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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豪杰 第5頁

作者︰張庭月

好在英雄的傷都是皮肉傷,並沒有傷到筋骨、更沒有上次那刀傷嚴重。可這樣的傷卻是最殘忍,也是最痛苦的,這一夜,夏成成一直都守在它身邊,沒有回家,在它不停地慘叫聲中,她流著淚,撫著它惟一沒有傷痕的頭,讓它盡可能減輕痛楚。

在接下來的一連幾天,夏成成都偷偷模模地來看英雄,小心地給它換藥,同時又盡量避免讓它的主人看到,以免意外的事件一樁接著一樁,也是因為這樣,英雄的傷才能好得很快。然而漸漸地,夏成成也發現了,要知道它主人在不在,其實根本不是件難事,因為那人幾乎從不把車開進停車庫。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有人會偷他的車,那輛名貴的「法拉利」只要不在門口,通常就代表那個可怕的變態男並不在家。

但是奇怪的是,英雄似乎也經常要出門「辦事」,隔天差五地不在家,每次出去慢者五六天才回來,快的話也要一天半天。

那真是一戶奇怪的人家,沒有佣人、沒有看門人、更沒有客人,主人也只有他一個。更令人不解的是,英雄每次「出門」回來,總是帶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這讓夏成成不得不懷疑他們到底出去做什麼?

做壞事,還是--

就在夏成成的不斷臆測當中,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家里的氣氛日趨緊張起來。父親和那女人開始從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變成了一天到晚吵架,雖然無意關心他們之間的事,但是有時也听得到佣人們私底下的議論,好像那女人在外面有了男人!

呵呵,報應,報應來嘍!夏成成在心底冷笑著,真是快意啊。對于母親的死,她不怨天不怨地,但是她知道那都是因為父親。沒有父親的變心、沒有父親的背叛、沒有父親的嫌棄,母親怎麼可能會淹死在後花園那個游泳池里?母親--可憐的母親,是她的死解月兌了父親。關于這一點,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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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夏成成抱著豪杰悄悄地步下樓。出乎意料,沙發里坐著父親,他看起來很沮喪,正在那默默地抽著煙。

夏成成無意與他談話,繞過他,往門口走去。

「成成--」父親叫住了夏成成,那聲音沙啞、帶著些微的顫動。夏成成停下腳步,旋轉身子,面對著他。豪杰從夏成成懷里跳了出來,往門口奔去,夏成成知道它是去隔壁了。

「有事嗎?父親廠夏成成靜靜地詢問他,他看起來很不好,眼楮里布滿血絲,神情也十分的疲累,茶幾上放著已經空了的酒瓶,想是一夜未睡吧。

「成成!你過得好不好?」夏成成一愣,父親幾時關心起她的生活了?見女兒沉默著,夏父重重地嘆了口氣,繼續默默地抽著煙,許久才喃喃地道。

「人生如果能夠重來,那該有多好,窮有什麼可怕?錢對一個活得不開心的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為什麼當初要作這樣的選擇?這一生我一直都在贏別人,卻輸給了自己,多可笑!」他的眼光沒有焦點地注視著窗外,那神情看來如此的淒慘、蒼涼。

夏成成愣愣地注視著他,一時間,竟有點可憐起他來了。良久,他才回過神。

「成成,你恨父親嗎?」夏成成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是隨即又覺得自己是應該狠狠點頭才對。難道在這一刻,她忘記了母親是怎麼死的了嗎?她疑惑起來。而她的動作讓夏父的眼底染上一分訝異。

「為什麼?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們母女的事--你一點也不恨我嗎?」

夏成成想了想︰「您想听什麼樣的答案?如果說我不恨您,也許是真的有點牽強,但是我畢竟也是姓夏,我的血管里流著的是您的血,所以我無法用‘恨’這個字眼。」她說得很平靜,事實也正是如此。父親還想說些什麼,可樓梯口傳來皮鞋聲,打斷了他。夏成成迅速地側轉身子,往門口奔去。懶得見到這個女人,尖銳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跑什麼跑,見到鬼了--野丫頭,賤骨頭,真是見到鬼了!」

夏成成冷笑一聲,那女人原來也知道自己是鬼啊,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喜歡用這兩個詞來罵她,一點創意也沒有。父親很快也走了出來,他看來很惱怒,遠遠的,夏成成就見到他的車子自車庫中沖出,駛離大門。那女人一扭一扭地追了出來,依舊不停地尖叫著︰「死鬼,怎麼和那賤丫頭一個樣,去死吧!有種出去了就別回來。」

她就在門口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毫不在意左鄰右舍會不會听到,直到父親的車消失,她才繼續她那個夸張的臀部運動一扭一扭地轉回屋里。

「嗚--嗚--」幾聲低低的嗚咽聲叫醒了夏成成。

「瞧!看到了吧!這個就叫作狂犬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要變成那樣哦。不過呢,這是屬于比較輕的,她頂多罵罵了事,比起你們家的那位狀況嚴重的,真是要好得多了。」夏成成拍拍它的頭,它是最好的听眾,和它說話時也總會耐心地注視著你的眼楮,細細地靜听著。

然而,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就在她們正聊得快樂的當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命運是呈這樣荒謬的形武展現在她眼前的,她那沒有多少感情的父親竟出事了--父親真的听了那女人的話︰永遠不回來了!

第三章

案親出了車禍--早上談話竟是三年來她們父女間惟一的,也是最後一次的交談。父親--他一生都是在贏別人,這次真的輸給了自己。

他死了!一連幾天;夏成成都難以從這個噩夢里解月兌出來。恨他?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真的連一絲恨意都沒有,也許正如上次所說的,她的血液里流著他的血,那個「恨」宇在父女之間根本不可能存在。不管他怎樣對不起她們母女,但自己終究姓著「夏」啊!

諷刺的是,就是她這個姓夏的,卻在父親死的第七天被趕出了那個依舊掛著「夏宅」門匾的地方。

那日夏成成的頭很痛,所以請了半天假,早早回來打算睡上一覺,父親的事一直都在困繞著她,一如三年前,母親死時的情景,疲累、郁悶充塞著她的心。似乎感染到她的不快,豪杰也整天躺在床上,動也懶得動,就連一向熱衷到隔壁也一連幾天都沒有心情去。

夏成成在客廳里停了下,因為那個女人就坐在沙發里,吸著煙,穿著她一直都酷愛的紅色旗袍。臉上化著濃濃的妝,神情悠閑、愉悅。是的!母親的死解月兌了父親,而這次父親的死解月兌了她。夏成成斜睨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靜靜地往樓梯走去。

「站住!」她尖著嗓子,叫住了夏成成。夏成成以為她又要罵自己了,可是沒有,這一次,她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樣的笑絕對比她的辱罵還要尖酸、刻薄。

「早上律師來過了,你的父親並沒有留下一分錢。」父親當然不會留下什麼,往日,父親只對這個女人寵愛有加,所以把所有的產業都過繼到了她的名下。這一刻,夏成成才了解,她的父親是如此的傻,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在騙他,一直都在欺騙著他。

「是嗎?」夏成成淡淡地道,對錢的事並不十分的在意,腦中突然想起那天父親的話︰窮有什麼可怕?活得不快樂,錢再多也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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