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兒早已不在,但看著凌亂的被褥,不免又想起昨夜兩人交纏的畫面.她不禁羞紅了臉。
此時,有人打開了門,躡手躡腳提個竹籃子進來,似乎怕吵醒床上的人,輕輕地將籃子里的東西端出來擺放好,才又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準備離開。
「小紅!」看那認真的動作,除了小紅還會有誰呢?
「小姐,你醒來啦!」小紅走向床邊,正想幫忙將床簾掀開時,秦琯兒急忙阻止她。
「你先去幫我打盆水過來。」若讓小紅發現她身無寸縷,恐怕又要問東問西了。
「喔。」小紅應聲後便離開。
秦琯兒看見床頭折疊好的衣物。是他的細心體貼吧!
思及他,她臉止不由得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待她穿戴整齊後,小紅也將水端了進來。
「現不是什麼時刻了?」她一面清洗、一面問道。
「快午時了,我看林大叔都已備好午膳,就等各房去拿了。我怕你早飯沒吃肚子會餓,所以剛剛林大叔一煮好,都還沒分盤,我就先拿過來了。」原來她方才躡手躡腳放的東西就是午飯。
這麼晚了!大家看她沒用早膳,會作何想法呢?她愈想愈覺得羞。
「大家……有說什麼嗎?」她踱到桌邊,拿起筷子,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沒有啊!」秦琯兒懸著的一顆心正要放不時,小紅又接著說︰「哦,林大娘說咱們要有喜酒吃了。小姐,為什麼會有喜酒啊?」
秦琯兒一听,當場被口中的飯嗆著了,不停地咳了起來。
小紅忙拍著她的背,邊叨念道︰「你不要吃太急嘛!肚子餓就要起來吃飯啊!堡主還特別叮嚀別吵醒你,不然我早叫你起床早吃飯了。」
「他……他說什麼?」
「堡主說你昨晚沒睡好,要我不要吵醒你。」
她昨晚是沒睡好,怎麼睡好呢?沒想到平日冷靜沉穩的他,會如此狂熱多情,更想不到自己能帶給對方那麼大的影響力,令他對她做出那麼羞人的事,她的思緒不禁又飄回昨晚……突然,一聲大叫將她驚醒。
「小姐,你脖子上怎麼有一小片紅斑點!」小紅急忙拉開她的領襟瞧,誰知這一看更不得了了。
「還不只一片,這邊也有、那邊也是。」她還想更進一步檢查時,秦琯兒忙揮開她的手。
「那個……沒有關系啦。」她趕緊將衣領拉高。都是冷天鷹啦,在她身上留下那麼多記號,她這要怎麼見人嘛!
「可是……」小紅有些擔心,她從沒在誰的身上看過這般的紅斑點。
「那是過敏癥,過幾天就會自然消失,沒事的。」如果不編個理由給小紅,她肯定會一直記掛叨念。想想這樣也不好意思出去見人,她還是套件袍子吧!
「你找件領子較高的外袍給我罩上,不然逢人就得解釋一番,太麻煩了。」逢人解釋倒也罷,但放眼飛鷹堡,除了小紅外,還有誰會相信她說的鬼理由呢?
小紅找來一件淺紫偏藍的紡紗袍子,讓她套在外面搭穿著。
「哎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小紅敲了敲自己的頭。
「怎麼了?」
「都是你身上那些小紅點啦,害我差點忘了說。」如果不是被小姐身上那些紅點給嚇的,她怎麼會忘了這個大好消息呢。
「說什麼?」秦琯兒不耐地催促小紅說重點。
「我剛才在膳房有听說,範總管他們下午就會回到堡里,我想你爺爺應該也會一起回來。」
「真的?」秦琯兒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來到飛鷹堡便和爺爺分離,這一別竟也幾個月了。從小到大他們爺孫倆相依為命,從不曾長久分離兩地,現一听說爺爺要回來了,她歡欣得想飛舞呢!
「真的,不然等會你可以問問其他人。」看到小姐這麼開心,她也跟著開心起來了。
「我現在就去問!」說完她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樣的好消息冷天鷹怎麼沒有及早告訴她呢?再不然任飛那小子也會迫不及待來向她邀功吧,可怎麼都沒人通知她呢?是想給她個驚喜。還是……不想猜了,反正找到冷天鷹自然就知道了。
她四處搜尋著冷天鷹的身影,但走了幾個地方竟然都沒有看到。
且別說是冷天鷹了,連任飛和幾位總管也都不在,大家怎麼全不見了?
走過一條長回廊,在一個轉角處看到班大夫站在一根大柱子旁,秦琯兒走了過去,這才發現班大夫似乎和人在談話,但聲音刻意壓低,她听不真切,只隱約听到班大夫說什麼沒辦法之類的話。
待她走近一看,這才發現大柱子擋住的人竟是紀琬青。
兩人一看到秦珀兒,皆有些驚愕,隨即把話打住。
「琯兒,有事嗎?」班大夫恢復他一派溫暖的嗓音問道。
「嗯……沒事。」氣氛有些怪,秦琯兒覺得自己像是個突兀的闖入者,又見紀琬青低頭不語,她開始想著自己是否該快速離開,但班大夫溫柔的嗓音又響起︰「紀小姐身子較虛弱,來問我一些補身的藥方。」
一句話解釋了兩人的談話內容。
「琬青還好嗎?」秦珀兒關心道。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剛才琬青的臉上似乎掛著兩行淚。
紀琬青點點頭便掩面轉身離去,秦琯兒疑惑地看向班大夫,發現他一臉無奈又心疼……沒錯,是心疼!
「你們……她還好吧?」她實在不解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是阿飛惹琬青傷心?但琬青為何跑來向班大夫泣訴?
「紀小姐只是有些不舒服,沒什麼大礙。」班大夫輕描淡寫地道,似乎不想再談論此事。她也決定不再追究,改天再去問琬青好了。
「範總管回來了?」她像是不經意、閑話家常般地隨口問道,班大夫一時不察便順口回道︰「是啊!」一出口便驚覺不應該,但要收回也來不及了。班大夫不禁笑著搖搖頭,小泵娘向來聰穎機智,他一不小心便落入她的圈套。
「那我爺爺人呢?為什麼堡里的總管都不見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她直覺大家有事瞞著她。
「你問那麼多問題,我該從何答起呢?」
班大夫無奈地笑著。這麼機靈的姑娘,冷天鷹想瞞住她恐怕難上加難。
「只要告訴我他們人在哪里。」答案她可以自己去尋找。
「大家正在開會。走吧,我也正要過去呢。」
針對這次的事件,大家的意見分成兩派,有的認為不該讓秦琯兒涉入這些權謀斗爭,有的則覺得她有權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他是贊同讓秦琯兒知道自己身世的。秦琯兒並不是沒有見識的女子,他相信她有足夠的智慧去面對這一切,所以沒有道理不讓她參與。
但冷天鷹和秦葉內心就比較掙扎︰他們雖熟知秦琯兒的個性,也相信她能坦然面對,但又想保護她不受傷害,不想讓她卷入這些紛爭,最後兩人決定還是暫時別讓她參與。
兩人一路走到書房,書房外的守衛一看是班大夫便沒有加以阻攔。
原來是在書房啊,難怪她怎麼也找不到人。
書房里除了冷天鷹外,任飛,紀仲林、魯天足也都在,另外還有今早回到堡里的範離和秦葉,更特別的是爾珩也出現了。
「……關于琯兒在京城遇刺韻事,大致就是如此。至于琯兒為何被追殺,相信秦老爹一定能更詳細地告訴大家。」冷天鷹頗有深意的看向秦葉。
「這……」秦葉似乎有些不放心,他偏頭睨了爾珩一眼。
「秦老爹你有話就直說,這里都是自己人。」冷天鷹知道秦葉的顧慮。
「秦老爹你放心,爾貝勒就像是飛鷹堡的人。」任飛率直地點出了秦葉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