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過……」阿蘭欲言又止。
「什麼?」
「也沒什麼啦……只是我听到太太好像提到什麼賓館……哦,對了!好像是春風賓館。」
「春園賓館?」
方允澤听過這家賓館,知道它不是一間正當營業的旅館,而是專供人們偷情用的不入流賓館。‘
他很想讓自己去相信雨姮,可是只要一想到現在她可能正躺在那姓何的懷中曲意承歡,享受別人的雨露潤澤,他就嫉妒得無法思考。
「少爺?」
阿蘭看方允澤的臉色一下青,一下白,十分地難看,心里開始有點後悔剛才說
話不經大腦,口沒遮攔,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方允澤寒著臉頭也不回地轉身
上樓。
從少爺甩門的音量判斷,太太可能快完蛋了!阿蘭忐忑不安地想。
程雨姮解決完妹妹的事情匆匆回冢,心理一直掛念方允澤,萬分想念一日未見的他。
她急急跑上樓,推開門走進房里,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當場愣住了!
原本整潔的臥房內現在亂成一團,東西七橫八豎地丟了一地,好像剛被人砸過
一樣,而那砸東西的完凶現在正抱著酒瓶怒瞪著她。
看到這種久違的厭惡眼神,程雨姮心中一凜,知道今天又將不得安寧了。
「怎麼了?為什麼還沒吃晚飯就喝酒?這樣很傷身體的。」
程雨姮伸出手想要拿走丈夫手中的酒瓶,但是他並沒有要把酒瓶交給她的意思,只一逕用那種滿含著嫌惡與輕蔑的眼神冷冷地注視著她。
程雨姮以為他是因為提早回家卻沒有看到她而動怒,便柔聲地安慰道︰「我知道我臨時跑出去不應該,可是我有急事不得不去辦,你別生氣——」
「你滿足了嗎?」方允澤突然迸出這一句話。
「什麼?」程雨姮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似,她根本不懂自己丈夫在說什麼。
「何齊仁讓你滿足了嗎?」
「允澤,你恐怕誤會了!」程雨姮總算有些明白他在說什麼了,她驚恐地搖著頭說︰「我和他是清白的,請你不要誤會我們!」
「誤會?孤男寡女出入賓館算是誤會?你以為我是白痴嗎?」
「你真的誤會我們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一切都是我多疑,你和他並沒有在賓館踫面嘍?」
「我們——是在賓館踫面沒錯,可是,情形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有——」
「那就夠了!」方允澤失控地大吼一聲,嚇得程雨姮當場噤聲。「我問你,你們瞞著我背地里偷情有多久了?」方允澤咬牙切齒地問。
「我……沒有,我們沒有!真的,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倩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是深爰著你的!」程雨姮拉著方允澤的手臂,如訴如泣地說道。
「我說過我不會再相信你,我根了解你口中所謂的愛值多少錢,八年前你可以輕而易舉地背叛我,現在當然也可以!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說什麼清白,什麼誤會,那些再也騙不了我,我已經不是八年前的那個傻瓜了,從前我會難過那是因為我不了解你,對你還存有幻想,可是現在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他拿起放在床頭櫃上那幾串潔白的茉莉花狠狠地丟到地上,再用腳將那些花踩得稀爛,粉碎,然後殘酷地一笑說︰「現在的你就像這些花一樣,只是一朵任人踩踐的殘花敗柳,沒有任何價值!在我心里,你什麼也不是,根本一文不值!」
程雨姮再也無法忍受這些了,從他們倆再次相遇以來心里所承受的傷痛和委屈一下子迸裂開來,痛得她無法承受,現在的她沒有辦法細想任何事,滿腦子只想著要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恨她的人。
她嗚咽一聲,轉身跑下樓,穿過客廳向大門外沖去。
淚眼模糊的她沒有注意到眼前通往花園的台階,她一個不注意,腳下一滑,突然整個人滾下台階,雖然只有兩層,但也摔得她腦子暈趺,渾身疼痛坐在地上爬不起來。
她回頭想找人扶她起來,卻發現不知何時追了出來的方大澤,正站在敞開的門邊看著她,他逆著光的表情讓她看不清楚,不過她可以猜想得到他是什麼樣的鄙夷神色。
程雨姮不想再讓自己僅存的尊嚴消失殆盡,竭力忽略那下月復傳來一陣陣的痛楚,咬著牙勉強支撐著疼痛不已的身子站起,卻感覺到有一道溫熱的液體緩緩自大腿流下,她詫異地低頭一看,赫然發現是一道鮮紅色的血汨汨自下月復流出,驚恐的她頭一昏,眼一暗,這次真的昏過去了。
「雨姮!」方允澤趕在她落地之前接住她,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敢置信。
從外面散步回來的方母,一走進花園就看到這種情形,不由得驚駭得大叫︰「允澤,發生什麼事?雨姮怎麼了?」
「她跌倒了……」被嚇壞了的方允澤愣楞地回答。現在的他只知道緊抱著程雨姮的身體,其它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麼?趕快送她去醫院呀!」方母看見程雨姮的下月復不停地流出血來心理更加震驚,這……會不會是雨姮已經……
方允澤被母親一吼,這才恢復清醒,連忙抱著妻子的身體朝外奔去,唯恐再遲她就會有危險。
方母也急忙尾隨在後,這不只關系到她媳婦的安危,可能還有她期盼已久的孫子呀!」診室的紅燈亮起,門外聚集許多殷殷期盼的焦急面孔,一心希望急診室里的人能夠平安無事,化險為夷,還有她肚子里那將近兩個月大的小生命能夠保住。
方母和程母坐在角落默念著佛經,希望佛祖保佑讓程雨姮和孩子月兌離險境。
方允淇則焦急地走來走去,心想︰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如何了?
方允澤獨坐角落,盯著地板默默不語。
程之敏再也忍不住地用開何齊仁拉著自己的手,沖到發愣的方允澤面前厲聲問道︰
「姊姊怎麼會發生這鐘事情的?你說呀!」
她毫不懷疑程雨姮發生的事是方允澤的杰作,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傷害她姊姊這麼深。
「我不知道她懷孕了。」方允澤牛頭不對馬嘴地喃喃自語︰「她怎麼會懷孕的?」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敢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程之敏听到他的話氣得快抓狂了。
方允澤失神地搖搖頭說︰「我不是懷疑孩子不是我的,但是——」他指向何齊仁說︰「我知道雨姮愛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何齊仁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說的是我?」
方允澤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你別開玩笑了!雨姮愛你,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你怎麼會亂發神經說這種蠢話?」
「你和她關系匪淺!」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她是我學妹,我們認識起碼有六、七年了,更別提我們是私底下的好朋友。」
「所以她背著我和你上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臉色大變,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關系到兩個人的名譽。
「喂,方允澤!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多污蔑我沒關系,但是你怎麼能說這種話破壞雨姮的名譽?太過分了!」何齊仁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我說錯了嗎?今天雨姮親口對我承認,你和她在賓館踫面,你敢說沒有嗎?」方允澤銳利的眸子凌厲地盯在何齊仁身上,對于這種誘拐別人老婆的下流胚子,他沒有面上前去將他打得頭破血流已經算他風度好了。
「那是……」何齊仁面色一片潮紅,想要開口卻欲言又止。他若說出實情,自己和小敏都免不了一場尷尬,可是若不說出實情,無辜的雨姮可就倒楣了。但是,他怎能如此不顧道義地縮頭縮腦呢?清了清喉嚨,他盡量以平靜的口吻說︰「和我在賓館的人不是雨姮,是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