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
江翠華揮著槍,示意汪巧鈴下車。
下了車,汪巧鈴才知道她昏迷了很久,江翠華將她載到了山區,停在一處斷崖前。
天色早已黑了,呼呼作響的山風,尖嘯得似乎能刺人。
江翠華直把汪巧鈴逼到懸崖邊。
望著腳下黑幽幽的一片,汪巧鈴抖得幾乎站不住身子,軟如果凍的雙腳幾次都顛躓得差點摔倒。
她現在才知道,她還沒有豁達到看破生死。
「怎麼?怕了?哈哈哈……」江翠華似乎從她的恐懼中得到了快感。「你放心,我听說死人是不會有感覺的。跳下去!」
「不!」汪巧鈴嚇得連退好幾步,直到背後抵到江翠華手上的槍才不得已地停下來。
「江小姐,你听我說,其真正揚喜歡的人──」
「閉嘴!少說廢話!不要逼我開槍,為了正揚,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正揚──」
汪巧鈴的話沒有機會說完,下一秒,江翠華即毫不猶豫地將汪巧鈴推下去。
「啊──」
汪巧鈴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個深山里悲切地回響著,只有一群飛鳥听見四處飛奔竄逃。幾秒鐘後,一切又歸于平靜。
江翠華等到四周都平靜後,才揚著滿足的笑容下山。
奔娟娟,等著瞧吧!最後勝利的人會是我!江翠華心里得意地想著。
歐正揚煩躁地耙耙早已紊亂的頭發,像只困在籠子里的獅子,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你們真的沒把巧鈴接走?沒有把她藏起來嚇我?」
方若茵大翻白眼。
「拜托!我們藏巧鈴姊干嘛?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況且,巧鈴姊又不是東西,我們要藏她,她就肯乖乖听我們的呀!」
「哥,坐下來啦!現在才九點多,說不定巧鈴是和朋友出去玩,看你緊張成那個樣子,沒事也被你擔心成事。你問過可風沒?說不定可風知道巧鈴去哪。」
「可風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從下午四點找不到巧鈴後,就在找他,到現在都還找不到他的人。」
歐宅客廳里,每個歐氏成員都在場。連未來的歐家人──方若茵,都被歐正揚挖出來。每個人愁眉苦臉的──只因汪巧鈴被一輛陌生的紅色賓士接走。
歐正揚又拿起電話撥到汪巧鈴的公寓。鈴響一分多鐘,還是無人接听。他不死心地再撥給汪可風,奇跡似的,這次居然接通了。
「喂,找哪位?」
「可風,乃鈴回去沒?」
「正揚?沒有呀!罷才我回來的時候,小泵姑的屋里還是黑的。怎麼了?小泵姑不是和你約好去參加什麼周年慶的酒會嗎?喂,正揚,你該不會是和小泵姑吵架了吧?我可警告你──」
「可風,巧鈴失蹤了。」歐正揚不耐煩地打斷汪可風的胡說八道。「在我之前,她已經先被一輛紅色賓士車接走了。可風,你知不知道巧鈴有沒有哪個朋友是開紅色賓士的?」
「失蹤?」汪可風嚇了一跳。「沒有哇!小泵姑的朋友我都清楚,沒有這一號人物。」
歐正揚想也不想,當機立斷決定︰「可風,你馬上過來,我們一起商量對策。我要報警了。」
「報警!」
不僅汪可風嚇一跳,連歐正揚旁邊的幾個人都跳起來。
「正揚,沒那麼嚴重吧?我馬上就過去,你先別亂來啊!」消息要是傳到他老爸耳里,他保證不死也月兌層皮!汪可風忙阻止他,便掛了電話。
「正揚,你先冷靜下來。巧鈴已經成年了,而且才五個小時沒聯絡,警察不會受理你的報案的。」歐國豪從沒看過歐正揚如此失常過。
「國家,你不是有位朋友曾侍過調查局嗎?不如請他幫個忙。」
丁姚芳的建議引來歐正帆的詫異。他還以為他們家偏袒正揚的是他老爸呢!怎麼這會兒媽比爸還急?
歐國豪也看向丁眺芳。自從書房那一夜談話後,他開始不自覺地觀察起丁姚芳來。
敝異的是,結婚三十多年,他第一次發現妻子不僅精明,甚至也長得艷麗;五十歲的人,身材一點也沒走樣,渾身散發高雅出眾的氣質,是那些只會咯咯傻笑的年輕女孩模仿不來的。
「再看看吧!我們至少要征詢可風的意見,才能下決定。」
四十分鐘的車程,汪可風十五分鐘就飆到了。他一沖進歐宅客廳,眼前一花,雙臂立刻被歐正揚扳住。
「怎麼樣?你有沒有巧鈴的消息?」
汪可風氣急敗壞地甩開歐正揚的手。
「我才要問你呢!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同學家,回家才剛進門,你就來電話說小泵姑失蹤了,我才要問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歐正揚頹喪地放下手。突然打個冷顫,眼前出現個景象──冷!好冷!透徹心骨的冷!黑暗的森林中,鬼影幢幢,陰聲呼呼……
下一秒,一切的影像又消失。
歐正揚一口氣梗在喉頭,不敢去深思剛才浮現的影像其中的含意。
他看向歐國豪︰「爸,如果你不肯幫我,我自己去找巧鈴。」
歐國豪嘆口氣。
「你總要給我點時間去翻電話簿吧!」他還以為在他們家里急性子的是正帆呢!
第九章
老閻在情報局升到小組長後,就再也升不上去,干脆退休下來自己開征信社,生意還不惡。像這種失蹤人口的小case,一般他是不接的,尤其當事人又失蹤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但是沖著當事人和歐家的關系,如果案子破了,包準謝禮重得他扛不動。
他彈彈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問道︰「會不會是這小姐……另有男朋友,或者……」
老閻還是不夠小心,他差點被兩個盛怒的人掐死──全靠歐正帆和方若茵拉住汪可風,歐國豪拉住歐正揚,老閻才沒有變成真的閻羅王!
丁姚芳堅定地回答︰「不可能!巧鈴不是這樣的女孩。」
其他人根本不屑回答這種問題。
老閻仔細端詳照片中的女孩,眼神清澈,的確不像會搞三捻七的樣子。不過他們辦案子的,講究的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從我手中的資料看來,汪小姐的家世背景和交友往來都很單純,唯一比較特殊的,就是她和歐家的關系。」言下之意,就是目標可能是沖著歐氏而來。
「如果你是指‘歐氏企業’的對手,那你可有得查了。弱肉強食的商界,歐氏的每一分壯大,都是吸取對手的骨血而來的。」歐國豪──歐氏龍頭──回答得毫不自慚,卻是陳述事實。
「範圍倒也沒有那麼廣。從手法來看,汪小姐肖坐對方的車,可見汪小姐必定認識對方。我們不妨就從汪小姐認識對方、對方有一部紅色賓士,及對方對歐家有仇這幾點下手。」
歐正帆無力地癱回沙發。
「你這有說不等于沒說嗎?我們家仇人一大堆,現在台灣又賓士滿街跑,像我媽就有一部賓士,不巧還是紅色的呢!」
歐正帆沒心思地隨口說說,說完,看到丁姚芳下安的神色,才為時已晚地捂住嘴。
「正揚……」丁姚芳惶惶不安地低叫著。
「至少我們還有一個巧鈴認識‘他’的線索。」歐正揚誰也不看地說著。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是一顆跡近瘋狂的心。
她──找到避風的地方役有?已經十多個小時了,是否已太遲了?她是下是已經……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有個人的嫌疑很大。」從剛才就一直皺眉沉思的方若茵,一開口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江翠華和巧鈴姊是大學的學姊、學妹關系,依她家的家境,有部賓士也不足奇;而且,她是我唯一想得出來可以從巧鈴姊的失蹤得到好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