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天怎麼能開這種玩笑。
「你……小心點,別忘了你是嫣然的媽媽……孩子還需要你。」他不知道女兒受不受得了這麼血淋淋的生離死別,他不禁有些擔心起女兒來。
「我知道!」淺月忍住眼淚。不!還不是哭的時候,她不信……不相信他竟然會這樣丟下她們母女倆!
淺月挺直了身子,然後快步奔到只離江家幾公里之外的馬路。
一到那,只見現場亂哄哄的,因為天橋不只壓到一輛車,還有兩輛小轎車,但那台綠色轎車被壓得最嚴重,其余兩輛小轎車情況並不太嚴重,只是輕傷。
只是,淺月找著了那輛被壓得支離破碎的轎車的時候,車子已經在石塊中移了出來,現在警方跟救護人員正在努力搶救第三台車。
彼不得是不是失禮,她捉住一個在現場的警察,問︰
「請問,這台車的主人現在在哪?」她捉住那個警察,聲音忍不住顫抖著。
「死啦!我們剛剛才叫了台救護車來把他送走而已。那個人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那……你們……確定他的身分嗎?」
「唉!那個男人早就被壓得血肉模糊了,不過在他車子里找到了證件,叫紀展揚。」警察看著她慘白的臉,忍不住也同情起她來了。」你趕快去××醫院吧!他應該就在那里。」
死了?他怎麼可以死?在那一剎那,她幾乎不能呼吸,胸中的窒息感像繩索勒緊了她的脖子,她幾乎都快站不穩了。
她呆住!靶覺到自己好象被撕裂,剛剛這場地震震碎了她的心,她忘了後來她是怎麼離開的。只知道自己整個人好象被挖空一般……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警車與救護車的鳴笛聲不斷地響著,但淺月恍若未聞,只是走著,走著……
不知不覺,她竟走回家了,整條巷子幾乎都是空的,鄰居們現在幾乎都還待在空曠地不敢回家,巷內幾乎一片死寂。
淺月站在門口,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悲慟,」哇「地一聲,她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紀展揚,你不是說要娶我的嗎?你說話不算話,你怎麼可以死……」她一連哭,一邊大喊著,淚水沾濕了她的衣襟,再」哇「地一聲,她只覺得心都絞在一起了,哭得肝腸寸斷……
在那一剎那,她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地深愛著這個男人。她不可以沒有他、不可以失去他,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才跟他走到這一步的啊!
她太傷心了,以至于沒發現從江家里發出的腳步聲,突然,」喀「地一聲,淺月家的大門在淺月根本來不及反應之下被打開,一只大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在淺月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她已經被人狠狠地、用力地拉進一個厚實而寬闊的懷抱中。
「該死的!你到底去了哪?你讓我急死了你知不知道……」抱著她的人又急又氣地大吼,讓淺月的耳膜差點破裂。
淺月回過神來,她推開他,睜大了眼!她在作夢嗎?
她模了模眼前這個男人的臉,男人的臉上寫滿了焦急,一頭亂發糾結著,他皮膚的溫度、他沒有刮干淨的胡渣……
她的手心傳來溫暖與刺痛感……是真的!
「我到處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紀展揚還沒抱怨完,但淺月卻像要證明什麼似的,以她的唇印上了他的,紀展揚先是一楞,然後才慢慢地回應她的吻。
離開他的唇,她才真的確定,她不是在作夢!一切都是真的!他沒事,沒事啊……
她緊緊抱住他,深怕他會再度消失。」你知道嗎?我剛才以為……」
「我沒事。」紀展揚輕擁著她。看來她嚇壞了,他柔著聲,希望安撫她的情緒。」天橋不是在第一次地震時塌的,是後來的余震把天橋給震塌的。當時,手機斷了訊號,之後我就下車打公共電話聯絡你,哪知道連電話線也斷了,最慘的是打完我才發現車子竟然被搶了……」紀展揚撫著她的肩。原來,她也是會害怕失去他的……剛才他一路從前面過來時,滿地是混亂一片,到了江家,發現周圍都空無一人,可是里面卻弄得東倒西歪,而又也聯絡不到她們母女倆,他又急又擔心,才到這里找她。
幸好,剛才听見外面有人聲,沖出外面一看竟然是她,他的一顆心才安了下來。
接著,紀展揚笑了。這個絕對不是他作弊,他想著,在這麼混亂的夜晚實在不宜有這麼開心的心情,可是他突然發現今天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好啦!老婆大人!你抱夠了嗎?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女兒了?」紀展揚輕快地說。這下她可逃不掉了吧!連老天爺都幫他一把,他娶她娶定了!
老婆?她有答應嫁給他嗎?懷里的佳人立刻抬起頭來,隨即一想,是啊!懊說這一切是天意,還是巧合?竟然這麼一語成讖,連耍賴都不能耍賴了!
「你可別想賴帳!現在、馬上、立刻答應嫁給我吧!」紀展揚高興得快忘記剛才的驚心動魄,他只知道,他的苦心終于沒有白費,終于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等等!」淺月推開他。說到結婚,她想起了一件事,她急急忙忙拉他進屋內,屋內凌亂不堪,淺月卻不顧一切地沖進房間里,死命地在亂七八糟的地上找著。
「小心哪!地上都是玻璃碎片,你找什麼?」她到底要干嘛啊?
終于,她在一團亂的地板上抽出了一張支票和一份文件。
「我……毀約了,這些東西,該還給你!」是她當年簽下的契約,跟紀夫人給的支票,她從來沒想過要花他們紀家一毛錢。
紀展揚拿著支票和契約,他楞住了。可見當初他有多壞,任由母親傷害她,他都不理,也活該他後來得吃這麼多的苦頭才能把她給追回來!
他微微一笑。都過去了,他把契約當下撕了個粉碎,然後把支票再遞給她︰
「結婚可是要花錢的,我想要你漂漂亮亮地當新娘!」
淺月听了,這是經過一整晚的震撼之後,她第一次破涕為笑。
她要結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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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地亮了。
沒什麼問題的住戶,慢慢地回家了。
淺月家里雖然也沒什麼大問題,但在紀展揚的勸說下,還是到他住的地方休息一下,等情況穩定一點再回來整理房間。
一到紀展揚家,電就來了。
好不容易,父親跟小媚然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大伙折騰了一整晚,真的也累了。
淺月洗了個澡,一出來,只見紀展揚正坐在客廳,鎖著眉,臉色很不好看地打著電話。
她輕輕走到他的背後,揉了揉他因為緊張而僵直的肩頸,紀展揚閉上眼,握住她的手。
「怎麼?還沒有聯絡到你母親?」雖然他不說,但是早先紀展揚已經和紀展程取得聯絡,她大概知道紀家人都沒事,唯獨紀夫人卻一直聯絡不上。
「嗯,沒人知道她現在在哪!」紀展揚心煩地說著。不知道母親是不是出國去玩了,所以不曉得台灣出了事,還是母親人在台灣,卻……
「你母親沒有朋友嗎?」她問。
「我媽……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朋友?他似乎從未看母親真正有什麼朋友過,那些闊太太們只能算是紀夫人的牌友而已吧!
「那怎麼辦?」淺月突然有點同情起紀夫人來,因為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但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這意味著……紀夫人其實是很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