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也謝謝你了。」項靶動的露齒一笑。
「別說這些了,睡吧,晚安。」
「晚安。」
項因經歷忙碌的一天,很快就睡著了。但余君卻徹夜輾轉難眠,時而發呆,時而盯著項早已熟睡的臉龐。
???
翌日清晨,余君輕喚著項。
「子,子,起床了。」
原本打算讓她再睡久些,可是又怕她若睡到日上三竿,屆時早餐、中餐一起吃,對身體不大好,所以他決定先喚她起來吃早點。
見她毫無反應,他輕拍她的肩。
「子,起來了,子……」
項發出申吟聲,轉過身隨手一揮,拍掉了余君的手,像是在夢囈,也像是抗議突來的吵鬧般咕噥道︰「阿群,不要吵我……」隨即又沉穩的進入夢鄉。
余君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把無名火在胸腔熊熊的燃燒起來。
阿群?是朱翌群嗎?方才她喚得如此自然,難不成他們曾一起生活過?
腦中不停的上演令人氣憤的景象,濃濃的醋意及妒意充塞在余君心中。他這才發現自己不了解她,更不知道她之前的生活,許多疑問不停的對他造成沖擊。
手握成拳重擊了下牆壁,他壓抑滿腔怒火走出房間,並用力甩上門。
「砰」的一聲,令項驚醒了過來。
她眨眨眼楮,環顧四周,努力由渙散的思緒中拼湊出現下狀況。噢,她想起來自己昨天結婚了,這房間是余君的。
她又再一次看看四周,沒看到人,那麼剛剛出去的那個人想必是他。她沒好氣的想,真是沒禮貌!必門關得那麼大聲,吵醒了她。
項翻了個身,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打算來個例行性賴床。這是她的習慣,若她必須在八點起床的話,那她會將鬧鐘撥早半個小時,然後賴床賴到八點她才會下床。不過她賴床可不是因為貪睡,她是躺在床上思索著今天有何事要忙,或是想一些瑣事。
此刻的她窩在棉被中想著,待會兒得去和余君說一聲,她要回樸林月住上十天半個月。哈,可能沒有妻子像她這般,新婚頭一天就不在家中住。不過這是場假婚姻啊!
想著想著,項突然對余君和吳奕樊之間的戀情感到好奇,她並不排斥所謂的同志,但卻很難想象同性之間要如何相愛?
像她與子琮、子玲雖然相親相愛,但卻不是同性戀。她們三人相處了十多年,彼此間的情誼早已毋需言語便能心知肚明,許多思想、舉動也愈來愈像。
就以不婚一事來說,若不是因為有子玲的母親婚姻失敗的借鏡,令子玲心生畏懼,進而潛移默化的堅定了她及子琮的不婚主張。
雖然現在她與子琮都已步入婚姻的墳墓,但並沒有真正融入結婚生活之中。子琮的丈夫如今不知身在何方,而她的丈夫——余君也不過是名義上的配偶罷了,更何況,他們的婚姻也許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項心想,待一、兩年後找個借口離了婚,然後再告訴母親自己對婚姻已心生恐懼,一輩子再也不願踫觸婚姻,那時候母親應該比較能接受她的說法。
起床後,她梳洗一番才走下樓。從管家口中得知,余君謗本連一口早餐都沒吃,便氣沖沖的上班去了。
她思忖著,為何他會氣沖沖?他在生誰的氣?該不會是他和吳奕樊之間有啥爭執吧?她聳了聳肩,干麼管他們那麼多?反正又不關她的事。
迅速吃完早餐,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直接去公司找余君。
???
一步入余氏大廈,櫃台小姐便像瞧見什麼大人物般肅然起立,「總裁夫人好。」
項對這個稱謂雖然極不習慣,仍禮貌的報以一個微笑。
待進入總裁室,才發現邱老律師也在里頭。
「邱伯伯。」項先打了個招呼。「呃……我不曉得你們在談話。」
余君見到她,面部表情又是一僵。
邱老律師爽朗的笑了開來,「沒關系、沒關系。」
他對余君的媳婦兒可是滿意到了極點,本來君伙說要結婚之時,他是挺震驚的,但瞧見了他們小倆口的相處,不難發覺君無形中透露出來的愛意。呵,這下他總算了卻一樁心事了。
「好了,君,我先回去了。」邱老律師打算先行離開。
「邱伯伯,您不多坐會兒嗎?」項認為是自己打擾了他們,心中感到很抱歉。
「不、不,我不打擾你們小倆口,我先回去了。」
道完,邱老律師便走出總裁室。
「有事嗎?」余君口氣不甚好的問。
「沒有,我只是過來告訴你一聲,我要回樸林月去。」項平淡的說。
他的口氣仍然冷淡,「你打個電話告訴我就成了,何必跑這一趟?」
奇怪?怎麼他那老大不高興的情緒好像是沖著她來的?她也感到不太高興。
「既然順路,我順便上來瞧瞧不成嗎?」她的口氣冷了下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均在心中暗自生氣。
「好,既然這里不歡迎我,那我先走了。」項轉身便要離開。
莫名其妙!他心情不好,她就活該倒霉要被他炮轟嗎?哼!她可不是呆子。
「等等。」余君站起身喚住她。
「有事嗎?」她仍板著一張臉。
他遲疑了會兒,「你……什麼時候會回余家?」
「不知道啦,看我心情如何。」轉頭扮了個鬼臉,項才稍微氣消的走出總裁室。
余君跌坐回椅子上,太陽穴隱隱地痛了起來。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總裁室的門再度被打開。
「喂,你老婆怎麼了?瞧她氣呼呼的。」吳奕樊仔細盯著他瞧,「怎麼連你看起來也是一張苦瓜臉?難不成你們吵架了?今天可是你們新婚頭一天耶!」
余君嘆了口氣,「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怎麼了?當真吵架了?」吳奕樊發覺到事情並不簡單,平常根本極少看到君苦著臉,他一直是自信滿滿的風流才子。
「我不斷地思考著,究竟這麼騙她是對還是錯。呵!」他苦笑。「她似乎真的沒把我當成男人,十分安心的與我同睡一間房,而今早我喚她起床時,她口中喚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哇!老兄,你真的為她傾倒了嗎?」吳奕樊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瞧,「你知不知道你完全變了個樣?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我不曉得,反正我就是十分在意她,這是事實。」
「那麼你干脆向她坦承好了,也省得害我不但追不到江雲琮,還得背負著想腳踏兩條船的罪名。」吳奕樊忍不住抱怨,這件事害他每回約江雲琮都吃閉門羹,嘔斃了!
「可是我又擔心,若真告訴她實情,後果會更不堪設想,倘若她因此離我而去,那……」余君屏住氣息,不敢再想下去。
「听著,君。」吳奕樊與他正視,「你得搞清楚,現在你和她是在進行一場交易,你們並非真的夫妻。當初你一時惡作劇而扯了謊,如今你無論是要坦承或是圓這個謊都是兩難。你必須明白,是你讓她相信你是同性戀,她理所當然的也不會愛上你,而若她另外有要好的男朋友,那更是應該的。」
余君咬咬牙。奕樊說的沒錯,他們之間僅是一場交易,他有何權力束縛子?
「而且,你也沒理由氣項,跟她嘔氣,這樣只會讓你們之間的氣氛更僵,何必呢?如果你不願見到一個你完全不了解的她,不想見她周旋在別的男人之間,那麼你必須做的就是坦承,當然,前提是你必須能接受之後種種可能發生的結果,包括——她的離去。」吳奕樊提出了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