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走得開嗎?你安叔人不是不在台灣嗎?」
「沒關系,我會把事情交代好再走的。」
「那好吧。」
收了線,李毅風陷入了沉思,開始轉動他荒廢了許久的辦案思維。
竊取美國航艦科技機密……不,不可能,大哥不可能去竊取這些東西,因為那些東西對李氏一點用都沒有。仿冒就更不可能了,因為航艦是屬于國防科技,根本就沒商業價值——除非他想把這機密賣給蘇聯,那自然也是不可能了。
那如果誠如喬威雄所說,是有人故意嫁禍給大哥的,那又會是誰呢?是因為商業上的利益沖突導致的陰謀?不太可能。雖然他從未插手家里的事業,對公司的營運狀況和往來廠商所知不詳,不過,他知道李氏向來只經營正派生意,而爸爸和哥哥的商業道德向來頗為商圈人士所稱道的,應該不至于因此與人結怨才是。那麼會是為了什麼事呢?喬伯伯又是從哪里得知事情的原委呢?
喬威雄是華僑同盟會舊金山分會的會長,也是爸爸在美國念書時的同窗好友,他在舊金山華僑界頗具影響力,人面也廣。不過,近年來由于父親在華僑界的威望直線上升,听說同盟會員里有人有意推薦爸爸今年出來競選會長寶座,雖然爸爸為了不破壞和好友多年的情誼,而明確地婉拒了那人的好意,但此事已在喬威雄心中造成了芥蒂;明里仍是稱兄道弟,暗里卻動作頻頻——這些自然是他從大哥處得來的訊息。
而這回大哥出事,他竟沒乘機打落水狗,還反而幫忙查明真相,這其中究竟有無透露出什麼怪現象呢?
李毅風想著有關的可能性,層層抽絲剝繭下來,他自然想到了喬威雄的掌上明珠、也就是那個在一場舞會有過一面之緣之後便對他百般糾纏的喬安娜。
想到她,李毅風不自覺眉心深瑾。他已經回國一年多了,可是這一年多來。他仍擺月兌不了她;雖然,他人在台灣,她人在美國……
思緒一轉。他陡然一驚!難道會是……
或許,他真的該和某個人好好談一談了。
拿起電話筒,他撥了航空公司的訂位專線……
※※※
「哈!真沒想到安總經埋這麼年輕,長得又漂亮!」說話的是一名年約四十來歲的男人,一七0不到的身高、七十好幾公斤的噸位,顯得有些矮胖;細眼、大鼻又闊嘴,一副富有卻又一毛不拔的暴發戶模樣。
可不是嗎?此人正是某山坡地的持有人,平時沒啥大作為,不過光靠祖先留下來的那幾片山就夠他吃喝玩樂一輩子了。他隨便賣塊地,也抵過一個正直青年捧一輩子公家單位的鐵飯碗,唉!不得不教人大嘆富貴有命啊!
今天,安平企業約了他洽談有關合作在他的山坡地蓋別墅一事,坐他對面的是安平企業的總經理安蘋和她的秘書王桑妮。
依照往例,這樣的商談該是由李毅風陪同安蘋親自會談的,不過因為李毅風臨時有私事要辦,而改由秘書王桑妮陪同。
安蘋很有耐性地回他親切的一笑。
「胡先生夸獎了。」很多人都說過她長得很漂亮,再多加一個也不覺痛癢。
「不不不,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不只是安總經理長得漂亮,就連你的秘書也很漂亮。」胡建仁涎著笑,細眼拙成了一條線,都看不到眼珠子了。「你們安平的女職員都長得像你們兩這麼美嗎?」
嘔——王桑妮差點反胃。暗地里猛翻白眼。都是老頭子一個了,這麼特意賣弄廣告詞,他還真是趕時髦哩!
雖不屑,不過王桑妮還是陪著笑臉。沒辦法。公司為重!
「胡先生真是愛說笑了,其實敝公司職員的才能遠比外貌來得吸引人,這是業界有口皆碑的事實,我想胡先生大可放心地把這件案子交給我們全權處理才是。」四兩撥千金,王桑妮三言兩語就把正事給提了出來。坐了一個多鐘頭了,淨是听他扯些沒營養的話題,若她再不把公事提出來談,恐怕這一整個下午就要陪他在這兒瞎耗掉了。
「不急,不急,這是件大案子,得慢慢來才行。來來來,先用點小點心,安總、王秘書,來,別客氣。」胡建仁仍涎著一張色迷迷的嘴臉,心里則暗忖著,這王秘書外表看起來嬌嬌柔柔的,骨子里倒是精明干練得很,不是好對付的角色,還是這外國回來的安總看來直率單純得多了……當下專攻安蘋,討好道︰「對了,不知道安總對珠寶有沒有興趣,最近我托朋友從南非買了一批鑽石回來,如果安總喜歡的話。我可以挑一顆送你戴戴。」說時,還將眼光毫不避諱地盯在安蘋那雙握住咖啡杯把的修長而細女敕的手指上。
「鑽石?」安蘋單純地眨眨大眼,直率地驚訝道︰「你要送我鑽石?那很名貴吧?」安家是富有,不過可也沒絲毫奢華的劣習性;平白無故他要送她鑽石?怎麼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
「名貴是名貴,不過那也得看是戴在什麼樣的手上才會有它的價值啦!瞧瞧安總這雙女敕白的小手,不知道哪顆鑽戒這麼幸運可以……」胡建仁說著,竟伸出一只狼爪模上安蘋的手。
「啊——」王桑妮瞠大一雙牛眼,才要振臂奪下老板慘遭性騷擾的玉手,不過她還沒出手,已听得發出一聲哀叫
「啊——是誰!」狼爪猛地被人拽在半空,胡建仁痛得扭曲著一張肥臉慘叫著。「哪個混帳東西——」
「副總!」這是王桑妮看到救星的驚喜聲。
「阿風?」這是安蘋乍見李毅風的驚詫聲。他從哪里冒出來的?她懷疑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躲在桌子底下?
李毅風只一逕地鐵青著臉怒瞪著五官已糾成一團的胡建仁,手勁絲毫不放松,像是恨不得就此扭斷這只狼爪似的。
胡建仁一見是李毅風不禁也火了,痛叫著︰
「李……李副總你干什麼?你……還不快放手,痛……」混帳東西!惹毛了他,安平也別想要什麼合作案了!
「你剛才在干什麼?」李毅風一個凝目。手上的力道又一個加緊。
「啊——」又是一聲慘呼,跟殺豬似的。
他這麼一聲豬嚎。引來了其它桌客人的側目,也叫來了服務生的關注。
「先生,這里出了什麼事了嗎?」服務生客氣地詢問,眉頭微微一縮,好像被扭住手臂的是他。可見得胡建仁此刻是痛成什麼樣子了。
「阿風,你干什麼。快放手啦!」安蘋扯扯李毅風的手,一邊向服務生陪笑︰「沒事沒事,你去忙你的,他們……呃,好朋友,鬧著玩的,沒事的,嘻……」
「是這樣啊……」服務生再看了眼一副想殺人樣的李毅風,是不太相信安蘋所說的,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可見他們也無意鬧事,只好說︰「那麻煩你們小聲一點,別影嚮了其它桌的客人。」
「是是是,真不好意思,你去忙吧!別擔心我們。沒事的。」安蘋猛陪著笑,
待打發走服務生,安蘋才又轉向災難現場。見災難仍未排除,安蘋重重地從鼻孔里噴出一口氣,還未開口,又听得豬在叫了……
「該死的——安總,你快叫他放手呀!啊——」
想當然耳,這是李毅風再加重手勁的結果。
「你……你……你還想不想要內湖那塊山坡地?想的話。混帳的東西!你就快放……啊;啊——」連連哀號不已。這是不識時務者的結果;都成了俎上肉了,他還不識相地口出威脅,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