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做冷靜的搖曳著嬌軀,風姿綽約地挨近狄飛鷹。縴縴玉指順勢爬上他的胸膛,媚惑似的輕撫著,嗔道︰
「鷹!怎麼不幫人家介紹介紹呢?」
鷹!我還鴨哩。
楊皓一見到她那惺惺作態的騷樣與狄飛鷹那一臉色痞樣,不禁怒火中燒,想也不想地便向前跨去一大步。她踮起腳尖,伸手勾住狄飛鷹的脖子,繼在下一秒鐘里做出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舉動來——拉下他的頭將自己的唇湊向他。
老、老天!她……她在做什麼啊?她居然……居然將初吻硬塞給一個自己所不屑的男人!而且,還是她強吻了人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難不成她氣到發瘋了。
狄飛鷹震驚的程度可是一點也不亞于她的。活了近三十年,他還是頭一遭接吻接到呆愣住,就只能張大眼直瞪著懷中的她對他做出的一切舉動。
須臾,分開的兩人眼波交纏了會兒,先回過神的楊皓接著發出一句連她自己也料想不到的鎮定音調來。
「你好,我姓楊名皓,是狄飛鷹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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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狄飛鷹失眠了,為的是今日在他辦公室所發生的插曲。
「我姓楊名皓,是狄飛鷹的未婚妻。」
一番輾轉後,狄飛鷹仰臥在床,不斷反復思量著她口中所道出的那番話。一向巴不得能與他劃清界線的她,竟一反常態的自動將兩人的關系公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尤其是那個吻!那也只不過是個吻,一個唇踫唇的單純之吻罷了,何須這般大驚小敝呢?比它更熱情火辣的法式舌吻,他不也都老練得可以開班授徒了嗎?為何還……
可是,它似乎不太一樣,雖然只是一個青澀之吻,但,對他來說卻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這是他在以往所交往過的女人中所不曾有過的體驗。
「該死……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啊!不就是一個吻嘛!需要這麼煩嗎?」狄飛鷹翻身下床,點上一根煙,煩燥的對著那裊裊而升的白煙道︰「早知道就在她落跑前問個清楚,現在就不用在這煩了。」
「可惡!」狄飛鷹暗生著悶氣咒罵出聲。
他可是堂堂的上流貴公子狄飛鷹,眾所公認的情場不敗耶!怎麼能為了野蠻女的一個小小的單純,不,是單「蠢」之吻而心煩呢?
別想,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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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長嘆口氣,楊皓整個人幾乎融入那張懶骨頭里。她兩手捧著一杯濃熱的牛女乃,有一口沒一口地輕啜飲著。
她一直都很討厭他的,不是嗎?尤其當他以惡劣的威脅手段來迫使她不得不妥協時,不就已經打從心坎底恨透他了嗎?
是啊!她討厭他、不屑他,甚至憎恨他。既然如此,她為何會去親吻他呢?去吻一個她厭惡到極點的人,這……是下馬威嗎?為了要給那對忝不知恥的男女一個當頭棒喝的下馬威。
思及此,理應寬懷了才是,畢竟已為自己找出強而有力的理由來。但為何……她眉頭還緊鎖著呢?這……這當真說得通嗎?她再度自問。因為一時之氣便……她可不是那種見了男人就發花痴的女人啊!
楊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低垂下頭,將額頭輕抵微燙的杯緣,無力的任由那擾人的思緒繼續侵蝕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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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看見藤纏樹,出山看見樹纏藤,
樹生樹死纏到死,樹生藤死死也纏。
楊皓席地而坐,兩眼無神地盯著手上拿著的筆,不斷在桌上那疊白紙上涂涂寫寫。懶洋洋的姿態說明她現在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就連楊可兒興奮地拿著剛送來的新娘禮服在她面前晃動,也激不起她抬起頭瞧上一瞧的。
「哇!這件新娘禮服真是漂亮、高貴、典雅又不失青春氣息。卓越,你認為呢?」楊可兒將那白紗往身上一比,轉了個圈。「漂亮吧!」
「人美,自然穿什麼都漂亮。」卓越由衷地贊道,她是他永遠的夢中情人,唯一的偶像。
楊兒可心花怒放地嬌笑道︰「舌燦蓮花,不愧為王牌記者,賣弄文字的專家。謝啦!」轉過身。「小皓,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應該不是那種饑不擇食到隨便拉了個男人就親的人。」楊皓文不對題的喃喃自語。
「親?你拉誰來親啦?」楊可兒放下白紗,好奇地走到她對面坐下。
「沒,沒有啊!」不慎月兌口的話教楊皓一時錯愕,她連忙坐直身,手忙腳亂地將桌上胡亂涂寫的白紙給丟進字簍里。
或許是生為雙胞胎的心靈感應吧!楊可兒隱約感覺得到從她身上所流露出的迷惘與煩惱。
她撿起字簍內的紙團,攤開。「咦?纏你纏我纏纏纏纏……什麼啊?」楊可兒再撿起一張,念道︰「入山……藤纏樹,出山……樹纏藤,生死纏到死……死生死也纏……」放下紙,半玩笑道︰「如果藤指你,那樹先生又是何人呢?」
「樹先生,什麼樹先生啊?都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麼!」楊皓搶過紙張,毀尸滅跡地撕成紙花片片,掃入垃圾筒中安息。
「你騙不了我的,有事在困擾著你,是不?」
「神經!」楊皓不太自然的將手朝半空一劃。「我只不過是無聊亂寫罷了,居然就能讓你給編出這麼一位子虛烏有的角色來,你的想象力未免太過豐富了點!」嘴角微揚,別扭一笑。
楊可兒不讓她有轉移話題的機會,道︰「你對我還有什麼不能說呢?」
楊皓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
「不就是隨便寫寫,你還要我說什麼嘛?」
「真的?」
「是啊!真的。比黃金鑽石還要真的真。」楊皓大聲宣示道。
楊可兒不語,雙手托腮,淺淺微笑。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五官,好似在照鏡子一般,不得不贊美造物主的神奇。
又來了,楊皓無奈地申吟著。她寧可人家對她大小聲,也不願像這樣被人直直盯著,一副要看穿她的樣子,這種沉默相望一向是她最沒輒的。
若說楊皓是火的化身,熱情卻凡事沉不住氣;那楊可兒肯定就是水了,一潭能在任何環境下千變萬化、使人捉模不住的水。卓越在一旁靜靜觀察著她們——一對性格迥然不同的姐妹花。
「唉……我拜托你別這樣一直盯著我行不行?」楊皓快豎上白旗了。
「你可以閑來無聊隨便寫寫,為何我就不能閑來無聊隨便看看呢?」說完,楊可兒更夸張地瞠大一雙水靈靈的秋瞳直勾著她不放。
楊皓與她互瞪了會兒,終于無奈地開口。
「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啊!」胎教可是很重要的,為了她甥兒著想,還是別讓眼前的大肚婆過度「操勞」的好。
楊可兒微傾著頭,想了想,道︰
「很簡單,我要你親卓越一下。」
「啊?」怎麼當個觀眾也有事啊!卓越差點因她這句話跌下椅子。
「你又哪條神經不連線了啊!楊可兒。」楊皓音調頓揚數倍。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要你親卓越一下,得嘴對嘴哦。」楊可兒一邊說一邊將卓越的腦袋推到她面前。「喏,可以親了。」
天啊!她這個天才老姐又在玩啥花樣了啊?無緣無故要她親他,雖說她與卓越已很熟絡,但——她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