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安穩地昏睡著,她可以感受到他正在跟體內的毒慘烈的搏斗著,並努力想掙月兌出。她想幫他、代他受苦,卻無能為力,傷雖不是在她身上,卻是一樣的痛。
她無助的握著他的手,在心里大聲喊著︰醒來吧!醒來吧!希望傳遞一絲力量給他,好讓他快點再張開眼楮。
以她這些日子在藥譜及醫書上所學來推斷,他所中的毒不輕,若非平日勤于習武,有著深厚的內力,可能早在湖畔時就不支倒地了。
只是……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洞穴上方的壁縫,滲入少許月光。
她跪在月光下不斷的誦經,希望佛祖能听到她的祈禱,趕來救他。她也解下帶在身上十多年的護身符——七彩石項鏈,掛在他身上,企求奇跡出現,能保護他免于一死。
他昏睡了一整天,發著高燒,忍受毒發的痛苦煎熬,還不時地喃喃自語,好像在擔心她的安危。
她凝望著他那痛苦的臉,努力想著解毒的辦法,但左思右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才好,而那瓶解毒藥也快用光了,此處又沒有其他草藥可用,真是急死她了,她除了束手無策的守著他外,就只能不斷地念著經文為他祈福。
***
又過了兩天,歐陽劍修還是沒醒過來,眼見他的身子漸漸虛弱下去,好像快要撐不下去了,她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恍惚間,她記起了「處女血」的事,經過一番掙扎,她打算姑且一試,便拿起小刀住手腕上用力一割,讓她的血流入他口中。
就在此刻,他竟奇跡似地醒了過來,眨著眼楮望著眼前迷蒙的她。
一種黏稠的液體不斷地滴入他的口中,他認真地舌忝了一下唇,才察覺是血的味道。
他驚訝地睜大眼楮定神一看,只見她的手腕緊緊地貼在他的唇上讓他吸吮著。
「別做傻事了,你的血對我沒有幫助。你這樣做只會比我早一步去閻王爺那報到。」
他一邊說著,一邊使盡全力拉開她的手,並立刻撕了塊布條幫她止血,同時搶下她手上的小刀,狠狠地往水里一丟。只听到「撲通」一聲後,就沒再听到任何的聲響,那支可憐的小刀大概已經落到無止境的深淵下了。
她知道他在生氣,但還是很有自信地對他比劃著︰
「怎麼會沒用?你不是已經清醒了嗎?」
「那是巧合!」他對她搖頭說著,還閉上了眼楮。
她不死心地搖晃著他的身子,而他卻不理會她。
為了跟他交談,她便在他的手心上寫著︰
「真的有效,不過你要告訴我‘處女血’其他的解毒方法。」
他搖著頭拒絕回答,還學她在手上寫著︰
「我餓了。」
見他不肯說,她只好先找一些吃的東西喂他。
***
從洞穴壁縫中,有些激光線照射進來,大致上還能分辨出白晝與黑夜。
接下來的兩天,歐陽劍修又跟前幾天一樣都受針毒的影響而昏睡,只有在不定時的毒發時,他才會痛醒。雖然他的病情好像穩定了些,但每次見他毒發攻心、強忍痛楚的模樣,叫她也心痛地咬著自己的手指,陪他一塊兒度過每一刻。
這幾天,她一直很努力地絞盡腦汁想著解毒的方法,卻一無所獲,而唯一的一把小刀已被他丟到水底。否則,她一定會再試一次,即使吸干她的血,她也願意。
她很懊惱自己為何在靖廬小築時不多用功多看些醫書,現在才深深感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無奈。
到了第四日,她才想起了那本令她臉紅的書,她很清楚地記得他曾說那是本「練武強身」、「治病解毒」的書,或許真的有用吧!再這樣耗下去,他也撐不了多久,萬一他真的……那她一個人也活不下去了。雖然他們認識不久,但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又共患難,早在無形中萌生了一份難分難舍的情感。
為了不讓他再受毒發的折磨,她下定決心今晚要照著書上所載放手一試,這是最後的辦法,也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
在等待日落之時,她跪在一旁,低著頭雙手合十地念著佛經,一面求著佛祖保佑他平安無事,另一方面也請佛祖原諒她的決定,即使不原諒也沒關系,只要他能活下來。
黃昏時分,歐陽劍修又醒了過來,一張眼就急著找尋彩虹,比對自己的傷勢還關心,待他看到她正專心地在一旁念經時,才安心地再合眼。
他伸手輕撫著下巴及臉頰的短髭,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應該有好幾天才對。每次陷入昏迷時,他都擔心著自己是否能再睜開眼楮。
在他最痛苦的時刻,卻感覺到胸口有股特別的力量在幫他抵抗針毒入侵心脈,當時他沒想太多,現在一記起,便下意識地模著胸口,手上竟抓到一串小珠子,他驚訝地舉起一看,原來是彩虹的護身符。難道是這條項鏈救了他嗎?還是佛祖听到她的求救,趕來幫忙?
想到這里,他又看了彩虹一眼,回想當天發生的事情,一幕幕混亂的片段在他腦海中晃動……
那些人是誰?
為何要追殺他們?
而且還下此毒手?幸好被他擋了下來,若是毒針射中彩虹那瘦弱的身子,只要一針,她的小命就嗚呼了。
每當一想到︰他若真的死在這里,她也會被困死在此穴,那他先前的努力奮戰豈不白費了?就是這股求生的力量一直在支持著他,讓他從昏睡中再度醒來。
「唉!」他輕輕吐了一口氣,又閉上眼楮,不再傷神想那些惱人的事情。
能熬到現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雖然為了對抗針毒,內力盡失,且余毒未清,不過再休養過數天,應能很快痊愈才對。
在他腦海中還是不停地在思考著兩人的「未來」。他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里。
再過幾天,他應該可以起身,也能帶彩虹離開。不知那些壞人是否還在等著他們,以他現在虛弱的身子,連一個小嘍羅都應付不了,更別提要保護彩虹了。算了,冒然出去外面反而危險,倒不如先在這里等待救援。
不知師父回來了沒?
他深信嚴國師一定會趕來救他們的,而現在能做的事只有等待了。
***
洞穴內的光線變暗了,夜晚又再度來臨。
她結束了祈禱,慢慢地站了起來,緩步走向他,輕輕地跪坐在他身邊。
望著他熟睡的臉,她害怕起來,好怕他不再醒來。
這種恐懼催促她不得不趕緊行動。
于是,她開始替他寬衣。
或許是心電感應吧。
意識到不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他張開眼楮,對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驚愕不已,急忙問道︰
「你在做什麼?」
她沒回答,還是繼續解著他的衣服。
他嚇得抓住她的手,試圖阻止她。
「你不要這樣子,佛祖會看見的,到時你就慘了。」
她甩開他的手,好像沒听到他那帶著恐嚇意味的話,繼續伸出「魔掌」。
他被她這種著魔似的舉止嚇呆了,只能眼睜睜地看她扯下他的上衣。
當她的指尖滑到他的腰帶時,她停了下來。
他以為她會停手,卻見她跪在他面前,解著自己身上的衣裳。他很想叫她停手,卻又說不出口。
稍後,一件件的衣服散落下來,她身上僅剩下肚兜及薄薄的綢褲。
就在她動手月兌掉身上最後的衣物時,他轉過身閉上眼楮,裝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叫道︰
「你趕快把衣服穿上!離我遠一點!」
他開始在懷疑著。她是不是中邪了?還是知道他快好了,故意要試探他一下?這可不是他喜歡的方式,他無法保證自己有那麼大的克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