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子,我一直想向你說出實情,無奈總是說不出口。」
「你這麼處心積慮的接近,若只是想找一個長相左右的伴侶,就你這麼長時間來的觀察,應該明了我是不需要伴侶的人。」慕塵璘口是心非的說。「而你,身為堂堂一幫之主,就應該找一個足以和你匹配的女人,所以,我認為你根本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合你需求的人身上。」
「不!」劉篤銘反駁了她,「你應該知道自己非常需要有人讓你依靠,不是嗎?你或許堅強,但那只是外表,並非代表你的內心亦同。」
「你憑什麼來分析我?」她撇過頭,不願承認他的確是看透了她。
「我記得你曾要我簡述你的個性,當時你也承認我三言兩語就道盡了‘你’,不是嗎?但我所了解的你並非只是如此,記得初次見到你時,你正巧遇上兩個混混,當時你所吸引我的,就是你的無畏無懼。但你畢竟只是名女子,所以那時我要星出手相救,你記得嗎?」
慕塵璘想起來了,難怪她覺得剛剛那個長發男子頗為面善,原來他曾出手幫助過她。
「後來我要星去調查你,才發覺你並非真如外表般堅強,這竟激起我前所末有的保護欲。」劉篤銘坦承的說出一切,「我知道你的一切事情,包括你在國中時差些被魯韋昌強暴,從此對男人有一份懼怕。」
慕塵璘露出驚恐之色,「你怎麼可以如此?你怎麼能擅自調查我的事?」
好可怕的男人,在他面前自己幾乎是赤果的。
劉篤銘捉住她顫抖且冰冷的手,企圖給她溫暖、給她安全感。「我說出這些是想讓你明白,當我知道你的所有後,對你只有更加的心疼,我是多麼的想好好呵護你。」
慕塵璘動容了,他的這番話徹底的瓦解她的心防,但幾乎是立即的,她又替自己戴上冰冷的面具,她仍是無法原諒他欺騙她的這件事,因為這也表示他不信任她。
「你……別再說這些,今天該談的不是我,而是你,別將話題轉移了。」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將幾乎盈眶的淚水逼了回去。
「子,轉移話題的是你,在我說出這番告白後,你仍是無法信任我、了解我的一片心意嗎?」劉篤銘蹙著眉,側身望向她。
「信任?呵呵!」她冷笑兩聲。「是啊!我原先是信任你的,我原以為‘劉篤銘’是惟一能讓我完全信任的男人,但連他也欺騙了我,是你親手毀了這個角色,要我怎麼再信任你?」
「子……」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真是可笑啊!原來我一直信任的人竟是不存在的。」她幽幽的笑了出聲。
「子,你別這樣。」
「別叫我子!你已沒有那樣的資格叫我!」她的心已在淌血,但她硬是不肯做出任何妥協。
「你該明白,我會以如此方式接近你是因為怕你會逃離我。」劉篤銘自辯的說︰「事實上,我也有想過當你知道真相時的後果,但,我已經愛上你,害怕實話會讓我失去你。
「我從不曾為任何女人改變過自己,惟獨對你……」
「沒有人叫你這麼做,尤其是我!」慕塵璘撂下狠話,「既然我所認識的劉篤銘自頭至尾都不存在,其他人對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她作勢要起身離去。
「等等!」劉篤銘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神情里全是掩不住的傷痛與黯然。「你為何要如此否決我?」
慕塵璘低頭看著他,「我沒有否決你,是你否決了你自己,否決了我對劉篤銘的信賴,否決了我和他的那段情誼。」甩開他的鉗制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經過離她與劉篤銘談話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時,她停了下來。「子、子琮,回去飯店了。」
兩個以Menu遮臉的女人心里一驚,互顱了一眼後,帶著余晉連忙趕上她。
???
房內的氣氛著實詭異。慕塵璘回到飯店後便沉默的坐在床沿,就只是一直不動的坐著。
江琮和項沒有出口安慰她,或指控他什麼,只是靜靜的陪伴著她。
事實上,當她們听了劉篤銘的一番告白後,已明白他的用心良苦,是該讓子好好想想,讓她自個兒體會出劉篤銘的一片痴心,她們知道,她絕對會想通的。
慕塵璘的心至今仍是狂跳不已,她怎會沒感動?他的一番話幾乎教她又要流下淚來,然而,她要不起他一絲一毫的愛了。
她不願再相信他,逃避也已成為她的習慣,讓她只想遠離。
「叩叩。」兩聲敲門聲傳來。
江琮最靠近房門,「我去開門。」
當門一拉開,江琮見到門外的人時嚇得瞠大雙眼,反射性的想將門關上。
所幸門外的人反應極快,連忙用手臂抵住門,否則門板早就吻上他俊酷的臉。
江琮驚愕的不停喘氣,「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你也曉得沒臉見我嗎?」
當那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夾雜著嘲諷的語氣傳來,她認命的讓開,放他進門。
那位「可怕」的仁兄即是曲曄,他半眯著眼瞧著一臉尷尬的她,等待她給他一個解釋。
「嘿嘿!」江琮干笑了兩聲,「你怎麼也來澳洲了?」
「你還敢嘿嘿,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查出來你待在這兒,特地來找你泡茶的,你有沒有空啊?」他沒好氣的說。
「泡茶,不會吧?要泡茶就在台灣泡,干麼跑來澳洲?」
「你竟敢跟我裝傻?」曲曄眼見就要噴火,「你是有身孕的人還敢出國玩,甚至隨隨便便傳一張紙給我就算交代過嗎?」他由口袋中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她。
江琮接過紙又扁起嘴,「反正跟你說你也不會答應,不如用逃跑的。」她低聲咕噥著。
「你說什麼?」曲曄耳朵可尖了。
「你小聲一點啦!」她打了他一下,以眼神對他示意房內的「狀況」。
曲曄接收到她的暗示,先是見著項朝他微笑,而慕塵璘卻一臉失神的坐在床沿,對他的來到不知曉似的仍發著呆。
「怎麼了?」他低頭問江琮。
「哎唷!苞你講了你也不懂啦!」她揮了揮手。
「子、子琮,」慕塵璘突然出聲,「我們回台灣去吧!我已經沒有興致再玩了。」
曲曄皺起眉頭。該不會是他來了她才沒興致的吧?
第十章
近來,慕塵璘有些強顏歡笑。
就外表來看,她似乎沒有任何不對勁,叢林月照樣營業,日子似乎也是這麼過,然而她笑容底下所掩藏的傷痛,卻瞞不過江琮與項的眼楮。
像此刻,她又呆呆的發起怔。
江琮與項並沒去打擾她,因為,惟有在此時,她才是「正常」的,會嘆氣、會顯露出哀傷的表情。若出言關心她,以她的性子恐怕又會堆起僵硬的笑容,推說沒事的蒙混過去。
慕塵璘又幽幽的嘆了口氣。
其實,劉篤銘也並不是那麼罪不可赦,而是她心中尚有個疙瘩存在,擾得她益加的退縮。
而就算劉篤銘當真有錯,這些年來無怨無尤的靜守在她身旁,早已功過相抵。
她知道自己當初說了那般決裂的話,必定傷他極深,只是,她必須讓他放棄,同時更要讓自己死心。
他對她種種的好、萬般的痴戀,她全都感受得到,只是一味的逼迫自己忽略,否則,她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奔向他。
一直以來她都活在夢魘中,是他將她拯救出來,讓她明白自己也需要一個寬闊的胸膛,他也張開雙臂等待她。
但她卻裹足不前。
他既然已查清楚她的一切,就應該明白她是滿身皆刺的女人吶!為何還是執意接近她,不計自己被刺得滿身傷?他的痴傻教她心疼,同時也教她滿懷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