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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閨情挑 第17頁

作者︰張若梅

「當然,你指派的任務怎敢違抗?」

「我是請你幫忙,不是指派命令,不要誤解。」

「幫忙也好,指派也好,我都樂于接受。」有此機會,一來自己可以多學習,二來也能跟書凡多接觸。

經過大風大浪的情感波折,看透了感情世界的虛無,若伶再追求的已不是少女時期待的轟轟烈烈愛情,要的只是一分恬淡、真實、誠懇的愛情。就像她喜歡書凡,只要每天能看他一眼,而他也能給她一點注意或關懷,她已心滿意足了。

若伶刻意地打扮一番。平時她不化妝,那張潔淨的臉龐走在街上已能引人側目;一副天生的衣架子,隨便的衣服往她身上一套,都變得獨有風味。她就是這樣一個天生麗質的女人,打扮之後更是明媚照人,出落得更標致了。張衛英見女兒特意地妝扮感到高興,自己也驕傲生了這麼一個天生麗質的女兒。

「媽咪,明天柏元出院,我已跟他說好不能去接他,就由你過去代為幫忙辦出院手續。我先謝謝媽咪了。」若伶撒嬌說。

「沒問題,你放心去工作,你的事媽咪哪敢怠慢。」

張衛英爽快地答應,何況此人有可能是未來的準女婿呢。

???若伶至公司和書凡會合再至機場接機。

客戶是一位來自紐約的猶太人,一臉的精明干練。一見面就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堆他旅途的甘苦,等他說完,發覺車子駛上高速公路,問說還要多久才到工廠,一听要三個多小時,他故作姿態地「哎喲」一聲,假裝昏倒了。

若伶開玩笑地說要送他至醫院急救,他又嚇得醒來直說他沒事,惹得若伶笑個不停。

書凡專心地開車,而猶太人一上路問東問西,都由若伶一一詳答。談到生意時,若伶則小心地應對,有關他提出的問題,若伶還一一記下,謙虛地表示一定會改進。

他們第一天的行程是台中,參觀完工廠,猶太人甚覺滿意,當晚就夜宿台中飯店。三人開三個房間,由于一天的旅途奔波,吃完晚餐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繼續南下的行程,直到最後到達高雄,參觀完最後一家工廠,若伶輕輕地呼口氣,心底喊著︰天啊!終于完成任務。整個行程,書凡只當司機,其余一切皆由若伶負責應付,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唯恐出差錯跑了生意,自己可就罪過。

「Tin

,謝謝你這兩天的幫忙,使我收獲不少,等回台北,我會安排訂單。今晚,為了表達我的誠意,請你們吃飯。」猶太佬對若伶的表現極為滿意,竟破天荒地說要請客。

書凡听了都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錯。這世界公認的鐵公雞竟然要請客?于是書凡半開玩笑地問︰「

ieyousure?」

猶太佬一臉正經嚴肅地答道︰「這是我的榮幸,當然確定。」

「看來這一餐我是托你的口福了。」書凡半打趣地說。

「彼此互相的嘛,我也受你很多的照顧。」若伶想到近一年的工作經驗,不管做人、做事都讓她學了不少,有時富裕的環境反而阻礙成長,人,還是要平凡地過活才能體悟生活。

猶太佬慷慨地請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餐後還招待跳舞直到半夜十二點回旅館,大家玩得累了,洗完澡都各自進夢鄉去了。

在離台的前一天,猶太佬果然不食言地下了金額不小的訂單,這也是若伶首次接洽成功的第一筆生意,高興的心情不下于第一次領薪水時的感覺。她從努力學習的生活中得到人生的樂趣,自己不斷地蛻變,不斷地感受不同的境界,心靈自然開闊。

???就在猶太佬離台的前夕,若伶打電話至旅館,要請他吃晚餐,猶太佬高興得直說沒問題。其實,這是若伶自願請客,她是滿心感謝猶太佬的訂單,讓她有成就感,所以才想到另外宴請他。

她還邀雨文作伴,猶太佬見兩位美女相伴,大概為了顯示英雄本色,高興地說這頓由他請客。

雨文卻半開玩笑地說︰「如果貴國的習慣,與女孩吃飯,必須男士付錢的話,那我們是不會為難的。」

沒想到猶太佬也不甘示弱地回應雨文︰「我們是男女平等的民主國家,所以沒有這樣的習慣。我們一向尊重女性,要是女性堅持的話,我們一定尊重。」

在旁的若伶听得哈哈大笑。

最後,猶太佬還是很有風度地付了帳。

臨別時,猶太佬緊握若伶的手說以後他們除了生意外,他非常樂意跟她做朋友,也歡迎她到紐約,他一定盡地主之誼。

「異類猶太。」把他送進計程車後,雨文聳聳肩,不可置信地說︰「我看他八成是被你迷昏頭了,才如此的慷慨。」

「未必是你說的那樣。猶太人是出了名見利就六親不認,我算什麼。」若伶不以為然地嘟起嘴巴。

「那你就錯了。六親不認,‘色’可難逃啊!你沒看他看你時那雙色迷迷的眼,誰都知道他想什麼。」

「管他想什麼,反正生意也做成了,客也讓他請了,便宜都佔盡了,還要計較什麼。」

「說真的,若伶,你可真不簡單,這近一年來,你居然成長到幾可獨當一面,還真不像是你耶。」雨文的贊美又帶幾分的不可置信。

「這才是本來的我嘛。以前是迷失了自己,現在覺醒了,看清一切,也就知道該怎麼做。」

「你還真有慧根,我看哪天你又悟到什麼,說不定出家去了。」

「那可說不定,未來的事有誰能把握。」

「看你愈來愈有智慧,說話都帶玄機,真的很不像以前的你。」

「別把我想得太復雜,影響我們的友情。你我之間永遠如過去的單純,那種未受污染的單純,是我們倆所共有的。」

「若伶,听听這麼說,我好感動,也好想哭。出了社會工作後,踫到的都是爾虞我詐、表面敷衍、心里各懷鬼胎的人,反而變成真心付出的人是傻瓜,每個人都太會保護自己,不顧別人。」

「所以,要保有一顆赤子之心是很不容易,難得我們都能不變質。以後,不管怎麼樣,我們這輩子永遠是好姊妹,至少,我會永遠這麼認為。」

「嗯。對啦,我姊姊最近不知怎麼了,有時晚上都不在家,說是到同學家去,這不像她的行事作風,過去也不曾有過這樣。問她,她總是閃爍其詞,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可是又猜不出她到底有什麼事。她是那種活得很不實際的人,所以真教人替她擔心。」

「人各有命,活得不實際,或者就不會去煩惱許多實際的問題吧。」

「或許吧,她是那種完全只為自己而活的人,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所以也總讓人有股難以親近的感覺。」

「你先別擔心那麼多吧。倒是你自己,終身大事何時可底定?我可是急著要喝你的喜酒呢。」

「還早得很哩。我不可能昏了頭這麼年輕就結婚,白白踏蹋人生美好的時光。」

兩人走到十字路口,紅燈剛好亮起,停下腳步,若伶嘆口氣。

「怎麼啦,嘆這麼大的氣?」雨文轉頭看她。

「對婚姻,我也很茫然。看多了不幸的婚姻,自己又曾經滄海,實在沒有多少信心相信自己能去經營好婚姻。」

「所以啊,還是單身來得自在。」雨文眉毛挑得高高的,證明她的不結婚是對的。

「可是,大家還是往婚姻里跳。」

「世間人,想不開的多啊,而且都只會走人生的單行道——結婚,從來就沒有人想要去創造或發明一點不一樣的人生。說不定另外一種方式更適合人類的需要,可是幾千年的習慣,已使人喪失改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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