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她沉重的喘氣。
可冷靜些了吧!無奈竟換來肚子發出一陣可笑的「咕嚕、咕嚕」聲來做附合。是啊,她忙到連晚餐都還沒吃呢!難怪五髒廟會頻頻出聲抗議了。
只是回頭想想,人類也真是可悲!盡避煩惱再擾人,仍抵抗不了正常的生理需求。渴飲水,餓食飯、困求眠……只為延續生命,繼而存在于這污濁惡世中,任隨喜怒哀樂來支配著人生!
骯中咕嚕巨響無視她的傷春悲秋、申吟世事,而更加叫囂。這時,楊皓也不禁佩服起那些動不動就以絕食抗議的人,想她這一輩子也別妄想借此來換取任何利益了,挨不了餓嘛!說來就可恥!
搖了搖頭,無奈的步出浴白,隨手抓了條浴巾包裹住身子,便快步的踏出浴室。正所謂吃飯皇帝大,所以穿衣這等小事自然被排在喂飽肚子後,反正她也打算將食物拿回房吃,不打緊的。
楊皓懶得再繞去客廳的另一頭開燈,僅靠著牆壁上微弱的光線模進廚房,將從冰箱內搜括出的食物擺上磁盤,再倒了一大杯冰水,端著它們穿過客廳準備上樓好喂飽肚皮。
突然間,由楊皓心由猛然激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似有一道視線燒灼著她,使她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客廳一隅的酒吧。吧台上的小燈照出一付熟悉的輪廓來,雖顯朦朧,但所勾勒出的線條已讓她明白他是何人。
他回來多久了呢?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自己發現他的存在,當彼此眼波一接觸,他不閃不避的目光,更是證實——他一直在注視著她。
這熟悉又陌生的凝視,使楊皓呆愣了好一會兒,一股哽在喉頭、想叫卻叫不出的聲音更是差點讓她活活噎死,裹身的浴巾隨著壓抑不了的劇烈心跳而稍稍往下滑落了些。
酥胸微露、時隱時現、烏黑秀發淌水附著在白皙的肩膀上,兩條藕臂一致外攤托拿著食物,此景說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她……她應該馬上轉身跑上樓的,但是……她實在負不起浴巾可能會掉落的「萬一」啊!尤其還是在這種兩手都拿著東西,想搶救那「萬一」也不可能的情況下。
怎麼辦,該怎麼辦呢?就算兩人已有過親密接觸,她仍沒在他面前果奔的勇氣啊!
就在她進退維谷的同時,客廳乍然大亮,使她處境更加危險!
他他他……他這是在干嘛,竟、竟這麼不偏不斜地朝她筆直的走來,楊皓一臉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瞳。
「你別……」「過來」尚未來得及出口,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即讓她硬生生的吞下到口話語。那原穿在他身上的深藍色西裝外套竟在眨眼間落在她肩上,這……他、他居然還「好心」的接過那令她動彈不得的磁盤和水杯咧!
而這太過訝異的下場也換來浴巾又再次松滑了些,見狀,嚇得楊皓急忙兩手往胸前一捉,將浴巾險些月兌落的一角再牢牢地塞回。
「你……還沒用餐嗎?」
他……他是狄飛鷹嗎?這麼溫柔?
「吃冰的容易吃壞肚子。」說著,狄飛鷹將食物放進微波爐內加熱。「稍等一會兒,沒差吧!」
七月下雪還沒他這種言行來得恐怖,楊皓忍不住開口,囁嚅道︰
「就……就這樣,沒……譏諷、嘲弄、調侃?」竟然還反常的幫她加熱食物!不、不是在做夢吧!
她的表情教狄飛鷹險些失笑,反問道︰
「你希望我對這一切出言譏諷、嘲弄、調侃?」
「當然不。」楊皓睇睨著他,沒好氣的開口。「你以為我楊皓生來犯賤,喜歡遭人損啊!」
「那不就成嘍,我狄飛鷹也不是那種喜歡損人的人啊!」說起來,她還是第一個被他損過的異性呢!
「是哦!你是吃錯藥還是變了性啊!」
「都不是,只不過是單純地認為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
頭一回見到他這般認真神情的楊皓,也被他的話給弄得混身不自在,他要談……談?下意識的將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拉緊些,衣中殘留的溫度透過肌膚滲入心坎,暖意油然而生,教她不得不憶起這衣服的主人,以及他偉健的體魄,那個與她共赴雲雨的男人。
這……吃軟不吃硬一向就是她的致命傷啊!
「你還好吧!在……在那之後?」
要是裝清純听不懂就太假了,可是回答的話未出口,楊皓雙頰已先染上一片紅霞。那日翻雲覆雨已然歷歷在目……去、去他的爛問題,誰……誰說得出口啊!事後下半身雖略微酸疼卻深藏滿足的事。滿足?真可恥!
她的臉好燙,丟臉死了。
「我希望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狄飛鷹永遠都忘不掉沖破她處子之身時,她發出的痛苦悶哼與娥眉緊蹙的表情,他應該更溫柔的待她,而非像頭野獸似的,只為發泄自身的,不論她是多麼引人失控的甜美。
「你……不覺得現在才放馬後炮,有些遲了嗎?」終于找到舌頭的楊皓一心希望他就此打住,別再繼續提那令人臉紅的事。
「的確。但我衷心希望能有補救的方法。」
「補救,你的意思是將那件事當做沒發生嗎?」沒來由的,這粉飾太平的可能性讓她登時怒火中燒,吼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幫我付錢去重新造個處女膜啊!補、救!」可惜磁盤已不在手,不然早砸得他腦袋開花。
「如果你希望的話。」雖然狄飛鷹恨死這個主意了,尤其在想到他們的結合可能會隨著「重造」而被抹滅時。
「如果我希望你下阿鼻地獄,去受刀山油煎之刑,你去不去啊?」楊皓頂著一張「生人回避」的嚇人臉色,磨牙道。
與他有肌膚之親真讓她痛恨到不惜詛咒他去死嗎?雖錯在自己,狄飛鷹仍不禁滿月復郁卒。
「我承認那一夜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強迫……」
「強迫!好笑!你是哪根蔥、哪棵蒜啊!想強迫我,你還不夠格咧!」咦?似乎有語病哦,這席沖口而出的真心話。
反言之,她乃心甘情願嘍?狄飛鷹霎時有一股放懷狂笑的沖動,但為免落得樂極生悲的下場,他當然只得忍住了。
「你的意思是……」
傻子、傻子、傻子,自掘墳墓的楊傻子!她納納的開口︰
「什……為什麼……意思啊!」
狄飛鷹深吸口氣。道︰
「事實上,不論是什麼意思,我都有違彼此事前的承諾,所以……我自願無條件放棄這一年約定,你……自由了。」兩人是否有緣,全賴此回答了。
自由?也就是說她不用再做菲佣兼交際花來還債了?她……自、由、了。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你說那什麼鬼話,都說那……不是強迫了。我若再接受你的……仁慈,豈不成了自打嘴巴的貪小便宜之徒了。這種無恥的勾當,本姑娘可做不出來。你大可將你的憐憫分送給真正需要的人。」
「你的意思是……」
「你是口拙還是老年痴呆了啊!老是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不自在的氣氛,教楊皓不得不用嘲諷語氣來掩飾內心的悸動。
而面對她的嘲諷,狄飛鷹一點也不在意,腦海中倏地飛竄過宋振交給他的資料,道︰
「听說你是S大商學院的奇才?」
有病!話題一跳八千里遠,楊皓沒啥興趣,訕訕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
「是的話,不知你可有膽量接下飛鷹總裁助理一職?」啊炳!好個假公濟私的好借口,這樣相處的機會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