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朱睿諧失策中了敵方的計,中箭被敵軍幾十余人追緝,當時他便逃上邯山藏匿,若不是邢頊曾出面解救,也為他趕走那幾十名敵軍,又為他療傷,恐怕朱睿諧沒有命活到現在。但是無法結拜為兄弟又或者結為好友,這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心底的一個遺憾。
當時朱睿諧曾問邢頊要什麼報酬,但邢頊卻拒絕,那時他說,他要朱睿諧永遠都欠他一個人情,只要朱睿諧還欠他,那麼他們就永遠都有再相見的可能,而非從此分道揚鑣。
所以,他要朱睿諧欠他一輩子。
「好啦!現在也該是那兩個渾蛋出場的時候了。天惲、地烆,把他們帶出來吧!」
「是。」天惲和地烆一頷首,便下去將徐媚娘和大武提上來。
「哎唷喂呀!」大武和徐媚娘兩人是被丟踹到地上去的,身子骨的疼痛惹來他們唉叫連連。
夏桐仔細一瞧他們,才發現他們臉上都掛彩,幾乎被打得面目全非,認不出來。
他們……被用了刑嗎?
「這就是你說的那兩個人?」朱睿諧站在他們身前,居高臨下以滿是殺意的眼神睨著他們。
夏桐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徐媚娘和大武忍著疼痛抬首望著這個站在他們身前的挺拔男人,心想,他又是誰啊?
這幾天下來,他們過得根本不是人過的生活。
本來,頭子還說要他們好好在寨里住下,等到他交易成功再給他們更多的錢。
沒想到才一眨眼,他們竟然是被帶到寨里的地牢里去,那頭子的兩個護衛竟然還笑笑的對他們說這就是他們的特別廂房,然後他們便每天被招呼拳頭。事情怎麼會如此急轉直下的他們都不曉得!
徐媚娘則是每日都恨不得殺了大武,怪他害得她變得如此,還說什麼他跟這兒的頭兒很熟,就像拜把兄弟,結果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這也就算了,沒想到連她這個弱女子都要這樣每天被挨打。
「你們兩個可要好好的瞧仔細啦!」邢頊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跟他們兩人好好的介紹朱睿諧,「這位就是咱們交易的金主,也就是靖王府的靖王爺,你們可以好好跟他談談,看是要多少錢!」
唉唷我的娘呀!
大武和徐媚娘一听到邢頊的介紹,又給嚇得跌回地上去。
這……這個就是靖王爺?他怎麼會在這兒呢?
啊……所有的可能性在大武和徐媚娘的腦海里轉了一圈,他們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們根本就不該找邯山寨的,如今,竟然還自個兒惹來了一身腥!
天吶!他們還能活命嗎?
「把他們交給我。」朱睿諧冷冷的擲下這一句話,彷佛是由地獄來的索命使者。
邢頊挑挑眉,卻不答應朱睿諧的要求。
「真是抱歉,我並不打算這麼做。」
朱睿諧的眉心打了好幾個摺,寒冽著語氣問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兩個人我會好好的處理,並且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但是就是不把他們交給你。」邢頊莫測高深的說,還是教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大武和徐媚娘也望著邢頊,心中不斷的祈禱。難道頭子是在救他們?
「為什麼要如此?」
「你想想,以你現在的情緒鐵是恨不得殺了他們以泄心頭之恨吧?」邢頊果真十分了解朱睿諧。「但是你身為王爺,這樣的做法卻是朝廷不允許的吧?法紀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懲治惡人嗎?但那樣的懲戒真的足夠彌補別人所受的傷害嗎?呵!我可不這麼認為。」
邢頊淡瞥跌坐在地上的兩個人,繼續道︰「因此要整治這些心腸歹毒的惡人就交給我們這些更惡的罪人吧!我保證會讓他們生不如死,比起你一刀殺了他們可教人更覺得痛快嘍!」
邢頊的一番話听得大武和徐媚娘兩人目瞪口呆。
什……什麼?原來頭子根本不是要救他們?完了、慘了,這回真的死定了……
大武和徐媚娘連再求饒的勇氣都沒了,這次是真的完了,錢沒拿到,連自個兒的命都送掉了。無道理。
「好,這回我就听你的,我把這兩個人交給你,你就好好懲治他們。」朱睿諧現在只想帶著夏桐回京城。
京城那邊的人恐怕也十分擔憂吧!
「這是當然。」
夏桐看著大武和徐媚娘兩人,深深嘆一口氣。
唉,她也無能為力救他們了。
「夏桐,咱們回京城去吧!你突然跑來邊疆,他們都擔心極了。」朱睿諧緊擁著她,輕聲的說。
「嗯。回去我會好好的道歉,這一次真的讓你們擔憂了。」她心里覺得好抱歉。
「要不要我派人護送你們下山呢?」邢頊還好人做到底,十分有義氣的提議。
「不了。」朱睿諧婉拒他的好意,「這一次,算我又欠你了,下回有機會再一次還清吧!」道完,他們也不再多作停留,便匆匆離去。
直到那兩個混蛋被再次丟回地牢,大廳里只剩邢頊、天惲、地烆三人時,地烆忍不住開口問了。
「老大,有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
「什麼事?」
「我一直都想問你,既然你早知道夏桐姑娘是靖王爺的夫人,為什麼還要軟禁她?而不讓她知道你們其實早就相識?」
「嗯,對呀!」天惲也附議,「我也早想問了。」
「你們想知道?」邢頊淡瞥他們一眼,問。
天惲和地烆對望一眼,同時點點頭。
「嗯,是啊!我們想知道。」
「這當然是因為……」邢頊頓了下,才又道︰「好玩吶!」
話一丟給他們,邢頊便起身離去,丟下一臉霧水的天惲和地烆。
听到這樣的一句話,天惲和地烆再一次確認。
嗯,他們的老大真的讓人猜不透,腦袋里裝的想法竟然是如此讓人模不著頭緒。
尾聲
朱睿諧騎乘著御風往山下走,夏桐就依偎在他懷中。
「這幾天,你一切都還好吧?」他柔聲問著,一手駕馬、一手輕攬她的腰將她更往自己懷里帶。
「嗯,都好啊!雖然我有點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卻還是將我囚禁起來。」夏桐隨口而道,這一點她是真的不太明白,不過,都過了也就算了,她不去多想。
「將你囚禁?」朱睿諧的臉色又變得極難看,「這是什麼意思?」
夏桐背對著朱睿諧,因此根本沒感覺到他的怒氣。
「嗯,也不能算是囚禁啦!只是他們把我關在房里不讓我出來,不過,他們三餐都……你在做什麼?為什麼又往回走?」
夏桐才說到一半,沒想到朱睿諧卻把御風掉過頭,再往山上馳去。
「我要去找邢頊算帳!」
這會兒夏桐終於注意到他難看至極的表情了,她連忙強行拉住他執馬韁的手,不讓他再繼續往山上走。
「你停停!听我說呀!」
好不容易,朱睿諧終於停下來,但是一臉怒氣仍是顯而易見。
「他們對我也很好,只是不讓我活動而已,雖然我並不明白為什麼,不過,他們還是有伸出援手相救不是嗎?就像那個人說的,幸好我遇上的是他們,否則你有可能再也看不到我……」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朱睿諧驀然大喝,停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夏桐擁住他的腰,輕靠在他胸膛上。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這樣就好了呀!」
听到她輕柔的嗓音,朱睿諧什麼脾氣也發不出來。她說的沒錯,至少她現在是平平安安的在他面前。
「對了。」夏桐突然想起一件事。
「怎麼了?」他低頭,與她對視。
「你……是不是救過我?」她紅著臉,很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到現在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