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駱同森想必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但米蕊綻很緊張、也很想起來。
「這樣好嗎?」
「非常好。」駱同森用腿壓住她,不讓她起來。
「你怎麼每次都這麼說,要是那些歹徒來……不管,我要走了。」
「你是不是怕我在這里做壞事?」駱同森蹭著她發邊細語。
「這里不安全,我們在這多呆一分鐘,就多一份的危險……」
「我要是不重視自身安全,還能活到現在嗎?我告訴你,除非這是私有河川,否則我想坐這里就坐這里,誰也干涉不到。」駱同森柔柔地吻著她說。
「你現在赤手空拳耶!」米蕊綻提醒他。
「赤手空拳就太帥了,不然還想要怎樣?」他繼續吻著,愈吻愈熱烈。
「單槍匹馬,還帶個累贅……你昏了頭?」米蕊綻推他說。
「剛剛還夸我棒,現在又怕我保護不了你……唉!女人真難理解。」
駱同森懶懶地移開腿,讓她起來。米蕊綻一起來,就看見不遠處有兩個男人正在梭巡他的車子,一副起疑、警戒的樣子。
「駱組長,有人在看你的車子!」她趕忙搖他說。
朝來處望一眼,駱同森爬起來,迅速把望遠鏡藏到石縫下,然後回到大石上。
「敏慧,等會兒他們可能會過來,我們繼續躺著。」他拉著米蕊綻躺下。「我們用我們的兒女情長來作掩護。」
「我們——他們不會起疑嗎?」當眾激情演出,是米蕊綻想都沒想過的,更可怕的是,觀眾竟是黑道分子……「還是你要更親熱一點?」駱同森亮起眼問。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這個?」米蕊綻打他說。
「我是附和你的建議耶!」他一臉無辜。
「你真爛耶!」米蕊綻朝後瞄一眼,如駱同森所料,他們一前一後過來了,三分頭,穿著、姿態有濃重的江湖味。
「看吧!不听女人言,吃虧在眼前。」她低聲埋怨。「要是早听我的不就好了?要是被他們捉到,非把你碎尸萬段不可。」
碎尸萬段?想收拾他的人多著呢!
駱同森吻她一下,坐起來看著逐漸接近的兩名男子。被人撞見卿卿我我,最自然、本能的反應,就是爬起來看。
他起來,米蕊綻也跟坐起來,兩人自然地表現出一副被打擾的模樣。
兩名男子打量他們一眼,沒有絲毫停頓地繼續前行,仿如尋常路人一般,但精銳的眼神、狐疑的表情,卻瞞不了人。
別腳貨色,連裝普通老百姓都裝不像!駱同森低咒。
「駱組長,如果那間農舍真的有問題怎麼辦?」米蕊綻憂心地問著。
「已經有問題了。不信你看看,等會兒,那兩個人還會再回來巡視一趟,確定我們是不是真的情侶。」駱同森篤定說。
「那我們快走吧!」米蕊綻著急地拉他。
「我們這一走,他們就更疑心了。」駱同森拉她躺下。「會為非作歹的人,不但具有敏銳的觀察力,更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要是他們感覺有任何風吹草動,或異象,就會立刻轉移陣地或采取行動。去年我們有個在販毒集團臥底的同事,就是因為這樣給人殺了。」
「殺了?」米蕊綻瞪大眼,仿佛已經被人拿槍指著頭了。
「有我在,安啦!明天我會派人來這里做二十四小時的監視,等時機成熟,不管他們干什麼非法勾當,一個都跑不掉。現在,我們得讓他們松懈戒心,不然,可能會功虧一簣喔。」
駱同森摟著她,替她順著柔軟、卻已然凌亂的發絲,說︰「我替你編辮子好不好?」
「非常時期,有非常舉動,你真的很奇怪耶!」她啐他。
「安啦!有我在,除非他們殺了我,否則你絕對會安全。」
「講那廢話!你死了,我還有得活嗎?」
「漂亮的女生應該溫順點呀!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喔。」說著,他替她編起頭發來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駱同森編了幾下,貼過來吻著她的頸畔。米蕊綻推開他,但卻听見他低聲說︰「別亂動,他們回來了。」
大敵當前,米蕊綻不敢亂動,只任由他重復剛才的動作。
四野一片寂靜,遠處小鳥叫聲依稀,但耳邊隱約听到急促、厚重的喘息……「拜你節制一點好不好?」
「我已經很節制了。」
節制只是他的說法,米蕊綻敢說,只要再一分鐘,他就會開始解襯衫扣子,真槍實彈上場。
「看樣子快著火了喔!」一個陌生、帶著笑意的聲音說。
「看什麼看?沒看過啊!」米蕊綻惱羞成怒地爬起來斥道。
兩名男子一陣愕然,接著反唇相稽︰「敢做還怕人家看?」
「是啊!真的那麼急,去賓館嘛,那里就沒人打擾了。」
「我喜歡在這里,你管我啊!」她恨恨地賞他們兩個白眼。
兩名男子自討無趣地走了,而駱同森非但沒有悔意,反而還一臉賊笑。
「大敵當前,你在干嘛!」她罵他。
「我是故意的。他們放輕腳步,就是想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情侶,我們不演逼真一點,等著穿幫啊!」他雙手一攤說。
「我們還不像情侶嗎?非要親熱給人看,你才開心?」
「警察扮情侶作掩護已經是老套了,你以為他們是白痴,那麼好騙啊!」
「什麼叫老套?」
「光是電影就演過一百多次,還不算老套?」
「那你那麼入戲干嘛?」
「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我會因為模模你,就暈頭轉向、不知所措?要真是這樣,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你真的在演戲?」
「當然。」駱同森一向演什麼像什麼,不過,此時,該死的笑意卻爬上唇邊,抹黑他的澄清。
心跳劇烈並非像遇險時的反應,而是懷中的暖玉馨香,讓他血管澎湃。
「我要回去了。」米蕊綻紅著臉,跳過一顆顆的石頭。
第八章
回到家,駱同森把狗抱出來放在地上,連剛買的狗飼料也一並拿下來。
夕陽已經西下,橙紅的暮靄滾動在天邊,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呢!
「我們先吃飯,再給狗洗澡?」
「好啊!」一進家門,米蕊綻就朝廚房走去。
出去玩沒去買菜,冰箱里只剩一把空心萊,但罐頭還有好幾個,湊合著點吃,勉強可以過一餐。
她把空心萊拿出來切洗,隨後,駱同森進廚房來了。
「來!拉吉,進來。」他邊走邊回頭喊。「我們來替媽媽煮菜。」
「你讓小狽叫我媽媽?」米蕊綻好笑地回頭看他。
「這樣才像一家人嘛!」駱同森理所當然地說。
「誰和你一家人?」想起河邊情景,她臉上又是一陣烘熱,頭低低地開著罐頭,不敢見人。
「現在不是,但以後會是。」駱同森接過她手里的罐頭開著,沒發現她的異狀,開好罐頭,又拿了盤子盛起,但看著那盤番茄醬鯖魚,他忍不住笑起來。
「你看,這像不像狗食?」他指給米蕊綻看,但眼尖地看見小狽在廚房地上尿尿,于是他過去打它的頭,叫它聞自己的尿尿。
狽哀哀低嗚,引發米蕊綻的同情心。
「歐里桑說它的記憶力很好,你打它,不怕它記恨?」她一邊拿拖把擦狗尿尿,一邊數落駱同森。
「哎呀!人不學不知義,狗不教不成器。」他把狗帶出去。
炒好青菜後,米蕊綻出去喚駱同森吃飯,發現他正在「虐狗」
「記住,有人靠近屋子,你就吠他,也不能讓人接近媽媽,要是有人對她不規矩,你就咬他……」他嚴厲地說,而狗兒懵懂地看著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你要對它好一點,這樣不行啦!」米蕊綻心疼地抱起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