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他看扁了,思淇立即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背脊,須臾,在眾人屏息的瞬間,她已拉起馬韁,「駕」的一聲,便騎著駿馬往前直直奔去、直直奔去駿馬在思淇熟稔的駕馭下,仰起了前腳,柔軟而優美地躍向前方的柵欄,然後再往前奔去,成功地又躍過了一道——
如此優美而俐落的姿態,令在場的每個人為之震動,就連宋大宇和宋雨楓的目光,也完全被她的每一動作所吸引住了!
「呵!」宋雨楓苦笑道。「真沒想到藍莊牧場里,還有這麼一個人才!」
「但是她的潛能,只要再多加琢磨,就會成為馬術界里最閃耀的鑽石。」宋士澈贊賞地道。唯一不覺驚訝的就屬這個男人了!
宋雨楓驚詫地看著他。「大哥,放眼馬術界,能博得你青睞的人實在不多,除了藍雲浩和我,她是第三個啊!」
宋土澈看了她一眼,卻笑而不語。而一個諱深莫測的笑意里似乎含藏別意,讓宋雨楓的心里不由得浮上了一層擔憂——莫非,這女子將危及她在馬術界里的地位?
然而,就在藍思淇準備騎馬跳過第四道柵欄時,不遠處居然傳來一聲玻璃破碎的巨響,不僅眾人嚇了一跳,就連生性膽小的駿馬也不安地躁動了起來——
隨即,只見葉芷琴一臉無辜地搖頭。「抱歉,是我不小心把酒瓶撞翻了。」
可惡!難道她不知道馬匹生性膽小,是很容易受驚嚇的!宋士澈正想對她大發雷霆、加以責難時,只見正在疾奔的駿馬煞住腳步,並高高地仰起前腳,對空嘶鳴──
「呀──」
思淇一驚,來不及拉住馬韁,便在眾人驚呼中,從馬背上狠狠地摔落在沙土上。
當場,引起眾人的一陣嘩然——
思淇!不假思索,宋士澈二話不說地跑向前,將思淇從沙土上橫抱起身。「快叫醫生!快叫醫生!」他難掩擔憂的神色,激動地吼著。
呃!宋士澈——意識到自己已落在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里,思淇沉重地閉上眼簾,隱約縈繞在腦海里的,只有她閉上雙眼前的那雙緊緊凝視著她的深眸,和那張難得倉惶的俊臉——
第五章
藍思淇自昏迷中幽幽蘇醒,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就見自己正坐在一輛正在疾駛的轎車里,再側頭一望,赫然發現開車的居然就是她最後所見的人影──宋士澈!
「是你!」
「妳終于醒了!」他平靜的語氣里,難掩一絲焦灼、一絲關切。
「這是哪里?」她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坐在他的車子里,連忙警戒地問。
「放心,這是回藍莊的路上。」他穩穩地轉動方向盤,車子繞了幾個婉蜒曲折的山徑。
「回藍莊的路上——」她暗自松了一口氣,忽地,又像想起什麼似地低呼「我不是摔了馬嗎?」她隨即警戒地問。「怎麼會——」
「醫生已經替妳檢查過了,幸好,妳只有輕微的擦傷,並沒有傷到骨頭,休息幾天就可以了。」說到這,他忽然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老實說,我還真是被妳嚇了一跳。」
「嚇一跳?我看你是笑都還來不及吧!」她故意冷哼道。「我當眾摔馬,好證明你們宋家馬場的高超馬術,這下你滿意了吧?」說著說著,淚水竟抑不住地滑落而下,她不禁自責地低位道︰「我實在——太不爭氣了,居然——居然讓藍莊和爸爸蒙羞,他的一世英名都被我毀于一旦了,我實在太對不起爸爸了!」
聞言,宋土澈的心竟莫名地一沉,連忙道︰「妳錯了。」
「我錯了?」藍思淇一怔,猛然抬起一雙困惑的淚眼望著他英挺的側臉。
他點點頭,認真地道︰「對,你錯了,因為妳非但沒有不爭氣,沒有對不起妳父親,更沒有讓他和藍莊蒙羞;相反的,妳讓他們都足以以妳為傲!妳今晚的表現雖不至于盡善盡美,但妳的潛能和天生的反射性卻讓每個人都為之震撼的,妳知道嗎?」
說完,他側頭凝望了她一眼,雖然是匆匆一眼,可思淇卻驚然瞥見他眼底那誠摯、熱烈和對她的激賞,這一切完全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之外啊!
而他,他的話語竟莫名地包圍住她那受挫的心靈!不可否認,她的心里忽而涌上的是一絲絲的暖意和微妙的悸動。
天!這個男人居然會對她說這些話?是安慰?還是嘲諷呢?藍思淇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心里的思維驀然擰亂了——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藍莊牧場已落入車燈下了,直到宋士澈緩緩側轉過頭,對她低聲道︰「到了!」
「呃?」她愕然回神,不禁問︰「你——你說的話是安慰我嗎?還是,幸災樂禍的嘲諷?還是——」
倏地,他低沉的嗓音已及時響起,打住了她的話。「都不是!我,是認真的!」
認真?這——怎麼可能!他不可能會對她或是藍莊里的任何人表現出友善,更何況,是他逼她上馬表演的,她會摔馬應該也是他一手主導的吧!
他是魔鬼,不可能有善待敵人的時候!是的,就如許偉所說的,他會為了達到目的,而不可能!除非——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對你解除戒心,好助于你得到世紀杯的主辦權嗎?若你真這麼以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不可能會相信你的話,你別白費心機了!」她不分青紅皂白地說。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他難掩慍色的眸光直逼向她。「什麼對我解除戒心?什麼白費心機?妳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曲解我的本意!」面對她的曲解,他想不到自己居然無法控制心頭忽涌而起的那股沉痛。
雖然,她早就知道他不會對藍莊牧場的一切表示善意,卻沒想到,她的質詢竟會引起他的勃然大怒。她驚愕地看著他慍怒的俊容,心里忽然覺得好難受。
「不——不是嗎?」她垂下眼簾,咬著下唇,從斜背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張支票。「我今天去找你,只是要將這張支票還你,我們藍莊就算再如何撐不下去,也不會接受你們宋家馬場的一毛錢!」
說完,她不敢再凝視他那悄然一沉的神情,便將支票一丟,轉身匆匆地開了車門下車。
懊死!她不僅曲解他的本意,還對這一千萬的高額支票棄之如敝屣!難道,她真不怕藍莊牧場就此倒閉?還是她和她爺爺一樣頑固到了足以挑戰他的耐力極限?
一想完,他抓起支票也跟著跳下車,一個箭步上前一把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呀──」低呼一聲,她愕然轉頭,正好對上他那對深邃若海的眸子,這——竟令她的心陡然一震。
他一手緊握住她縴細的手腕,一手將支票晃到她面前,低吼︰「听著,世紀杯的主辦權我能用更多的方法,甚至繼續僵持,總之遲早我會將它得到手;但是你們藍莊牧場不一樣,只要這次沒有這一千萬,你們就得永遠在馬術界上消失!」
「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是為了讓我拿了你這一千萬,好讓世紀杯的主辦權早日成為你的囊中物?」她勇敢地抬起頭,雙眸迎視著他筆直而下的目光。
聞言,他咬了咬牙,吼道︰「我的話只說到這,拿不拿,隨便妳!」
「看著吧!就算沒有你的錢,我們藍莊也絕不會在馬術界上消失!絕不會!」
她怒視著兩人之間的支票,猛然將它自他的手中抓起,就當著他的面「嘩啦!嘩啦!」的將它撕得粉碎 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