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等我開完會,我就過去找你好不好?」他的辦公室就在最頂樓。
「不好!你每天都說「明天」就帶我去見毅風,可是我來了一個多星期了,每天不是同你去吃飯、看表演,就是陪你參加什麼宴會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是你自己說要見識見識台北的夜生活的。」方仲徹很是無奈地提醒她。
他可是一點也沒忘記此番帶喬安娜來台灣的目的,而是喬安娜在來到台北的第一個晚上一見到這個不夜城,全身愛玩的因子就開始不安分了,每天晚上不是要他帶她到迪斯可通宵縱舞,就是泡在PUB里飲酒達旦,玩累了、瘋了,才回飯店睡個大覺。等她補足睡眠時,通常都已華燈高掛了,他哪有機會帶她去找阿風?再加上他之前為她出國一段時間,飯店很多事都等著他處理,根本也走不開。他也就樂得她繼續愛玩下去。誰知這回她這麼快就玩膩了。現在又一股腦地把這帳全往他頭上算。
喬安娜也知道自己是有些無理取鬧,嘟了嘟嘴,嗔道︰
「人家玩膩了嘛!我要你現在就帶我去找毅風,我要給他一個surprise!」
那還真是一個「surprise」呢!阿風知道了不宰了他才怪!方仲徹只有苦數了。
「好吧。你準備一下,我這邊交代一下就過去找你。」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仲徹,我愛你。等會兒見。」末了,她還往話筒親了一個響啵,才歡喜地掛上電話。
她愛他?是啊,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愛他的,只是……會不會太遲了些?
※※※
「Wind!」
丙真是一個超級surprise!
當李毅風乍見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的喬安娜時,瞬時方仲徹感覺自己有可能會命喪在李毅風的亂拳之下所幸現在是上班時間,公司里到處是員工,阿風不至于太失控才對。
沒錯,在瞬間的震驚之後,怒火猛然百竄上胸腔,李毅風緊蹙著眉心,惡狠狠地瞪著站在喬安娜身後的方仲徹,以怒顏質問他——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從小一起穿開檔褲長大的,方仲徹哪有看不懂他意思的道理?不過,他聰明地選擇以裝蒜來避開他的質問。
「嗨,阿風,還沒下班?」他真是多此一問,無話找話。
「毅風,你知道仲徹有多壞嗎?」喬安娜黏上李毅風的手臂,無限嬌嗔道︰「他帶我來台灣已經一個多禮拜了,明知道人家是特地來台灣找你的,可是他就是故意不帶人家來找你。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沒告訴我,我住的總統套房就在你房間樓上,要不然人家就可以自己來找你了,也不會耽擱這麼多時間了。你說,他是不是很壞?」
可不是嗎?方才喬安娜一得知李毅風就住在她樓下時,若非已走進了安平公司即將見到李毅風的話,只怕她要當場發飆了,所以一看到李毅風,她第一件事是先埋怨。
看到喬安娜纏著李毅風的親熱樣,方仲徹心頭滑過一道苦澀。
「你們聊聊吧,我辦公室還有事,先回去了。」不等李毅風開口說什麼,他轉頭便走。
這下該徹底死心了吧!方仲徹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他帶喬安娜來台灣的另一個收獲。不是他的,強求又有什麼意思?方仲徹從喬安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一直覺得喬安娜對李毅風太過于一廂情願了,可他對喬安娜又何嘗不是呢?愛情啊,傷人哪!
喬安娜根本是無視他的留或走,只一心在李毅風身上。
李毅風不是不知道方仲徹對喬安娜用情之深,他得考慮到他的感受,這會見方仲徹已走,李毅風也就沒什麼顧忌了,一把拉開喬安娜的手,冷言道︰「你到底想干什麼?Joanna?」
她到底想干什麼?喬安娜一听微愣住了,她以為他應該給她一個熱情的擁吻才對。在她得知他之所以非要安蘋不可的原因之後,她不認為他該用這麼冷硬的態度對她——尤其是現在只有他們兩個獨處時。或許是因為毅風還不知道她已經得知他的野心的關系?
「我想干什麼,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她更加嬌嗔了,雙手又勾上他的頸子。「風……」
「我不清楚!而且也不想清楚!」再次不客氣地扯下她的毛手。「這里是辦公室,請你放尊重一點,Joanna——」
哦!原來他怕的是這個,那還不簡單。喬安娜魅惑一笑,擺款生姿地走去關上辦公室的門,再拉下玻璃窗的百葉窗帶。
「這會你可沒顧忌了吧?」
李毅風看得膛目結舌,才要怒斥她,喬安娜又搶先開口了。
「風,其實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的計畫的,這樣我也就不用白吃那麼多的醋了,你知道嗎?那滋味可不好受呢!」她就沒想到方仲徹看到她對李毅風的迷戀是不是會好受。
計畫?什麼計畫?毅風不解地攏起雙眉。
「什麼計畫?」
「哎呀!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裝蒜!」
「到底是什麼計畫?」李毅風嚴問。
被李毅風這麼一兇,喬安娜不依地嘟高了紅唇,嚷著︰「還什麼計畫!不就是你對安蘋的計畫嘛!其實你根本就一點都不愛安蘋,你之所以對她這麼殷懃伺候,為的不就是要得到安氏嗎?」
「住口!」李毅風難以置信地怒瞪著她。「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還要人家來告訴我嗎?都擺在眼前這麼明顯的事實了,難道我自己就看不出來嗎?」她一副「我又不是白痴」的表情。看著一臉怒氣騰騰的李毅風,不辨臉色的喬安娜自動將他的現象解釋為被視破計畫時的「惱羞成怒」,安撫著︰「其實呢,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男人嘛,事業心大一點是好的,我爹地就常說無奸不成商,很多成功的大企業家在草創事業之初不是踩著別人的頭住上爬,就是靠裙帶關系竄起的。你不過就是為了安氏而出賣一些多余的感情罷了,我能體諒的。」
如果不是他不想讓尸首污染這個地方,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掐死她,以便永久封住她那張比毒蠍還可怕的嘴,瞧他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也正因為他氣得失了平日的冷靜和敏銳度。以致忽略了與隔壁安蘋的辦公室相通的那扇門微開了一條縫……
而說得口沫橫飛、興頭正旺的喬安娜沒接收到預期的咆哮制止聲或辯駁的話語,就當李毅風的無言是默認了。得到鼓勵似,她半個坐上李毅風坐的大皮椅的椅臂上,一手攬上他已呈僵硬的肩頭,又說︰
「風,你也別怪我說話這麼直接,其實呢,如果你在一開始就告訴我你的計畫的話,我非但能諒解,而且還能幫你的忙呢!不過就是個安氏而已嘛,只要我爸爸出面,他一定可以幫你拿到安氏的;就算沒安氏,也還有我家的喬氏呀!我爸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以後整個公司都是我的,假如我們結婚的話」
「閉嘴!」李毅風再也忍不住了,拍桌而起,吼著。
喬安娜沒有防備,往後摔了去,慘叫一聲︰
「哎喲」
她還來不及爬起來埋怨,李毅風大手似鉗子般箝住她滑女敕的手,一把將她強拉了起來。
「說!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他怒問,兩潭深眸燃著烈焰,竄出一股殺人的。「你這些無中生有的話是從哪里听來的?」
喬安娜膽卻了,卻仍嘴硬地回答︰「什麼無中生有!難道不是真的嗎?仲徹說你們李氏和安氏兩大企業結合就等你和安蘋結婚了。這不就證明你對安蘋是別有居心嗎?」她扭了扭,叫疼︰「你抓得人家好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