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你怎麼在這兒?」
天吶!他真是太吃驚了,他萬萬也沒想到她竟會騎著御風千里迢迢的來到這!
「睿諧!」夏桐一見到朱睿諧這個救星,馬上不顧一切的奔入他懷里。
朱睿諧見到她眼中閃爍著淚光,也心疼的擁著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士兵們全都怔愣的望著這一幕,駱遠仍是一臉吃驚,穆違一臉笑意,韓遙則是面無表情。
「將軍,這……她……你……」這會兒輪到駱遠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了。
一旁的士兵也竊竊私語的討論起來。
這女的怎麼這麼親密的靠在將軍懷里?
會是將軍在外面養的女人嗎?
听說將軍先前的婚事是皇太後下懿旨的,也許將軍根本就不喜愛他的新婚妻子,現在眼前這名女扮男裝的女子才是將軍的愛人……
夏桐稍微听見士兵們在嘰嘰咕咕的談話聲,突然覺得好笑。原來軍隊里也很會傳這些蜚言蜚語。
「將軍,這位……不會是……不會是……你的……」駱遠還真不知要怎麼形容才好。
朱睿諧深吸口氣,看著懷里的罪魁,不知要怎麼懲罰她。
「她是靖王府的王妃,我的妃子。」
「嘩——」果然,四周再度掀起軒然大波。
***
「看來你得好好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睿諧將她帶入營帳,隔絕外頭那班好奇士兵的窺探,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坐好後,他便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你別凶我嘛!」夏桐嘟著嘴,偷覷著他。她還是先撒撒嬌好了。
「你曉得我不是在凶你,你也知道你帶給我的驚愕有多大,我想你應該沒忘了我曾告訴過你軍營女子是不得擅入的吧?」
朱睿諧的表情相當平靜,但夏桐卻覺得現在的他看起來好可怕喔!
「所以嘛!我就扮成男兒啦!嘿嘿,很像吧?要不是我不小心尖叫出來,都沒人發現呢!」她還相當自豪的嚷嚷。
朱睿諧嘆了口氣。唉!要他罵她,他還真的不舍。
他走到她身前,替她拭去臉上沾上的塵土,然後一語不發的盯著她瞧。
三個多月不見,他真的很想她,因此見到她出現至此,他除了震愕之外其實也挺高興,總算是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唉,你別不說話嘛!我就是很想見你才來的呀!恰巧你沒帶走御風,所以我就騎牠來找你嘍!」話一說完,夏桐臉都羞紅了,這可是她第一回對他傾訴自己的情意,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听到她這麼說,朱睿諧當然是喜上眉梢,若還要說有什麼氣也早消失殆盡。
他將她拉起來,緊緊的摟在懷中,許久都不肯放開上
「你怎麼會自己騎著御風來呢?爹沒派人陪同你一起來?他應該知道這會是多麼危險。」
這一點讓朱睿諧覺得很奇怪,娘曾捎來一封信告知他爹已經接受夏桐,既然是如此,爹更不可能讓她一人只身來到這了,除非……
看到懷中的人兒臉色一變,身子微微一顫,朱睿諧馬上了解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告而別偷偷騎御風來?」他的語氣里慢慢摻入明顯的怒意,有種風雨欲來的前兆。
夏桐突然想掙月兌他的懷抱,卻發覺他將自己箍得死緊。
「你!」朱睿諧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怒氣,「你知不知道這有多麼危險?你曉不曉得要是你有個萬一……要是……」光是用想像她有可能遇到的危險,他就說不出口。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可是我平安的到達了呀,我沒事吶,我好得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說出想到這兒來找你,爹和娘根本就不會答應,所以我才偷偷的來嘛。」
「你!」朱睿諧實在氣煞,「你真是大膽!」他以掌懲罰性的在她額際重重一拍。
「噢!」夏桐皺起眉,雙手貼在自己額上。「好痛喔!」
「這是對你的懲罰。」
聞言,她那雙靈活的眸子又溜的轉了一圈,嘴角緩緩上揚。
「那……我可以留下來了吧?」
「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他平靜的說道。
「什麼?明天?」夏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她沒听錯吧?明天?
其實,他心底也很不想讓她走,但這里不比京城,並且戰事隨時會起,他無法讓她置身於危險中,因此她必須盡快走。
「我不要!我騎了這麼多天的馬才來到這,你卻要我明天就走?」心底被不平衡的情緒塞得滿滿,難道他根本就不想她嗎?
朱睿諧看穿她心里的胡亂猜測,連忙更加緊摟她。
「別胡思亂想,你得知道這里的戰況是多麼危險,敵人很有可能就藏身於附近,而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若戰事又起,我真的很怕你身陷危險,你懂嗎?」
「可是……」听到朱睿諧的理由,她就沒話反駁了,但她真的不想走。「我不想明天就走,我可不可以多待幾天?」
夏桐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冀盼得到他的同意。
見到那雙自己所深深眷戀的眸子,朱睿諧就沒轍了,他深深嘆口氣,「好吧!拗不過你,不過,就三天,三天後我就會派人送你回京城去,不能再退步了。」
「嗯!好。」夏桐愉悅的點頭答應,她也曉得,三天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現在,我們得先捎封信給爹娘,告訴他們你已經平安到達。」
***
「香凝公主,仇嚴回來了。」翠如來到內室,行禮對朱香凝稟告著。
「嗯。」朱香凝原本滿是郁悶的臉蛋終於出現笑意,她起身步出內室到大廳。
「叩見香凝公主,臣仇嚴替您帶回來消息。」
這名喚做仇嚴的男子是香凝閣的護衛,專門保護香凝公主的安危,也對香凝公主忠心耿耿,他生得其貌不揚,但有一身好武功。
自從上次母後發病,皇兄便要她待在香凝閣內,沒有準許不許私自出宮,並派更多的侍衛保護香凝閣,名為保護,實為控制她的行動,這等於是軟禁她。
不過,雖然她無法出宮,但她還是有辦法派人出去為她探消息,仇嚴當然是最好的人選。
「說吧!」朱香凝現在只想听到她想要听的消息。
「靖王妃真的只身一人到邊疆去。」
「自己一人去的?哼!」此刻的朱香凝又是一臉猙獰,一想到夏桐,她就恨不得將她拆解入月復!「王府那邊沒有動靜嗎?」
「回稟公主,靖王府的老王爺和老王妃似乎不想驚動到皇上,因此偷偷派靖王府的護院去追,不過靖王妃騎的是千里馬,要追上恐也很難。」
「別再叫那個賤人靖王妃!她根本不配!」听到仇嚴靖王妃、靖王妃的叫,朱香凝怒氣一起便賞了他一個耳光。
仇嚴動也不動,接下那記火辣的一巴掌。
「臣罪該萬死!」
翠如在一旁看了吭都不敢吭一聲,近來公主的脾氣越來越難測,常常都是突然的大發脾氣,受苦的當然也就是他們這些下人。
「罪該萬死?」朱香凝的臉上突然出現一閃而逝的算計神情,「那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公主請吩咐,臣必當全力以赴。」
「去殺了夏桐!」朱香凝字字清晰的擲向仇嚴。
仇嚴一時怔忡,不知該不該領命。
「公主……」翠如也愣住,她沒想到公主竟會派人去殺靖王妃。
「怎麼?連你們這些下人也要反抗我?」她眼神凌厲的瞪向翠如。
「不,奴婢不敢。」翠如連忙回答,又不是不想要這條小命。
朱香凝這才轉向仇嚴,「仇嚴,你是要抗命嗎?」
仇嚴緩緩抬起頭望向朱香凝,那雙平凡無奇的眸子里卻閃爍著一種不該存在的光芒,那是一種……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