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幽默附和,營造出一種游戲般的氣氛,讓柴漢慈頓時覺得自在多了,不禁嫣然一笑︰
「多謝你這麼形容我啦。其實你待人處事的本領比我好得多了,和你吃吃飯、聊聊天,老實說,也是一件樂事呢。」
「能得到你這一言之褒,我真是今生無憾了。」安奉岩笑了,接著別有用意地嘆氣︰「只是不知道這些話是真是假,說不定你只是在說客套話罷了,以後想要再邀請你共進一餐都不可能。」
柴漢慈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她發現自己真的滿喜歡和安奉岩這麼輕松的聊天說話︰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拒他于千里之外,所以還是笑著說了︰
「不會啦,如果沒其它事忙,同事們一起吃頓飯很愉快啊,我怎麼拒絕嘛。」
「听你這麼說,我覺得好安慰哩!」安奉岩裝出興奮過度,以致于心跳急速,不得不以手撫胸的神情。事實上是因為得到她日後願意單獨相處的「許可證」,令他驚喜交加所致。
像是想要獲得一個形式上的保證,安奉岩舉起桌上的餐前酒杯,微笑對著柴漢慈輕晃一下︰
「慶祝我們友誼的開展,干杯吧?」
柴漢慈笑嘻嘻地看著安奉岩逗趣的表演,心里想著︰其實多一個這麼投緣而又值得信賴的朋友也不是件壞事,只要控制得宜,便不會和她的理想沖突,自己大可不必多慮。看安奉岩這麼做,于是也跟著舉起自己的酒杯來,抿嘴一笑,遂了安奉岩的意。
「但願我們的友誼能長長久久,干杯!」
第五章
柴漢慈果真信守承諾,在那一夜愉快的晚餐後,安奉岩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天堂。
起先,他只能等柴漢慈約會表上臨時的空檔遞補,活像只失去雙翼的兀鷹,只能在情場的邊緣等著撿拾剩余的珍貴資源;不過安奉岩對于柴漢慈的企圖心就和他的耐心一樣堅強,況且,他是真的有心。于是漸漸地,他在柴漢慈的生活中,開始佔有了一席之地。等到兩個月後,安奉岩已經幾乎能夠和幾位不明重量級人物平起平坐,擁有她的手機號碼以及預約約會的優待,同時還能夠在心里滿滿地盛著她嬌美的笑顏以及溫柔話語。
周圍的人也開始發現他的改變。最初是媽媽欣慰地表示,他笑得要比過去五年中更多、更開朗;弟弟則說,他舉止間的姿態不再像以往那麼僵硬而缺乏柔軟。朋友們也告訴他,他們驚訝地注意到了,向來沒有喃喃自語習慣的他,開始會不自覺地用低柔的嗓音,哼起安德烈•波伽俐詮釋的那首浪漫情歌「夜晚寧靜的海洋」。至于公司里更是流言紛飛,大家都在揣測,是哪個幸運女子的柔情,點燃了他臉龐上的炫人神采。
于是,安奉岩終于明白,不論別人怎麼評論柴漢慈,但,他是真的愛上這個世故而美麗的女人了。和她在一起,帶給他多年來少有的喜悅甜美時光,然而就在同時,她卻也無情地將他沉入無邊的煎熬之中。
他想,自己並不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他可以感覺得出來,柴漢慈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否則她不會把更多的空間時間留下來與他分享,也不介意讓他知道她夢想著將來有錢之後,要擁有一輛紅色的保時捷,也知她獨獨鐘愛柴犬。只是,這份喜歡,畢竟不足以和那些多金男子相抗衡。
柴漢慈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在公司里和他開心地說笑之後,下了班,轉頭就讓不同開著名貴轎車、手捧鑽戒鮮花的男人搭肩摟腰,對他們展現甜美笑靨與嫵媚風情。
安奉岩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現實條件比不上那些多金男子,唯一能夠超越那些情敵的,只有一顆真心而已。但是這一點在柴漢慈的擇偶條件里,所佔的比重似乎不高。所以安奉岩早就明了,倘若想要抱得美人歸,就將會遭遇一場艱苦的持久戰。明知如此,他仍不肯放棄。
既然目前無法讓她的柔情蜜意只屬于自己,所以安奉岩總是刻意回避柴漢慈依偎在其他男人身邊的景象,只是有時難免會有意外。而每一次的意外目擊,都會讓他心里難受得很,很容易就會失去自制地聯想到——如此愛她的心,在她心里卻是一文不值。
這各種念頭總是令安奉岩沉穩盡失,變得焦躁不安,只想著要沖過去,將柴漢慈從那些男人身邊搶過來;然而僅存的一點理智又會嚴厲地譴責他,這種沖動太不可取,完全沒有建設性,又和他所計劃耐心守候的既定目標背道而馳。那種渴望積極爭取,卻又什麼也不能做的矛盾,逼得安奉岩幾乎要發狂。
究竟該怎麼做、要做到什麼程度、等到什麼時候,柴漢慈才會真正愛上他、在乎他,如同他對她那樣?
守候的時光總是特別難熬,連向來好耐性的安奉岩也得咬緊牙根,才能忍住不要魯莽行事。但是想要見到她因為自己的心意,而展露真心喜悅歡顏的念頭,卻是有增無減。只是安奉岩自知財力比不上那些小開們,所以一心一意希望自己的禮物能真正送到柴漢慈的心坎里。不過這可比送鮮花珠寶要費心思得多了,以致于兩個月來,安奉岩還沒有在柴漢慈的生活里留下可以讓她時時想到自己的象征。
說來也是湊巧,這天安奉岩到新客戶處接洽業務完畢,在返回公司的途中,卻看到了一樣他篤定柴漢慈一定會喜歡的小禮物。想像著拆開禮物時的驚喜表情,安奉岩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便沖動地買下了這份禮物。
在踏進公司大門時,安奉岩心里還在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留著這份驚喜到特定節日再送出,才不致讓柴漢慈感到突兀;但是一見到她伏在辦公桌前的身影,安奉岩所有的顧慮就全都拋到腦後去了,靠在她的桌邊,曲起食指輕敲桌面。
「嗨,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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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漢慈抬起頭來,看到安奉岩就站在桌邊,她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在處理煩雜的公事過程當中,能夠見到安奉岩和暖沉穩的微笑,是一件很令人安心的事。
她暫時中止了核對中的工作,像只剛睡醒的貓咪般,優雅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仰起臉來,望著安奉岩俊朗的面孔,笑著回應︰
「嗨,帥哥,合約和支票都拿回來了吧?」
「那當然。」
安奉岩挑挑眉,故作瀟灑地彈彈手中一張薄薄的支票。柴漢慈不禁笑了起來。
安奉岩就是有那個本事,只要一個表情、一個小動作,就能逗得她開懷而笑,心情也隨之輕松起來。
「帶著五千萬走在街上的感覺如何呀?」
「薄得幾乎忘了它的存在。」
「什麼?」柴漢慈秀眉一揚,伸手就將安奉岩手中的支票搶過來握在手里,露出一臉疼惜的表情。「真是不懂得珍惜啊,多少人一輩子也模不到五千萬元的支票一次呢!」笑嘻嘻地嘟起淡紅色的唇瓣,作勢要去吻那張支票。
安奉岩伸手擋在柴漢慈的唇與那張支票之間。
「五千萬算什麼,我這邊還有一樣東西,要比五千萬更迷人呢。」
「我才不相信呢。有什麼東西會比五千萬更迷人?」
雖然嘴里這麼說,柴漢慈的好奇還是被挑起了。看樣子,說不定是安奉岩要送給她什麼禮物呢!她帶著難掩的興奮,開始上下左右、細細地打量著安奉岩西裝上的每個口袋,甚至是他提在手中的公事包。在看不出個所以然後,就干脆理直氣壯地朝他攤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