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此刻在哪?」既然他沒有趕走啞奴,應該可以回答得出來。
「他回鳳凰谷通知你爹娘,請他們到喬天堡為我們主婚。」
「什麼?」尚蝶驚呼一聲,這個消息比方才他說啞奴走了更令她震驚。
東方朔日繼續往前走,「我們的婚禮在三個月後舉行,屆時你爹娘得為我們主婚。」
「……」尚蝶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將她抱至大廳,廳內的圓桌上已擺滿了膳食,他輕手輕腳地將她放至椅子上,拉過另一張椅子挨著她坐下,舉起筷子為她夾菜,「吃吧!」
尚蝶拿起筷子,緩緩地撥弄碗中的米粥和菜,一點胃口也沒有。啞奴走了,東方朔日又不肯答應和她解除婚約,甚至還要她父母到喬天堡主婚,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想要抓狂大叫,雖然她的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做,但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不吃嗎?」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開口問。
「……」她垂頭沉思不語。
「蝶兒……」見她心神游移,一點兒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東方朔日火氣漸漸上揚,正待發作時,門外傳來管事的聲音。
「啟稟堡主,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上路。」
「知道了,下去吧!」忍著亟欲爆發的火氣,東方朔日臉色難看地再一次催促尚蝶,「蝶兒,快吃,咱們待會就要上路了。這一路上可得餐風露宿的,不見得有客棧可以歇息。」意思要她趁此刻好好飽餐一頓,下一餐不知道何時才能吃到如此豐盛的菜色。
「可是我吃不下。」尚蝶老老實實地說。
既然她如此不識好歹,那他也不必顧及她的身子,「不吃,那就上路吧!」東方朔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邁向大門,一路上始終緊抿著雙唇,臉色寒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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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一輛馬車及二匹駿馬等候著。
東方朔日將尚蝶抱上馬車,蕭易和汪奇則躍上馬,一行人就上路了。
馬車內非常寬敞,東方朔日將她安置在鋪著皮毛的軟墊上,身後有兩個軟枕可以倚靠,旁邊還有個小巧精致的零嘴盒櫃,平心而論,這應該是精心布置的,想來是怕她舟車勞頓才會花費這番心思。尚蝶睨了東方朔日一眼,對于他有心的安排,不能說她不感動。
「你可以睡會兒,這一路都得趕路,沒什麼時間休息。」東方朔日淡淡說道。
「為何要如此趕?」她原本還想一路上借故拖延,不希望這麼早到達喬天堡,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你忘了江湖上盛傳的事?這一路上勢必會有許多人攔路打劫,為了你的安全,盡快回堡才是上策。」他不是不明白她心里所想,只是不說出口,他不會讓她如願的,這一場婚約履行拉鋸戰,就看誰能堅持到底了。
一想到她出谷後所遇見那些黏人的蒼蠅,她就覺得啼笑皆非,也不知道是誰把她身上有藏寶圖的消息傳出去,明明沒有的事,卻搞得大家都找她索討藏寶圖,想來想去,都是她腳上這個鴛鴦扣的錯,一定是有人看它太特別,才會胡思亂想。
想到這兒,尚蝶又氣悶地瞪著東方朔日,見他好整以暇地回望著她,像是滿含包容。
「不用生氣,江湖上的人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搶奪你的鴛鴦扣,什麼千奇百怪的招數都使得出來,只要習慣就好!」
難得見她嬌俏的臉蛋氣嘟嘟的,別有一番風情,不同于她以往淡漠的表情,這令東方朔日心中有股淡淡的愉悅。
「你當然無所謂,可知我和啞奴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頭?」為了不存在的藏寶圖,她和啞奴經歷了無法言喻的苦難,怎麼想都覺得氣悶,偏偏這個始作俑者死都不肯將它拿下來。
「就是知道,才要盡快將你帶回喬天堡啊!」他這會兒不就是要解決問題嗎?只要回到堡里,相信就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潛入堡里搶奪鴛鴦扣。
「好吧!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吧!」她已經學乖了,不和他做無謂的爭辯。
尚蝶輕輕地將馬車窗上的簾子掀開,想看看外面的風景。
只見蕭易和汪奇兩人一邊騎著馬,一邊自在的聊天,她又看向馬車內的東方朔日,狐疑地問︰「日哥哥,你怎麼不騎馬?」一個大男人窩在馬車里,不嫌悶嗎?
「怎麼,你想要騎馬?」見她提出這個問題,他直覺地想。
「才不是,我是說你要和我窩在這個馬車里,不覺得悶嗎?」自從七歲後,她就再也沒有踫過馬了,更遑論騎馬,爹才不可能讓她做這麼危險的動作。
「不覺得。」要不是想多些時間和她相處,他也不會坐困在這小小的天地里,再舒適的軟墊也不及馬上馳騁的暢快,不過這話他可不會在她面前說。
「是嗎?」他和她心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有時霸氣,有時溫柔,有時善解人意,有時又令人氣惱的固執,對于他的一切,她愈來愈無法捉模,這種無法掌控的心情,讓她頓感無措。
兩人不再交談,馬車內陷入一陣令人尷尬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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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連續趕了兩、三天的路,他們一行人沒有走人來人往的官道,反而選擇人煙罕至的小徑,為的就是尚蝶的安全。
尚蝶從小到大不曾如此舟車勞頓,連續幾天的顛簸令她深感吃不消,雖然她極力忍耐,不願造成大伙的困擾,東方朔日還是注意到她的臉色異常的蒼白,看著她寧可強忍不適,也不願開口要求休息,他俊逸的臉龐泛著一股冷凝的怒氣。
「蕭易,找個地方休息。」他沉沉地低喝。
「前面有片樹林,我們去找個樹蔭下休息吧!」蕭易听見東方朔日的命令,伸長脖子向前望了望。
「日哥哥,不趕路沒關系嗎?」尚蝶氣虛地問,都已經連續趕了幾天路,為什麼突然又停了下來?
淡淡地睨了眼她慘白的臉色,東方朔日意味深長地說︰「我看有人累了,等休息夠了再上路。」
他沒有指名道姓,尚蝶也有自知之明。
「對不起,我拖累了你們。」從前她不習慣道歉,因為啞奴完全不會讓她感覺到她是個包袱,但和東方朔日他們在一起,她就深深感到自卑。他們為了她處處受到限制,很多地方都必須配合她,令她很過意不去。
「這話不要讓我再听第二遍。」東方朔日嚴肅地警告著,他非常不喜歡她看輕自己,明明沒有任何不如人的地方,卻在他面前顯得卑躬屈膝,令他非常氣惱。
靶受到他的怒氣,尚蝶聰明地不再多說。
馬車這時停了下來,「堡主,我們在這兒休息一會兒。」蕭易的聲音傳來。
東方朔日掀開門簾,回身望了眼尚蝶,「我抱你下去透透氣。」
「不,不用了,我在馬車上休息就可以了。」雖然她很想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卻因為矜持而拒絕。
「你還嫌待在馬車里的時間不夠久嗎?」他淡淡地嘲諷著,明明就一副快要暈倒的虛弱樣,還死撐著不肯下車。
「不是。」她心虛地垂首。
東方朔日將她攬抱起,輕巧地下了馬車,他環顧四周一眼,選擇一棵大樹底下將她放了下來。尚蝶坐在樹蔭底下,閉著眼楮背靠著樹干,涼爽的風微微地吹拂過她的小臉,讓她感覺舒服不少,這幾天累積下來的疲累頓時消除大半。
「喝口水吧!」東方朔日將水袋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