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碧雲垂下眼皮,「她一定很愛那個男人。」
「要男人還不簡單?明天我就找人給她相親去。」尹?像在賭氣似的。
唐碧雲愣了一下,「你瘋啦?她才十八歲耶!」
「不小了,當年你不也十八歲就嫁給我?」
怎麼扯到她頭上來了?唐碧雲眨著眼,「時代不同了啊!」
「有什麼不同?女人還不是一樣要生孩子?」
好像愈扯愈遠、愈離譜了,唐碧雲沒再說話,只是沉默地坐著。
找不到玉的尹琳心煩意亂的回到自己房間。難道是她的直覺錯誤?還是她把玉藏到別的地方去了?事實上,在家里大翻搜的那次她便該死心了,家里沒有那塊玉是事實,可是……玉又沒有長腳怎麼會自己跑掉?房間沒有,難道——公司!爸把玉拿去放在公司里?
哦!有可能,有這個可能!
他一定是事先就把玉拿走了,然後叫人來家里翻搜,好教我完全死心?對,一定是這樣!
第十一章
「相親?媽,你開什麼玩笑?我才十八歲耶!」
尹琳高八度的聲音自樓上傳下來。
尹?自沙發里站起,不耐煩的朝樓上嚷著︰「十八歲不小啦!你媽不也十八歲就嫁給我了?」光等她們母女換衣服就等了半個鐘頭,現在那丫頭一听說要去相親又在那邊窮嚷嚷,你說他能不煩嗎?
尹琳不服氣的沖下樓,氣呼呼地道︰「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相親?更何況我才十八歲又是美女一個,你怕我嫁不出去嗎?」
唐碧雲也追下樓來,「哎呀!你爸爸讓你相親你就去嘛,反正只是看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你們不是希望我留在你們身邊嗎?怎麼又突然要我去相親,像急著要把我趕出門似的?既然這樣,你們干脆讓我回古代算了嘛!」尹琳又氣又惱的嚷著。
「你說來說去就是對那個鬼年代還未死心是不是?既然你如此眷戀那個時空,那還回來干什麼?」尹?氣急敗壞的怒目相向。
自從那夜尹琳潛入他的房間尋找那塊玉後,他胸中的怒火便不曾熄過,這會兒被尹琳這麼一鬧,那勃發的怒意更不可收拾了。
尹琳垮下肩,懊惱地道︰「爸,我不過不想去相親嘛,你干嘛生這麼大的氣呢?」
「不相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你巴不得能馬上找到那塊玉,立刻飛回那個男人身邊去,對不對?」尹?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女兒。
尹琳因被洞悉心事而臉紅,困窘的扯著短外套的衣角,「你說到哪兒去了嘛?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回古代了?」
尹?盛怒之下沖口而出,「那你昨夜偷偷模模的到我房里在找什麼東西?不就是為了那塊玉嗎?」
「爸?!」尹琳睜直了眼。
唐碧雲急得直跳腳,「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尹?全然不理會唐碧雲,指著尹琳怒道︰「我告訴你,這輩子你休想找到那塊玉。」
尹琳揪著心後退一步,「原來我猜的沒有錯,是你們把玉藏起來了!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尹?的心被刺了一下,「我懷疑你的心是用什麼做的?我真是白養了你十八年。」
唐碧雲淚眼朦朧地道︰「尹?,把玉還給她吧!留住她人、留不住她的心有什麼用呢?更何況女孩子長大總是要嫁人的,你就當她嫁了人不就得了。」
「你——」尹?噴氣的瞪著唐碧雲。
「還給她吧!」唐碧雲乞求著。
尹?惱怒的甩手,「我是怕你難過呀!」
唐碧雲瞥了一臉倔氣的尹琳,「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才真的是難過。辛辛苦苦拉扯她這麼大,不就希望她幸福快樂嗎?七世紀也好、二十世紀也好,只要她過得好,咱們就該安慰了,不是嗎?」
「媽?」尹琳握住唐碧雲的手,含著淚由衷道︰「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你爸也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唐碧雲向尹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撒嬌。
尹琳抿了抿唇,別扭的圈住尹?的手臂,「對不起!爸爸,我又惹你生氣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尹?斜斜地白了尹琳一眼,想氣也氣不起來了,「你喔!」
「我告訴你們,其實我也不是回七世紀就不回來了呀!可能我忘了跟你們說清楚了,其實在七世紀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那玉是裴家的傳家之寶,是忌焱送給我的……訂情之物,我就是因為拿下那塊玉才又回到二十世紀來的,也就是說,我可以利用兩塊玉在兩個世紀中穿梭來回。」尹琳十分認真地道。
「真的?」尹?夫婦面面相覷,這真量件奇妙的事,早知道他們就不用把玉藏起來,還跟女兒鬧別扭。
「當然是真的。」尹琳重重點頭。嬉皮笑臉道︰「那玉呢?」
尹?夫婦同時瞪了她一眼,「你喔!」
尹琳俏皮的吐吐粉舌,她終于可以如償所願的回七世紀與忌焱重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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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焱來到邊疆已有段時日。
「等待」和「思念」是最磨人的東西,就算忌焱有一身百穿不爛的銅身鐵骨,終究還是被磨出病來了!
甭坐在草原上的他此刻形如枯槁,一張英俊罷毅的臉龐不復往日的英氣,一雙骨碌碌的大眼楮渙散迷惘的望著天際,尤其胸腔里的那顆心,仿如凍結在冰窖里的寒冰,找不到一處溫暖的依靠。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等多久?也許他該進城求醫去,可他害怕會錯過,萬一尹琳回來而他卻走了,那他豈不要後悔一輩子?更何況依他現在的體力,恐怕還未進城便已在中途摔馬而死,那他還不如等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哪天他死了,魂魄便可飄到那個叫「中華民國」的地方也說不定,也許……只有死了才能再見到尹琳呢?
他的精神變得恍惚,思維無拘無束的翱翔于天際。
「咻——」一道銀光忽地將天空劃開,忌焱愣了一下,什麼都來不及反應便已失去了知覺。
「該死!明明有個人的,干嘛不接住我呢?」
尹琳從草地上爬起來,全身的骨頭差點摔散了。
罷剛在天上,她明明看見草原上有個男人的影子坐在那兒,而自己不也正往那方向掉嗎?該死的男人,干嘛不接住她?分明想要摔死她!
尹琳嘟著嘴站起,目光朝四周搜尋。咦!那個人呢?怎麼不見了?低頭一看——噢!天啊!那男人正躺平在她腳下,原來自己把他撞昏了!蹲子將他蓋著臉部的手臂挪開——天啊!她沒有辦法不驚叫,這個被自己撞昏了、面無血色的男人不就是她日思夜夢的男人嗎?
「忌焱,你醒醒,忌焱!噢!天啊!他在發高燒!」
尹琳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使盡吃女乃力氣的將他拖回帳篷內,然後提起桶子朝溪邊飛奔而去。
提水回來後,尹琳便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不停的更換忌焱額頭上的濕毛巾,一直到天黑了又亮,忌焱的體溫才逐漸回復正常。
尹琳累得垂著眼皮,布滿血絲的雙眼微微地刺痛著,她真想倒頭睡它個三天三夜,奈何此刻的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因為她必須弄一些吃的,不僅忌焱醒來時要吃,同時她也必須吃些東西來維持體力才行。
她在篷內的一角找到一袋白米,二塊腌肉以及幾個鍋子之類的器皿。看到這些東西,她忍不住回頭瞥了仍昏迷的忌焱一眼,鼻頭一酸,喉頭也跟著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