光芒,刻意壓低聲音說︰「天子法外開恩,特別允許你將另一個時空的人帶回咱們冥幻主國來?」內心不禁感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連冷血動物都熱血沸騰了。
迸懷聿震驚錯愕的怔了一下,一個箭步揪住白子僅的衣襟,睜大的眸子交雜著某種不安的情緒,「你怎麼知道她是我從另一個時空帶回來的?」
白子僅指指古懷聿身後的柔兒,「她告訴我的啊 包br />
迸懷聿猛地轉頭,一對陰駑的眸光狠狠地投射在柔兒艷美無雙的臉龐,嚇得她差點跌坐在地。松開揪著白子僅的手,他跨出一個大步,欠身向她。
柔兒身子一踉蹌,幾乎癱軟的跌下去,卻教他一把鉗住手腕拉了上來。
「他跟你是什麼關系,讓你這樣挖心掏肺的把這種事都告訴他?」古懷聿瞪著一對冰寒透頂的眸子,齜牙咧嘴地低吼。
柔兒嚇得渾身顫抖起來,一張嘴張張合合的就是發不出聲音,腦子里轟隆隆的一片空白,顯然她已經被他生氣的猙獰樣給嚇壞了。
白子僅望著柔兒幾乎嚇得就要昏倒的模樣,不禁疼惜的沖過去將她從古懷聿手中解救過來,怒吼著︰「你已經嚇壞她了!」這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伙,難道他不知道這麼縴柔細致的姑娘根本禁不起他麼粗暴的對待?
「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管。」古懷聿憤怒的推開白子僅,再度粗魯的將柔兒拉向自己。
柔兒是嚇壞了,更無力抵抗,被他用力一扯,整個人便撞進他的懷里去,頭暈目眩的全然無力掙月兌。
白子僅跳至古懷聿面前來,一張俊秀的臉龐因憤怒而微脹,「這事因我而起,我沒有袖手旁觀的理由。」
意思是——他管定了。他頓了一下,瞪起眼楮,咬牙切齒地道︰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這種憤怒簡直不可理喻。她今天把這件事告訴我不是跟我有什麼特別的關系,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她為什麼不知道事情輕重?因為你不曾告訴她。」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語氣稍稍緩和下來,「懷聿,我相信你比誰都知道這件事若傳人天子耳中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的話教古懷聿用力打斷——
「我會承擔一切。」他陰寒的眸光直直射向子僅。
「你承擔不起。」白子僅狠狠吐槽。
迸懷聿一對劍眉猙獰起來,怒吼著︰「你管不著。」
白子僅收斂住胸中的怒火,陰森的斜著唇冷笑,「是啊,我是管不著。」然後吊兒郎當的甩著掛在腰上的玉佩,游哉悠哉的說︰「你古懷聿的死活關我什麼屁事?既然你那麼有種,我就睜著眼看你怎麼死,到時候……」他刻意停了下來,輕佻邪氣的目光像垂涎什麼美味似的盯著古懷聿懷中的美艷佳人,暖昧的挑著眉道︰「放心,我會很樂意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迸懷聿臉上的冰寒化作熾烈怒焰狠狠燒向白子僅,重重警告,「你敢踫她一下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白子僅眨眨眼,笑得有些邪惡,「那時候你都已經被殺頭了怎麼讓我生不如死?」
「你……」古懷聿氣結,白子僅的伶牙俐齒絕對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你你你,你什麼你?要我不踫她很簡單,」白子僅用力瞠他一眼,語氣瞬間變得低沉真誠,「只要你好好活著,不要讓天子砍了你的腦袋。」
迸懷聿怔怔地注視著白子僅,一對銳利的眸子幾乎探進他的內心深處。他這個好兄弟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不太正經,說起話來也很氣人,但是,他對自己的關心絕對出自肺腑,這點是他早就知道更毋庸置疑的,但是,自己剛剛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把他當成了那種貪圖美色之人,原因是……是他太小心眼了,但是,他的小心眼全是因為他實在太在乎柔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