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書頎從她身邊閃開,「你大概不知道嫁給我之後,是必須要跟我大街小巷四處討飯吃?」
「我樂意得很。」她笑道。
這個女人如果有病,應該叫做「精神病」!
華書頎深探吸了口氣,胸口郁悶得快要窒息。
「我回去準備準備,立刻前來迎娶,但也請你把解藥準備好。」
「你放心,我會的。」
華書頎拂袖而去。
為了曼蝶他已別無選擇,只要曼蝶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算要他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一回到丐幫立刻命人準備鳳冠霞帔及花轎,準備至醉樓客棧迎娶南宮苓。
曼蝶已經听見外頭嘈雜的聲音,她猜也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眼淚便止不住撲簌簌地落下。
但願她托丐幫弟子帶回倪府的口訊已經到達,希望她爹能及時趕到阻止這樁婚事,她誓死不讓華書頎為她做傻事。
華書頎穿著大紅袍子走至曼蝶床邊,曼蝶正熱淚盈盈。
「曼蝶,」他在她床前折膝下跪,「今生我只有辜負你了,等你好了之後就挑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過去,只要能親眼目睹你幸福,我就滿足了。」
「不!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嫁。雖然我未過華家門,但誓死做華家鬼,我倪曼蝶永遠是你的人。」
曼蝶氣息微弱卻意志堅定,眸中有股不順服的意氣。
「你不要這麼傻!」華書頎的眼眶紅了。
「傻的是你。」
此刻,一丐幫弟子進入,「少幫主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揮揮手臂示意那名弟子退下。
「曼蝶,雖然今生無緣,但來生我一定娶你為妻,和你恩恩愛愛共度一生。」在她唇上濃濃一吻,「我走了。」
「書……頎……」
曼蝶對著他的背影喊,聲音卻小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見。
可憐的一對有情人,難道就這樣給拆散了?
月老啊!睜睜眼吧?您可別一時打了瞌睡,胡涂的將紅線錯牽,折煞天下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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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幫的迎親隊來至醉樓客棧前,沒有鑼聲鼓響也沒有洋洋喜氣,有的只是無奈與感傷,及一顆顆「郁卒」的心。怎麼不會呢?丐幫弟子個個一想到南宮苓那個「心理變態」的魔女即將成為他們的少幫主夫人,皆面露菜色,惶惶難安。
華書頎連馬都不願跨下,直接命一名弟子上樓去喊南宮苓下樓。
那名弟子膽真不小,真的依命行事上樓「喊」她下樓。
他一上二樓便站在南宮苓的房門口沒好氣的叫道︰「喂!好了沒有?迎親隊在樓下都等煩了。」
南宮苓捧在手上準備戴上的鳳冠,被他這麼一喊便滾落在地。她怒氣沖沖的扶案站起,走至那名弟子身前,冷不防的刮他一記耳光。
「你敢叫我‘喂’?我看你是活膩了找死,給我用滾的滾下樓去。」
那名弟子才不怕她呢!怒目以對的吼道︰「你憑什麼叫我用滾的?你以為你是誰?真不知道南宮掌門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他真該一頭撞死,哼!」
南宮苓氣得渾身顫抖,目露凶光,「你你你,你這個死叫花子、無賴、流氓,若不是今天是本姑娘的大喜之日,我定將你碎尸萬段。」
「得了吧!把你的精神用來滾下樓好了,最好滾個四腳朝天滾掉半條命,哼!」旋身大搖大擺的走下樓。
南宮苓氣急敗壞的將房里的桌子掀了,抓起鳳冠往頭上一戴,頭蓋也沒蓋上就氣呼呼的噴著火下樓去,引來群眾鄙夷好奇的目光。
華書頎見南宮苓這般狼狽的下樓,樂得幾乎哈哈大笑。
南宮苓在無人請之下自動坐入轎中,轎夫似乎有意捉弄,一路上故意搖呀搖地,搖得她頭昏眼花,一路吐到丐幫。
恐怕這會兒,再潑悍的力氣也吐光了!
華書頎下馬,走至轎旁冷冷的道了句「請下馬。」算是過了禮。
怎麼連轎門也沒踢?南宮苓的腦子都被搖暈了,哪里會注意到這些習俗?她幾乎是跌跌撞撞下轎的,看見一旁的華書頎立刻倚身過去,誰料華書頎一閃,她整個人便跌個四腳朝天。
所有的丐幫弟子——包括華書頎,皆哈哈大笑。
這場婚禮簡直是場鬧劇!般得南宮苓很不堪。
就要拜天地了,這是華書頎最痛苦的一刻,他的臉都皺了,心都淌出血來了。
倘若華老幫主不是有事出門,此刻不知會如何看待此事?
華書頎與南宮苓站在總舵的正中位置,他的表情比上斷頭台還痛苦。
南宮苓才不管他是否心甘情願,只要過了這一刻,她與書頎便成夫婦,就算他想賴也賴不掉。
「一拜天地。」
新人正要行禮,一記厚厚如雷嗚的嗓音如青天霹靂地響起,「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位赫然出現的男人身上。
粗眉大眼,額高又寬,雄壯威武,他就是武當派的掌門——南宮樹。
站在南宮樹身邊的是倪關山。
「爹——」南宮苓恢復小女兒的姿態,怯怯地喊了聲。
南宮樹當下就給她一記耳光,「我讓你下山來辦正事,你卻在外胡作非為,做出如此不齒之事,你教我這張臉今後該往何處擺?我南宮樹教出這般的女兒,如何再在武當統領弟子?」
「爹,您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女兒求您,一切處罰等我與書頎拜完堂後再行吧,好不好?」
「拜堂?」南宮樹怒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拜堂?你嫌你鬧的笑話還不夠大是不是?」
潑性又發,「我不管,今天這個堂我是拜定了。」別開臉去。
「你這個不肖女,分明存心要與我作對!」
南宮樹氣極了,出手與南宮苓打了起來,但沒兩下就把她擺平,點了她的穴,教其動彈不得。他走向華書頎,歉然地道︰
「華少幫主,小女在此給您添了些許麻煩,真是很失禮,我在此代小女跟您道歉,請華兄弟別放心上。」
華書頎拱手道︰「久仰南宮掌門的大名,您果然名不虛傳,是個恩怨分明重情重理之人。」
「慚愧!慚愧!愚某教女無方真是羞愧之至。」
倪關山關心曼蝶情況而插嘴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多禮行不行?曼蝶呢?她怎麼樣了?」
「曼蝶中了南宮姑娘的‘松骨散’,如今動彈不得,氣若游絲的躺在里頭。」華書頎道。
南宮樹從衣袍里掏出一只粹藍的小瓶子遞予書頎,「這是解藥,你快拿去喂她服下,二十四小時內不得進食,連水都不能喝一口。」
「多謝南宮掌門。」
華書頎欣喜的接過解藥,急急入內。
這下換倪關山多禮了,「南宮兄,感謝你特地下山救小女一命,在于真是感激不盡。」
南宮樹拍拍倪關山的肩,「都幾十年的老朋友了還這麼客氣?更何況,」怒目白了呆如木雞的南宮苓一眼,「此事全由小女引起,這松骨散原本是用來對付不法之徒,沒想到她卻拿來傷害無辜,等回了武當,我絕饒不了她。」
「你也別太責怪她了,小孩子嘛!難免玩心較重,對情愛之事也較無法克制,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她差點要了曼蝶的命你還替她說話?」南宮樹慍怒的吹胡子。
「哎呀!人嘛!難免都會犯錯的,更何況曼蝶沒事了,你說是不是?」
「你喔!就是心腸太好了,當年才會……」
「唉唉唉,當年的事就別再提了。」
當年在雲南老家,倪關山巧遇一名被妓院保鏢毆打的女子,一向心地善良的他看不過去便上前解圍,得知該女子是因賣身葬父才入了妓院的門,如今受不了花客摧殘才企圖逃走,沒想到卻被發現且被打個半死。倪關山很同情、憐憫此女子,因此奉上白銀數百兩讓她贖身,誰知事後才得知那是一場騙局,而該女子早已捧著白花花的銀子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