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我尊重你,但你總要給我一個笑容嘛,你老是對我這樣冷冰冰的,讓我看了就難受,笑一個給我看吧?」
「很抱歉,總經理,我是來工作,不是來賣笑的。」紀雅姝不理會他無理的要求,冰冷無情的予以拒絕。
「你——」翁子洋被她嚴詞拒絕,頓覺面子大大掛不住。
有沒有搞錯?他是瀚洋實業的小開耶,她竟敢給臉不要臉?
呸!要不是他和情婦打賭他一定追得到紀雅姝,而她又正好有點姿色,否則他才懶得理這個冷得像冰塊、絲毫不懂生活情趣的木頭美人呢。而且他也不甘心呀,天下怎麼可能有他翁子洋追不到的女人?
「你看看這是什麼?」翁子洋隱藏起怒容,自身後拿出一束艷紅的長睫玫瑰遞到她面前,討好的說︰
「喜歡嗎?這可是我為了你,特地從荷蘭空運來的。」他悄悄在背後打了一個X。事實上,他每一位情婦都分到一束這樣的玫瑰花。
「對不起,請總經理拿回去,我不能接受你的花。」她再次閃過他,拿起文件站在辦公桌前開始低頭閱讀。他剛才坐過的椅子想必還溫熱,她才不想坐呢。
「為什麼?你不喜歡花?」
「我喜不喜歡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接受這束花,請你拿回去。」紀雅姝特別強調「不會」兩個字。
「鬼才會把花拿回去!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高貴的理由拒絕我,今天無論如何你非收這束花不可,你若是不收下這束花,今天我就不離開這里!咱們走著瞧!」他終于失去耐性,拉下臉拍桌嚷嚷。
紀雅姝一听,不覺怒火中燒!他竟敢以此來要脅她?他以為他是總經理就可以以上欺下,為所欲為嗎?
「好,你要我收是嗎?」她倏地將玫瑰花從他手中奪過,咚一聲,俐落的丟進垃圾筒。「現在我收了,你可以走了嗎?」
「紀雅姝,你——你太囂張了!」翁子洋氣極了,滿臉通紅、面目猙獰。
她怎敢這樣!她忘了她吃的是誰家的飯?她是瀚洋請來的女員工,女員工對他來說就是女佣的同義詞,一個下人還敢這麼囂張?太大膽了!
「我囂張嗎?那麼,我有請你來這里忍受我的囂張嗎?我拿刀、拿槍逼著你來了嗎?」她冷笑著問。
「你——」他恨恨的指著紀雅姝,被她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哈哈哈哈……」忽然,一個狂妄放肆的笑聲打破室內的僵局,成功的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翁子洋和紀雅姝不約而同轉向聲音的來源,一探究竟。
原來不知何時,門口竟多出了一位身材高瘦、面容俊俏的男子,他正一派優閑的斜倚著門框,津津有味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剛才那幾聲毫不掩飾的狂笑,想必就是他的杰作。
夏承宇實在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剛才那翁氏小開吃癟的模樣,真是讓人太痛快了!看不出這個小美人美則美矣,個性卻這麼辣,嗯……有挑戰性。
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再遇到她,不意卻在這里再次相遇了。
莫非這是天意?
自從那天在他老爸的壽宴上偶遇之後,他一連好幾天都夢到這位美麗的神秘女子,那個紫灰色的身影在他夢中縈繞了好些天,教他難以忘懷,沒想到今天卻在這里再度遇上了——那名神秘的冰山女郎呵。
他對她念念不忘,並不單單因為她對他的不屑一顧讓他覺得新鮮,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氣息,更令他感到好奇呀。
白諶冰冷,是因為生命中有太多不能承受之苦,那她呢?她又是為了什麼與熱情絕緣?
白諶的冷淡是來自于對人的漠不在乎與不屑搭理,而她的冷淡卻是犀利透徹、批判敵視的。當她看著男人時,看見的並不只是外在的形貌,而是穿透了厚厚的,一眼便瞧見了那顆隱藏在文明外表下的狼子魔心。當她望進夏承宇的眼底時,他可以清楚的從她眼里讀到輕蔑與鄙視。
「你是誰?誰準許你到這里來了?」
翁子洋剛才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無處可發,現在抓到替死鬼,便迫不及待將滿腔怒氣轉嫁給他,以彌補剛才痛失的自尊。
「咦?我走錯地方,這里不是瀚洋實業嗎?啊!抱歉、抱歉!」他作勢欲轉身離去。
「回來!」翁子洋雖然氣得咬牙切齒,但還是不情不願的將他叫回來。「這里是瀚洋實業沒錯,你是來做什麼的?」
那個俊挺的小伙子從口袋掏出一張紙,笑容可掬的說︰「有人要我拿著這張紙來這里找一位紀雅姝小姐。」
「我就是紀雅姝。」
紀雅姝接過那張紙攤開一看,才知道這個笑起來相當好看的男人,是來應征下一任的安全部主任。
翁子洋湊過頭瞟了一眼履歷表,立刻懷疑的轉頭盯著他。「你叫夏承宇?你跟夏氏企業有什麼關系?夏氏企業的老三也叫夏承宇。」
懊死!他沒想到自己鮮少涉足商業界,卻還是如此「聲名遠播」。
「呵,我和夏氏企業怎麼會有關系呢?只是踫巧同名同姓罷了。您想想看,如果我是夏氏企業的三公子,還有必要到瀚洋實業來找工作嗎?」
「說的也是。」翁子洋不屑的撇撇嘴,他才懶得去管夏氏企業的事呢。夏氏企業是瀚洋實業的死對頭,當初瀚洋實業差點倒閉就是因為和夏氏企業競爭太激烈的緣故。提起死對頭,他就有一肚子火。
「夏先生,請跟我來,我帶你去見董事長。」紀雅姝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可以暫時擺月兌翁子洋的糾纏。
「好的。」夏承宇對翁子洋微微欠身一笑。「等會兒見。」
走出紀雅姝的辦公室,夏承宇默默跟在紀雅姝背後,暗自欣賞她走路時的優雅姿態,那窈窕縴細的身材和極富韻味的自然款擺,緊緊揪住了他的視線。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光看到一個女人走路的姿態,就讓他心髒急速跳動,呼吸困難。
紀雅姝渾然不知夏承宇的心事,將他帶到翁瀚的辦公室後,為他們各倒了杯茶水,便轉身準備離開。
翁瀚叫住她吩咐︰「紀秘書,麻煩你請總經理和湯主任過來。」
「好的。」紀雅姝略一頷首,領命而去。
在紀雅姝離去之前,夏承宇回眸深深凝視了紀雅姝一眼,這一眼的寓意深遠,不過最主要的意思還是——警告。
就像獅子吃掉小綿羊之前的警訊,他警告紀雅姝他來了,她別想再輕易的自他身旁離去,因為他是不會允許的。
紀雅姝則是一臉莫名其妙,不明白他那是什麼眼神,活像她身上涂滿可口的女乃油一樣。哼,男人。
紀雅姝當然不會明白,剛才夏承宇發現她也在瀚洋時,內心是怎麼樣的欣喜悸動。上個星期在自家宴會的驚鴻一瞥,讓他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那個記憶實在太慘痛了!從沒有人對他得天獨厚的好面孔如此不屑一顧,她是第一個。
等著吧,女人。「融化冰山」正是我的拿手絕活,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已無法自拔的深深愛上我。
貝起嘴角,他自負的笑了。
第三章
「夏先生,很高興認識你。」翁瀚摘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與夏承宇握手行禮。
「哪里,董事長您太客氣了,能有機會為公司服務,是鄙人我的榮幸。」
夏承宇客氣的回應著,懷疑的眼神不停的在翁瀚身上打轉。他和翁子洋真的是一對父子嗎?怎麼感覺差那麼多!
翁瀚外表給人的感覺是溫和、慈藹的,而翁子洋卻是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公子哥兒,翁瀚確定他沒有抱錯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