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沒有走過夜路,所以走了段長長的下坡路倒也新鮮,刺激。
走到公路旁,她們左看右看不由叫苦。街上別說是計程車,就連行人也沒有一個。好不容易等來一輛車,在她們再三斟酌下讓給了亞蘭與思文,因為她們同路又住得最遠。而秋黑卻是另一個方向。所以一個人留下,站在風中等著下一部車。
在昏暗的路燈下,夜風吹過。雖已經是春天,可那深深的寒意仍沁人肌膚。秋黑瑟縮著,恐懼在心底漫延,這樣的夜色,很容易讓人聯想那些不該想的東西。
秋黑開始焦急,不安。
山頂開來一輛車,打著亮晃晃的車頭燈。那刺眼的燈光非但沒有讓她感到難受,反而心底涌上一陣暖意,趕走了那份裊裊上升的懼怕。車緩緩地開到她面前停了下來。
"這地方很難叫車,不如順路吧!"是個男人的聲音。帶著冷冷的低沉,一如他的人。
秋黑定楮一看,本能地一怔。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三哥,她後退一步,下意識地說︰"不--"
那男人面無表情靜靜地看了她一會,然後踩著油門。車子緩緩地滑了出去,開得很慢。秋黑瞪著那車,不但車頭燈亮,車尾燈也很亮,溫暖的感覺再次襲來。她渾然未覺有三個不良青年正慢慢地靠近了她。
"小妹妹,等人嗎?"秋黑一驚,回過神,見那三人一臉婬色,流里流氣。她慌忙地要逃,無奈已被圍住。
"小妹妹,別害怕,哥哥我不會傷害你的。"他們邊說邊婬笑著去模秋黑的臉。
秋黑大驚失色,叫道︰"你們干什麼?走開!"
"好漂亮喲!是個雛兒吧!"
"走開!走開!"秋黑拼命地叫,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而另一只骯髒的手正在解她的校服。她掙扎著,害怕又無助。膽戰心驚之下竟然扭頭去看那輛車開去的方向,好在車並沒有消失,並且此時正以飛快的速度倒了回來。
轉眼男人下了車,一把抓住一個一甩,那流氓便飛了出去。其余兩個還未回神,他又抓了一個把他的手直扭到身後,頓時黑夜里傳出一聲慘叫。
"喂!你什麼人,敢管我們的事,放開他!"剩下最後一個聲嚴色厲地向他撲去,才撲到一半卻定住了,因為有樣東西頂住了他的頭,冷冷的,硬硬的,是手槍。
"啊!"秋黑發出一聲輕叫,瞪大眼楮,卻沒有听到意料中的槍聲,那男人迅速收回槍,放開那流氓。
幾個不成氣候的流氓早已被嚇傻了,仍呆站著。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們!"他沉聲道。幾個人方才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里。他回頭看了眼嚇得魂不附體的秋黑道︰"還是不要我送嗎?如果你還堅持的話!"
"不!"秋黑仍呆站著,發著抖,全憑下意識地回答。那男人一皺眉走了過來,月兌了西裝,蓋住了她。衣服上溫暖的體溫一下子止住了她的恐懼,一只有力的胳膊橫了過來,把她攬進了車里。
秋黑心底涌上一股羞澀,車里滿是他氣息的溫暖深深地席卷她整個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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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季節在人們眷戀的目光中飛快地溜走了,知了的聲聲嘶叫引來了酷熱難當的盛夏。校園里更是一翻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暑期前夕的測驗、模擬考、大考、小考弄得那些莘莘學子叫苦連天。
那日,秋黑忙里偷閑,剛考完一個小測驗便跑來學校後面的小山坡上喘氣。那是個非常幽靜的地方,早上自然有很多同學跑來念書,可此時烈日當頭,驕陽似火,這里別說是人,連個小螞蟻也找不到。她找了片樹陰,坐了下來,攤開速寫本,隨手描繪著,絲絲涼風吹來,倒也清涼得可以。
"秋黑!"葉小惠奔了過來,坐在她身旁,湊過頭去,"嘩!這是誰?"小惠一把搶過速寫本,細看,是個男人的頭像,四方臉,鮮明的輪廓,濃濃的黑發,卻沒有五官。
"喲!夢中情人嗎?模模糊糊的,似真似假?"
"別胡說!"秋黑奪回速寫本,漲紅了臉,"你下午沒課?"
"沒有,下午有堂測驗,你呢?"小惠抱住頭向後倒在草皮上。
"剛考完。好煩!"秋黑煩躁地翻了頁空白的速寫紙,繼續耐心地畫了起來。
"秋黑,我覺得你還是比較適合繼承你媽媽的事業,畢竟畫畫你很在行,而做律師就好像為難了點。"
"沒辦法,自從二姐走了後,爸爸便把所有期望都加諸在我身上了。"
"那你大姐呢?"
"爸爸說大姐與媽咪一樣做事丟三拉四,沒腦子,不適合做律師。"
"那你可就慘了。"小惠同情地看著秋黑,見她低垂著頭,長長的頭發披瀉在背後,白皙的臉上,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專注的眼神朦朧安寧。這樣的女孩別說當律師,就是在公司做個職員都不像,她應該是被人疼,被人呵護的。
"秋黑!明天假日,跟我們出海吧!"
"出海?"秋黑的眼一下子亮了。
"是啊!你不是最喜歡海的嗎?明天,大哥的公司搞活動,出海度假。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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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秋黑是酷愛海的。
那藍藍的、波動的海水帶著分詩意閃爍著鑽石般的晶亮,耀眼地播撒著它咸咸的、有如戀人淚水般甜蜜的濕意,奇異地溫暖著人心最深處的柔軟。
今天,她特地穿了條蔚藍的連衣裙,卻仍覺得沒有大海藍得美麗,藍得讓人迷醉。
一輛車停在她面前,下車的是小惠與亞蘭。
"思文呢?"秋黑問,她們四人是焦不離盂,孟不離焦的。
"那丫頭臨時有事,不來了,別管她,我們走吧!"
碼頭邊停了艘白色的三層高的私家游艇,看上去高貴、豪華。
"小惠,怎麼搞的,那麼遲。"葉輝抱怨著,八點的游程足足遲了半小時,她們剛上船,水手便收了
游艇迅速駛離碼頭。
"喂!我是你的貴賓,你怎麼一點風度也沒有。"小惠叫著。
"好!好!好!乖乖玩,別亂走。"葉輝拍了拍她的頭,便走了開去。
"有沒有搞錯,我又不是小孩子。"看著葉輝帥氣的背影,小惠做了個鬼臉。
"你大哥總把我們當小孩,他幾歲?"亞蘭靠著欄桿猛吸了口氣說。
"三十。"
"怪不得,確實夠老。我們跟你五哥也許還比較投緣。"
"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跟著大哥,二哥是教授,死板又呆滯的物理教授,三哥喜歡賽車,一年有
三百天在國外,很不要命的,太嚇人了,四哥呢,更沒勁,每次出去總有一大堆女人跟著,惡心。那五哥吧!長不大,小孩一個!"
"哈!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一樣,至少在你大哥眼里。"
"管他呢!其實我大哥蠻不錯的,帥又有錢,而且懂得生活。"她看著安靜的秋黑由衷地說。其實她
倒挺希望秋黑能成為她的大嫂。
"嘩!小惠,你該不會是戀兄吧。"亞蘭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