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腦子越來越渾沌的感覺使她惡心、想吐。好難受啊!尤其當車身因行駛過不平的路面所激起的顛簸搖晃時。
「我……我頭好疼啊……」楊皓不住申吟出聲。
「沒事的,馬上就會不疼了。」方喬嘴角噙著惡毒的笑意。
言下之意,表示她將赴西方極樂了嗎?楊皓有股想將胃里的東西全吐在她身上的。
終于,車停了,停在一處寥無人跡的寂靜巷口前,幾乎快昏迷的楊皓,在朦朧中感覺自己上了一只船。而就在船正要開動時,船艙內也突然傳出一陣教人安心的聲響。
「飛……鷹……」她的口中喃喃念道。
「真想不到你們竟然連成一氣了。」狄飛鷹步出船艙道。
聞聲,狄軍與方喬皆驚愕地轉過身,他……他怎會在船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叫道︰
「你!」
「鷹!」
「是,是我,我來了。而你也可以放了小皓了,有任何事就直接沖著我來吧!」
「看來她對你真是很重要,重要到讓你不惜單槍匹馬而來。」狄軍用力一扯,將虛弱的她拉往身旁。
瞧見滿臉蒼白、幾近昏厥的人兒,狄飛鷹的情緒立刻被憤怒給淹沒。他傷了她,他們竟傷了她。「你們對她做了什麼?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狄飛鷹眼中露出噬人的凶光。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只要你所喜愛的人、事、物,我都要一一將之毀滅。」狄軍咬牙道。
「你……可惡!」置身在憤怒風暴中的狄飛鷹快速沖了過去,避開楊皓,一拳打在他胸膛上。隨即,在松手之際將楊皓帶入自己懷中,卻也因此而被狄軍擊中月復部。
「為什麼你就不等我出現再動手呢?」由另一頭出現的宋振,挾著後退的兩人道。明明已計劃好要來個偷襲的,不是嗎?
此時的狄飛鷹可沒閑功夫與他磕牙,將楊皓交予他,便揮拳朝狄軍而去。頓時,拳如雨下直打在他身上,胸膛、肚子、肋骨……毫不留情的一拳拳狠狠送上,轉眼間,狄軍被打得跌至牆角。
「聰明的話就立刻離開台灣,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後果,便是你再也無法立足台灣商場上,我會盡全力做到這一點,你也明白我一定做得到的,是不?到別的地方去開拓你的事業,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寬恕,也是我最後一次給伯父面子。至于你,方喬。」狄飛鷹一臉冷然地怒視著她。「滾出我的視線,別讓我在任何媒體上看到你!」
「不,你不會這麼對我的,我是這麼愛你啊!」方喬拉著狄飛鷹袖口道。
揚手一揮,狄飛鷹連看也懶得看她。
「我想我所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你……我要你後悔,我要你後悔……」
叫喊聲未斷,只見方喬瘋也似地朝楊皓撞去。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教她力量大增,以女性的身軀將自己及楊皓,一起撞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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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的昏迷,楊皓終于在第三天的早晨蘇醒了。她輕輕申吟,張開眼,便看見心愛的人溫柔微笑,頓使她頭上的痛楚減少許多。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狄飛鷹傾身,忍不住輕吻著她的唇,她的聲音宛如天籟!
「對不起,都怪我的自以為是,害你受苦了。」
遠離死亡的她理應高聲大笑,不應落淚,可偏偏眼淚卻不知為何,止也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在最危急時,她曾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他,尤其是落海的那一刻!她不想死、不想離開他呀!
狄飛鷹吻干她頰上淚水,安慰道︰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是的,沒事了,他們又在一起了。這項認知更使她心情激動,淚水如開了閘般地滑落。
她所落的每一滴淚,都深深地絞痛狄飛鷹的心。
「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他緊張地詢問著,恨不得能將她所受的痛全部接收。「頭還很痛,是不是?」
「不。」楊皓輕搖著頭,淚眼婆娑的脆弱表情使人憐惜。「我是太高興了,好高興、好高興。」
「傻瓜。」狄飛鷹的聲音略顯哽咽。她沒事,對他來說又豈是一句高興就能形容的!溫柔地拭掉她臉上的淚水。「還痛不痛?」
「你比任何仙丹靈藥更有效。見到你,什麼痛都不見了。」發泄完後,楊皓也開心地說道。
「都這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人家才沒開玩笑呢!」楊皓嬌嗔道。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便逞強地將上半身抬高,兩手朝他頸項勾去,無奈現實就是現實,後腦一陣突來的刺痛教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好痛……」
「你看、你看。」這一聲痛呼叫得狄飛鷹比她更痛,心痛!連忙將她安置回枕頭上,關心道︰「很痛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楊皓連動也不敢再動地乖乖躺好。
「只要不逞強就不會痛了。」
「你也知道自己太逞強了嗎?」狄飛鷹疼惜地捏了下她的悄鼻。真教人又好氣又好笑。
楊皓朝他吐吐舌頭。一會兒,正色的問道︰
「狄軍與方喬呢?他們怎麼了?」綁票、傷人,這若論起刑責來可是很重的。
「你在擔心他們嗎?他們可是害你躺在醫院的人哦!」
「我才沒那麼好心呢!只不過沒事就算啦!懶得再去跟那些被嫉妒沖昏頭的人計較了。」
「真希望我也能像你這般大量,但我知道,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忘記他們曾聯手傷害你的事。所以,我給他們兩條路選擇,遠離台灣,永不踏入!或是留在台灣,等待身敗名裂……我想他們是聰明人。」
「若真論起肚量,你比任何人更能包容,我以你的決定為榮。」她更愛他了,愛他沒時下商人的冷血無情,愛他能留條後路給人。
「不,我很虛偽,因為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是恨不得能手刃傷害你的他們。」
「可是你沒這麼做,你放過了他們,這才是最重要的。」楊皓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向自己,輕聲道︰「我好愛好愛你,狄先生。」
「我也是,狄太太。」
此時,已無須再言語,心靈的交契已說明了一世,彼此所流泄出的濃情蜜意,已洋溢在整個病房中。
幸福,不正是愛與被愛的縮寫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