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為了公主,必定會達成任務。」他信誓旦旦的許下承諾。
第八章
月如鉤,星正明。朱睿諧、夏桐、駱遠,穆違與韓遙五人正在營帳內敘事飲酒,此時夏桐已經換上一套樸素的女裝,但看起來仍是極有靈氣。
「哎呀,我說嫂子,下回若說你還要再來探探親,可別又裝扮成男兒樣了,我駱遠為人就是較笨拙憨直,今天對你的不敬我在這致上深深的歉意,我先乾為敬了。」話尾一落,駱遠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駱遠三人跟在朱睿諧身旁已久,四人就如同親手足一般,私底下也以兄弟相稱,如今現只有他們五人在營帳內,他們自然也是尊稱夏桐一聲「嫂子」。
「我不會喝酒,只好以茶替代了。」夏桐微笑的舉起手中的茶水,也仰首引盡。
「嫂子,你這茶一喝,可就是原諒我今日對你的魯莽嘍?」看來駱遠似是對此事耿耿於懷。
「我又沒有怪你,哪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呀?」
「是,再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你哪需道歉呢?」朱睿諧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卻仍是親昵的將夏桐的身子摟在懷中。
「怎麼會說是我的錯呀?」夏桐顯然十分不服。
穆違帶笑的看著他們夫妻倆開始斗嘴,還十分愜意的邊飲酒邊觀戰,向來寡言的韓遙還是沉默著。
「怎不是你的錯呢?要是你一開始就表明你是靖王府的王妃不就行了嗎?」許久沒跟她這般斗嘴,還真有些懷念呢。
「可是那時我很怕嘛!我怎麼知道說出來有沒有人信呢?我又是扮成男裝的,我可沒忘了你曾告訴過我軍營女子是不得擅入的,我怕我就這麼被拖出去斬了!」夏桐微慍的睇著朱睿諧,氣他在這麼多人面前還不給她面子。
「唉唉,大哥,嫂子,你們就別再說是誰的不是了,總之都是我不對,我向你們兩位道歉。」耿直的駱遠還當真以為他們夫妻倆為此事吵嘴起來,連忙出面充當和事佬,將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
「嫂子,雖說軍營女子不得擅入,但是你身為靖王府王妃,來到這兒探親,於情於理都是合宜,下次你可就別再這麼擔心啦。」穆違終於開口,也順勢轉了個話題,「對了,嫂子要在這停留多久?」
「三天。」回答這話的是夏桐,而她顯得有些哀怨。「睿諧說不能待太久,怕戰事又起,本來他還要明早就送我走呢!」
她像是在博取大家的同情,同情她千里迢迢來到這,怎麼說也該讓她多待幾天。
「大哥的顧慮沒錯,這一陣子這邊的戰況都十分不穩定,你待在這確實會有危險,嫂子,大哥是顧及到你的安全吶。」穆違如是說。
其實她當然明白他的用意,對於他的心意,她是最清楚不過,她現在會說出來不過也只是嚷嚷,並不是真想再多待在這,她曉得這對他來說也是為難,必須顧及她的安危,她只會令他綁手綁腳,無法全心全意投入作戰。
「我知道,能在這待三天,我已經很高興了。」夏桐轉首睇望著他,「我也要說對不起,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這麼任性。」
朱睿諧露齒一笑,手指與她的緊緊交握。「傻瓜!」
「來吧!大家還是好好喝上幾杯吧!」駱遠再次吆喝著喝酒,想喝得盡興。
「唉,我怎麼都沒听到你說話呀?」夏桐突然盯著韓遙,很認真的問。
「哎!這家伙向來就不多話,還請嫂子見諒。」穆違替他回答,想要韓遙開口說上一句話有時還真是難呢!
就像現在,他還是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夏桐一眼。
「是呀!別管韓遙說不說話了,今晚可是得來不易,咱們一定得好好喝個痛快!」駱遠豪爽的道。
這一晚,駱遠他們喝得十分盡興,但朱睿諧與夏桐卻滴酒未進,夏桐不會喝,而朱睿諧是在軍中絕不飲酒,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直到子時,他們總算才在朱睿諧的制止下各自回營帳。
***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消逝而過,今日是夏桐回京城的日子,朱睿諧讓她騎著御風回京城,並麻煩穆違護送她回去。
朱睿諧替她披上披風,並細心的幫她系上絲帶。
「爹派來找你的那些人我已經要他們快馬加鞭的趕回去,並要他們帶消息回去說你會在今日啟程回京,爹說不敢驚動到皇上那邊,因此我不讓太多人護送你回去,不過說實在的,有穆違送你我已經很放心了。」
「其實根本不用人送我,我可以自己來這兒,當然也可以自己回去呀!」夏桐漾著笑,天真的說。
「你休想,你是想要我在這天天提心吊膽,一刻不得安寧嗎?」他輕睨她一眼。
「說笑嘛!這麼嚴肅。」她扁著嘴,拉著他的盔甲玩。
朱睿諧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等待的人馬,又轉過頭來殷殷叮囑,「可別又做出偷偷私自出來的事情,給我一點時間,等到一舉而獲全勝之時,我便能回到京城了。懂嗎?」
「我曉得這次我這麼做真的很自私,也沒細細考慮到所有人的立場,別顧忌我,好好作戰,我會在京城乖乖等你回來。」她望進他漆黑的瞳眸里,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朱睿諧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記。
「走吧!早點啟程,相信爹他們一定都急壞了。」
「嗯。」
夏桐離開他的懷抱,走向穆違與隨行的十幾名士兵,戀戀不舍的再望了他一眼之後才在駱遠的攙扶下躍上馬背。
「嫂子,期盼下次還有機會再見面吶!」駱遠與韓遙站在一旁,揚著笑與她道別。
「嗯!」夏桐回以一記淺淺的微笑。
「保重。」三天來,這還是韓遙第一次開口對夏桐說話。
「嗯,你們也保重。」
駱遠與韓遙朝她一點頭後便退到一旁,換朱睿諧走到她身旁。
「在京城要好好照顧自己。」
夏桐鼻頭驀然一酸,隱忍住想流淚的沖動,她露出最燦爛的笑。
「我知道。」
朱睿諧貪戀的望著她,緩緩退到一旁,然後目送著夏桐一行人步出營區,漸行遠去。
***
跋了幾天的路程,他們已走了一段不少的路。
「嫂子,我們先在這兒歇會兒吧!」穆違停下馬對著夏桐說,也對著同行的士兵吆喝著。
「嗯,好。」夏桐拉起韁繩,下了馬後便舒展身子活動一下筋骨。
「趕了好幾天路,累了吧?」穆違遞袷她一壺水。
「不會啦。」她接過他遞來的水,笑著說道。
「再沒幾天,我們就能入京城境內。」
「真是辛苦你們了,還得勞煩你們送我。」夏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別這麼說,大哥也算是給我們一個機會替嫂子服務啊。」穆違邊說邊取出乾糧,「吃點東西,我們就繼續趕路吧!」他將乾糧也都分給隨行的幾位弟兄。
突然,一旁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沙沙」的樹叢聲,穆違臉色一凜,陡然對所有人宣布,「大家全部上馬,我們繼續往前走!」
夏桐愣了下,發現到他不對勁的表情,「穆違,怎麼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樹叢里飛躍出一道身影,一名蒙面黑衣人正施展輕功舉劍刺來,對象正是夏桐!
「鏗鏘」一聲,穆違在緊急的一刻拔出腰際的龍騰劍,擋掉黑衣人直直刺來的一劍,並迅速的將夏桐納至自己身後。
「你是什麼人?」穆違目光炯炯盯著黑衣人,冷然問道。
「索命使者。」就在黑衣人說出這話的同時,樹叢里又躍出好幾十道黑影,並在一瞬間將他們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