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也都會賴床,不管上班會不會遲到?」
「我上班沒有遲到過,不過,今天例外。」他的眼楮清明些了,笑容更甚。「我今天不想下床了,干脆打電話去診所請假。」他親吻她臉頰,害她全身發麻。
她想推開他,可是推不動,他還過分的伸出一只腳來壓制她的腿。「你昨天晚上說你以人格保證,我來這里絕對安全無虞。」
「你是絕對安全呀!我又不會要了你的命,頂多是親幾下而已。」他親吻她耳垂,害她起雞皮疙瘩。
「你耍賴。」她掙扎,可是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什麼力氣。「你說過你不會給我壓力。」
「我發現我錯了,我完全不給你壓力的話,我們可能拖到頭發白了,還沒有結果。若芸,」他叫她的聲音甜得令她筋酥骨軟。「昨晚我才發現,雖然你一直跟我保持距離,事實上我在你心中已佔了很重要的位置。」
「沒有,你猜錯了。」是嗎?她自問。她回答不出來,心跳速度加快。
「我不是用猜的,是你告訴我的。」
「哪有?我不記得我說過那種話。」
「你昨天晚上不是做噩夢,夢見我死掉嗎?」
她點頭。
「結果你哭得稀里嘩啦的。」
她難堪的點頭。
「可見你很在乎我。」他又親她耳垂,她扭轉頭躲開,他卻親她脖子。
「任何我認識的人死了,我都會哭得很傷心。」
「嘴硬。」他懲罰似的再摟緊她一點。「任何你認識的人,你都會讓他哄你入睡,讓他伴你醒來嗎?」
她啞然,無言以對。
「我修過心理學,我知道像你這種類型的女孩,自我防衛的本能很強,除了我,你不可能讓別的男人親近你。」
「你臭美,昨晚是我不太清醒。」
「現在你清醒了,你要告訴我這是性騷擾嗎?」他親上她臉頰,用鼻子磨擦她的鼻子,害她呼吸困難。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告你。」她的聲音好像太軟弱了。天父呀!菩薩呀!跋快賜給她一些力量,她必須抗拒他,否則……否則……
「我可能比你自己了解你對我的感情。」他在她唇上低喃。「你愛上我了。」
「沒有……我……」
他的唇壓到她唇上,壓斷了她的話。這一次不像上次只是電光石火的一觸,而是輾轉反復的細細吻著她的兩片唇。
讓她死了吧!她居然喜歡他這樣親她。當他的舌尖試探性的入侵她唇內,她也只是象征性的防御一下,不到三秒鐘,他就完全佔領了她的唇。
是嗎?她愛上他了嗎?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怎麼會如此不小心,糊里糊涂的掉進他溫柔的陷阱?現在又糊里糊涂的任他抱、任他親。可是……可是糊里糊涂的感覺也不賴,這種唇舌纏綿、口水交換的游戲,有點惡心,卻十分惹人興奮、戰栗。
他一釋放她的唇,她即羞澀得把臉埋進枕頭里。就這樣輕易被他輕薄了去,她要如何向自己交代?原本百煉鋼般的堅強意志,被他的熱情一催化,竟成了繞指柔。
「喂!」他扳動她的身體。「你想悶死我未來的老婆嗎?」
她的力氣沒他大,再沒辦法遮掩一臉臊紅,只好惱羞成怒地拿枕頭打他。「誰是你未來的老婆?」
「就是你呀!老婆大人。」他嬉皮笑臉的自躲枕頭的空檔偷襲她,一下子啄她臉頰,一下子啄她額頭。「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已經奪去了我與女人共眠的初夜,你要負責。」
「你……」她氣得丟開枕頭,拿粉拳捶他。「惡人先告狀。」
「謀殺親夫呀!」他表情夸張的假裝被她K得很痛。
電話鈴聲救了他。
她仿佛正融入嬉鬧的劇情,突然被電話鈴聲喊「CUT」,一下子回到現實來。
「我去接電話,你在床上等我。」他跳下床,走向客廳。
她豈能容自己再在危險的床上多留一秒鐘,萬一嬉鬧的游戲失控,「出了人命」,制造出像夢梅姐弟這類的私生子,她會殺了自己。
***www.轉載整理***請支持***
才下床,她就听到門鈴聲。她走到客廳,陳凱在听電話,他用眼神示意她幫他開門。
她檢視一下自己,雖然穿著男人的襯衫,但是不,不會傷風敗俗。她走到門口,有點害怕會不會是歹徒找上門來。先自門上小孔往外看,她看到一個長發披肩的妙齡女郎。
呵呵呵,好戲快上場了!一定是上帝垂憐她方若芸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特地在她險險差點將釋出感情之時,安排他的某個女友來破局。
她咬牙切齒的打開門,正在心里咒罵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之際,沒想到門外突然冒出好多人,把本來還算寬敞的走廊擠得水泄不通,閃光燈、攝影機、麥克風、爭相發言的急問聲蜂擁而來,嚇得她呆住。
「方小姐,請問你和龔自強是什麼關系?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听說你的香閨被搗毀,可以讓我們進去拍嗎?」
「你的貓哪一個部位中彈,它叫什麼名字?」
「你們的周刊會刊出這件超貸案的內幕嗎?」
「柳超群立委是否涉及信友銀行的弊案?」
「听說持槍歹徒是七海幫錮風堂的成員,七海幫是超貸案的主謀嗎?」
七嘴八舌的問題幾乎同時爆開來,轟得她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她看向陳凱,想向他尋求庇護。他看到門外的陣仗也傻眼了,一時沒恢復過來。
不曉得誰用力把門推開,也或許門是被擠開的,反正結果是——光著上身、只穿件白色四角內褲的陳凱暴露在眾人眼前,攝影機的強光照向他,鎂光燈咋嗦咋嚀的連聲響。
「那位男子跟你是什麼關系?」
「你們同居嗎?」
「他也介入超貸案嗎?」
「哎呀!她穿著他的襯衫,他穿著內褲,他們的關系不言可喻。」
她拼命搖頭,氣得全身的血液全往腦門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陳凱上前來想把門關上。「不要胡說八道,我們純粹只是朋友。」
記者們又嘰嘰喳喳的搶著發問,比一群麻雀還吵。
「我們不接受采訪,請退開,我要關門了……」
若芸的頭皮發麻、四肢發冷。她把事情丟給陳凱去處理,自己僵直的走進客房,把門關上。
她撲到床上,拿枕頭壓住頭,不想听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她不要活了!她該用什麼辦法自殺,來逃避即將面對的煩惱?悶死自己可能不是個好辦法,因為她的求生本能會掙扎。跳樓好了,可是陳凱的公寓在三樓,萬一沒摔死變成殘廢,那可不好玩。
天哪!她還有臉走出去嗎?半個鐘頭後電視上就會出現她穿著男人的襯衫,然後一個半果的男人來扶她的畫面。觀眾們會怎麼想呢?如果他們願意相信她和陳凱之間是清白的,那他們的頭腦一定有問題。噢!她不要活了!她不要活了!她一走上街,就會有許多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她還有臉活嗎?
「若芸,開門。」陳凱輕敲房門。「我已經把他們趕走了。」
她趴在床上,希望這個時候來個超級大地震,把這棟樓震倒,但只死了她一個人,這樣若芷就能以罹難者家屬的身份領取補償金,又不至于傷及其他無辜。
「若芸,你不能永遠躲在房間里。」
她仍置若罔聞,能晚一分鐘面對現實也好。
「我要開門進來嘍!」他很紳士的在說完話十秒鐘後才開門進房間。
她是只縮頭烏龜,仍然把頭藏在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