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把他推出去,瞥見前面趕來的保全人員,倪震東立刻帶著年冬蕾逃出去。
來不及從門口逃出的伊凡,開槍破窗而逃。心有不甘的他立刻打電話召集人手,沿著倪震東的落腳處循線追蹤,務必要殺了倪震東方能泄心頭之恨。
倪震東知道此時回去落腳處必不安全,他聯絡到朝馬,簡要告訴他目前的情況,他們決定放棄那棟民宅,大家到機場會合。
車子轉往機場方向,開不到兩哩,迎面就遇上伊凡開著車追來,伊凡立刻向倪震東開槍,射中擋風玻璃,車子蛇行了十公尺才導正方向,倪震東穩住車子後,水刻將油門踩到底加速逃離。
伊凡的車子經過回轉,再追倪震東已來不及,整條大馬路空蕩蕩的,沒有車子的蹤影。
伊凡詛咒了一聲,"每條巷子都給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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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震東把車子開進一條窄巷,然後棄車逃往巷內。
這一帶是一排排齊高式的民宅,對面是一條運河,倪震東和年冬蕾繞出巷子,溜下河堤邊,順著河岸悄聲遁走。
伊凡將車子停在河堤,坐在車中,派遣手下沿街搜查倪震東他們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傳來消息。
伊凡等得不耐煩,下車在路上踱步,時而靠近運河,時而因心系搜查的狀況又往回走。
年冬蕾屈身走在崎嶇不平的河岸邊,不小心滑了一跤,口袋里隨身的藥瓶跌了出來,掉入河里,隨波逐流,跟在她後面的倪震東根本來不及撈阻。
兩人緊張萬分,眼見藥瓶就要一去不返,倪震東不顧一切跳入河中抓回了藥瓶,但引起的水聲讓岸上靈敏的伊凡注意到了。
他走向河堤的腳步聲,讓一個在河里、一個在岸邊的逃難人,忐忑不安。
餅了一會兒,天際露出曙光,伊凡走到河堤邊向河面四周梭巡了幾眼,並沒有看到可疑之處,潛到河里的倪震東透過水面,看著站在河堤上的伊凡正駐足遠眺。
隨著浸在河里的時間多一秒,他的體溫便失去一分,如果伊凡待得太久,他會因為氧氣不足而浮出水面。躲在一旁的年冬蕾忍著驚憂,望著水面,倪震東沒有浮上來表示上面的伊凡還沒有走開,她知道河面下的倪震東冷極了,卻只為了要拿回她的藥而把自已陷入絕境。
所幸伊凡被適時出現的手下引開,隨即乘車離開,倪震東才能浮出水面。
他撐著冰凍的身子爬上岸來,年冬蕾趕緊扶著虛弱的他,爬回路面尋求救援。
全身又濕又寒的倪震東,唇色青白,全身顫抖,全靠她的扶持才能勉強行走。
"你必須立刻保暖才行!"年冬蕾說完,立刻扶著他向附近民宅求助。
然而每扇門都關得緊緊的,即使拍門也沒有人來回應,當她見到他們之前開來的車子,連忙把倪震東塞進後座,發動引擎讓暖氣流通,然後把他的濕衣服月兌下,見他仍然顫抖不止,在這個緊急時刻地只好采用古老的方法。
她毫不遲疑跨坐到他身上,兩手快速解開身上的鈕扣,只剩下內衣褲,把自己赤果的皮膚貼上他的胸膛給他溫暖,不一會兒連她也冷得顫抖起來。
倪震東在半昏迷間,發出喃喃的囈語,"冬蕾,我一直忘不了……在斯洛因克……白鴿停在你的肩上……火車上,'安魂曲'我想再听一次……我一直想念它,又不敢想它,它會讓我難過,有罪惡感,我不想那樣,可是你讓我想改變自己,我抗拒它,所以抗拒你……冬蕾……"他逐漸恢復體力,也感覺到貼緊他的年冬蕾。"當年我耍手段得到你又離棄你,如今你恨我,我不怪你,我……對不起你。"他的雙手已有力氣環住她。
他們靜默不語,彼此相擁感受身上的溫暖,直到汽車聲和人聲喧嘩由遠處傳來。
"引擎發動,他們一定在里面!"
倪震東勉強撐起身子,爬上駕駛座,"坐好了。"
他把油門一踩到底,車子在狹窄的巷內硬是傾斜駛過,伊凡想硬擠過去卻無法辦到。在他的怒喝聲中車子倒退出巷子,繞路截車。
倪震東揣度情勢,料定逃不過伊凡的追殺,心生一計,孤注一擲把車子駛向藝術品保管公司,打算讓那里的警察收拾伊凡。
伊凡的車子緊追不舍,完全沒注意行駛的方向。
一見藝術品保管公司就在前面,倪震東故意繞了個彎,這樣一來,路線與公司的門口呈直角。
他揣測著前面轉角的距離,直到盡頭,他猛力把車子左轉,果然保管公司門口停了四輛警車,倪震東以高超的技術避過停靠的警車,而後面伊凡的車子可沒那麼幸運了,一聲巨大踫撞聲響起,他們成為警方注意的焦點。
他們狼狽鑽出車子,眼尖的弗經理看到馬上大聲一喊︰"就是他!他是主謀!抓住他!!"
警察們一擁而上。倪震東趁此混亂局面離開現場,離開前他不忘向偷偷瞟來視線的弗經理點頭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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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預訂的班機倪震東和年冬蕾是趕不上了,他打手機給朝馬要他們先走。
打從一開始,倪震東回程根本就不想再搭飛機。
倪震東結束通話後向身旁的人說︰"我們會趕不上飛機,所以我叫朝馬他們先走。"
年冬蕾毫無異議地接受。
下了車,入眼的是莫斯科火車總站,倪震東的意圖不言可喻。
由倪震東安排車票,他們坐上開往中國北京的列車。和坐德國火車一樣是臥鋪,頭等車廂。
火車開動,需要一天一夜才會到達北京,倪震東正不知該如何打發接下來的時間,拿起剛點的兩杯香檳,一口氣全干了,才轉身找尋年冬蕾的身影,但他看見的景象令他瞪大了眼。
她背對著他解下上衣,回頭看了他一眼,便坐在臥鋪上等待。
"冬蕾……"他不確定地趨前問她。
她慢慢的轉過身來面對他,"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你還需要喝酒來壯膽嗎?"
"冬蕾……"倪震東如獲至寶,撲過去跪擁住她,此時此刻他內心激昂非言語所能形容。
他們把握住飛逝的時光,補償對彼此思念過度的渴望。
車廂里頓時充滿旖旎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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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被救出來時呈現昏睡狀態,待體內的藥力退去才慢慢蘇醒過來,但神志仍然昏沉沉的,只能勉強認人,對周遭的環境一概不認識,朝馬將他安置入院觀察一天確定無恙,才安排他出院住進飯店。
當他在醫院問起年冬蕾,朝馬心里有數,當然不能明講,只好謊稱她在精神上受到驚嚇,也入院觀察中,不久就可以見面。
尤金住進飯店,倪震東和年冬蕾也正好到達北京。
年冬蕾回到尤金的身邊,兩人處理完取消演奏會的瑣事後即飛回奧地利休養。
朝馬不懂為何倪震東會心甘情願讓年冬蕾走,待一星期後得知倪震東已乘坐火車往東歐,才知道原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倪震東去東歐倒不純粹為了會佳人,有一部分是因為藝術品的關系。這回不是搜購,而是那批存在莫斯科保管公司的藝術品,被關在保險庫里那幫惡徒拿槍掃射泄憤,大部分的畫都遭了殃。
于是他透過保管公司將這些受損的畫以匿名方式,捐給奧地利政府。為何是奧地利?那是看在年冬蕾出生地的份上愛屋及烏所致。
奧地利政府突然收到這些名貴卻又受損的名畫,待查清每一件都不是贓物之後,歡天喜地請來專家和修復師評估、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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