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瀚洋實業公司位于十九樓的會議室便傳出殺豬般的哀嚎聲,外面不知情的員工,還以為里面發生什麼凶殺案了。
「雅姝,快來喝飲料。」
紀雅姝剛吃完午餐,夏承宇就端著一杯涼透心脾的珍珠女乃茶來到紀雅姝的桌前,殷勤的將吸管插進杯子里,遞送到她面前。
「你下毒了嗎?」紀雅姝故意懷疑的睨著那杯看來相當可口的冷飲。
「沒有,我只放了催情散而已,這種藥藥力很強,只要你喝上一口,馬上就會無法克制的愛上我。」
胡言亂語!
紀雅姝接過飲料吸了一大口,冷笑著問他︰「我已經喝了呀,可是怎麼還沒有愛上你呢?」
「這種藥當然不會馬上見效,這是需要時間慢慢發酵的。」夏承宇繼續胡謅著。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在飲料中下藥,他會那麼說只是想采用激將法,激她喝下他特地為她買來的飲料——而他顯然成功了,不是嗎?
「是嗎?」紀雅姝滿臉的不以為然。
他望著紀雅姝緊抿的唇瓣,不覺一抹柔情涌上心頭。
「你有多久沒開懷的笑過了?人生苦短,若是再整天板著臉,那不就活得更痛苦了?」
「我沒事整天笑個不停,又不是神經病。」她拐著彎在罵夏承宇。
「那,我說個笑話給你听好不好?」
「隨便你,反正我是不會笑的。」那些低級下流的笑話有什麼好笑的?
「真的?那我說嘍?」夏承宇清了清喉嚨開始說了︰
「從前在非洲有個土著部落,某一天,部落酋長的太太生了一個小孩,酋長興奮的跑進房里一看,發現那個小孩的皮膚竟然是白的!那位酋長氣瘋了,立刻沖去找村子里那位白人醫生算帳。那白人醫生當然死不認帳啦,立刻搬出遺傳學、基因突變等理由來辯解,最後他甚至舉例說︰‘你看看村子里那兩頭白羊,不就生出了一頭黑羊嗎?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那位酋長听了,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最後他終于說了︰‘不然這樣吧,你和我太太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我和白羊的事,你也別說出去呀。’」
紀雅姝本想板起臉大罵他無聊,可是抽動的嘴角卻讓她無法開口說話,她愈是想忍住笑,就愈偏偏想發笑,到最後她只能轉過身,拼命捂著嘴,不讓笑聲溢出喉嚨。
「想笑就大聲笑出來嘛,這樣忍著很難過的。」夏承宇從沒見過她的笑容,非常渴望能一睹「芳靨」。
「誰忍著了?這種無聊的笑話根本一點都不好笑。」紀雅姝笑夠了,才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哦?真的嗎?」夏承宇知道剛才自己讓她開心了,既然她喜歡「死鴨子嘴硬」愛強辯,那就隨她去吧。
他本還想多調侃紀雅姝兩句,可是突然響起的行動電話卻打斷他的想法,他順手接起行動電話︰
「喂?」
「承宇,是我。」
是白諶。一向寡言的他打電話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你先等一下。」夏承宇捂著話筒對紀雅姝歉然一笑。「我等會兒再來找你。」然後拿著電話迅速離開她的視線。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里講,非要神秘兮兮的?」紀雅姝望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反正她對他的電話內容也沒興趣,管他神秘些什麼。她將電腦打開,開始專注的打起字來。
「什麼事?」走到安全地帶,夏承宇才敢放心講電話。
「我已經潛進翁瀚在陽明山的房子查看過,不過什麼都沒發現到,我想那些‘東西’,百分之九十九不是藏在他家里。」
「不是藏在家里,那他會藏在哪里呢?」這個狡猾的翁瀚,又不是老鼠,這麼會藏東西!
「這就很難說了,最安全的地方不一定安全,最危險的地方也不見得一定危險。」
「我明白你的意思,藏在家里表面上看起來安全,可是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警方第一個會去搜查的就是他家,所以藏在家里反而是最危險的。」
「沒錯,事實上也是如此,我在他家什麼都查不到。」
「沒關系,這件事我會再調查清楚,謝謝你的協助——咦?說到協助,你是怎麼混進翁瀚家的?」這點他可好奇了,翁瀚家不是百貨公司,當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隨便進去參觀的。
「我偽裝成清潔工混進去。」
「清……清潔工!?」夏承宇驚駭至極,愣了幾秒,隨即哈哈狂笑起來。「哇哈哈哈!你偽裝成清潔工?哈哈哈……」他蹲子捧月復大笑,想像高傲冰冷的白諶穿著土土的衣服,混在一群歐吉桑、歐巴桑之中的樣子。
「有——那麼好笑嗎?」白諶听似平淡的語氣下,潛藏著令人不容忽視的警告。
「唔,沒有,這一點都不好笑。」雖然他如此說道,但白諶仍能透過話筒听到他竭力忍笑的噗哧聲。
「今天晚上,我會去——‘拜訪’你。」白諶送上這一句話後就徑自收線了。
「什麼!?喂?喂?」話筒里只剩下嘟嘟的聲響回應他。
完了!他又要挨揍了嗎?他怎麼那麼倒楣!昨天才被雷貫「教訓」,今天又要被白諶「拜訪」?
還是快逃吧。找家旅館、飯店什麼的,先躲一個晚上再說,誰要他老喜歡捉弄人?
真是自作自受。
下班的鐘聲剛響,紀雅姝立刻拎著皮包往外沖。進入瀚洋兩年,她從沒這麼準時下班過。但那並不是她所願意,她也是被逼的。
那個討人厭的夏承宇每天都準時來這里等她下班,堅持當她的護花使者,非要送她回到家之後才肯甘心離開。他進入公司才不過一個多禮拜,卻弄得全公司的人都認得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正在熱烈的追求她。
他真是太猖狂了,簡直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逼不得已,她只好把下班時間提早,讓他撲幾次空之後,他大概就會死心了吧?她如此樂觀的想著。
哪知道她剛跑出辦公室,卻差點和夏承宇撞個正著——原來他早就在門外等著了。
「咦?今天怎麼這麼早?」夏承宇驚喜的扶住紀雅姝險些跌下去的身子。
「你能不能放過我,別再跟著我了?」她連一絲發火的氣力都沒有了,她已經被他纏得快虛月兌了。
「很抱歉,我不能。」夏承宇哀傷的搖搖頭,認真的凝睇她。「我也告訴過自己別再糾纏你,可是我的心根本不听使喚,它只想跟隨你到天涯海角,除非你將它挖出來,否則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它。」
紀雅姝幾乎快被夏承宇熾熱的目光看得融化了,尤其他那充滿感性聲音的告白,幾乎快讓她克制不住內心深處的顫動了。
她仰頭直視夏承宇,第一次認真的注視他的面孔。她終于肯承認,他的確是個好看的男人,他是有本錢自傲沒錯。
在她看夏承宇的同時,夏承宇也正凝望著她。他發現她不板著臉的時候,還真是美!她的萬種風情,他怎麼看都不會厭膩。
他們默默無語的對望著,任由那股神秘的電流在兩人之間流竄,兀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願醒來……
不知這樣凝望了多久,夏承宇嘴里忽然吐出那句輕喃,才將紀雅姝猛地由失神中驚醒過來。
「我愛你。」
「什麼!?」他愛她?
不!他不愛她!他只是新鮮、好奇,並不是真的愛她!
紀雅姝開始慌亂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會被他英俊的容貌和花言巧語給迷惑。她忘了這是男人最擅長使用的一種手段,天知道他用這副迷人的長相騙過多少女孩子的心?想到他也曾如此溫柔的對其他女子談情說愛,她就心痛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