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李姐。」項微笑的喚了一聲。
「原先我還挺擔心他呢,呵呵,現下遇著了你,他就有希望安定下來了。」李桂香兀自興奮的說。項听得一頭霧水,搞不懂她在說什麼,更不知她在高興些什麼。
「對了,余總還在里頭等你。來,我帶你進去吧。」李桂香牽起她的手就走。
將項帶進總經理室後,李桂香馬上轉身出去,不多作停留。
而項忽然被丟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很訝異你會主動來找我。」見到了她,余君驀然心情大好。
項做了個深呼吸,調適好心情,才道︰「也是突然的念頭,想找你訴訴苦,不妨礙你工作吧?」
她走向他座位後的一大片落地窗,望著底下渺小的街景。有懼高癥的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刺激感,讓她既愛看,心底卻又毛毛的。
「不礙事,我才忙完一批公文,正打算先歇會兒。」余君站了起來,與她一起看向窗外。听她說要找他訴苦,竟令他感到一陣窩心。
「這里好高喔。」項眯起眼,無意識的道出這句話。
他無語地陪她站著。
良久,她才回過神轉向他。
「你有沒有過被逼婚的經驗?」項直視余君,問出這個令她不愉快的話題。
「逼婚?你怎會問這個問題?」他十分好奇,知道她沒事絕不會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被逼婚啦,」項神情哀戚,卻語氣輕松的道。
「是嗎?要不要說來听听?」
「唔…!」她嘟著嘴搖搖頭,「我好煩,不想再說了,我要听你說。」
余君挑了挑眉。「听我說?」
「嗯。」她點點頭,「你事業做這麼大,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有被逼婚的經驗才是。」
他沉思了會兒才微笑道︰「是啊,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常被逼婚。我爸在一年多前去世了,一位世伯為了完成我爸的遺願,一直逼迫我娶妻,因為待我成家之後,便可順理成章的接下余氏總裁的位子。」余君毫無隱瞞。
「是嗎?那你為何遲遲不肯結婚?可以接下總裁的位子耶!」項不懂,只要成家就可以擁有整個企業,這麼卯死的好條件,任誰也會答應的。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女人。」他照實回答。
「不喜歡女人?難道你喜歡男人?」項隨口問出。
余君臉色一沉,心中突然浮出了一絲頑皮的想法,想整整她。
見他因自己說的話而臉色大變,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是我亂說的,你別在意好不好?」
見余君仍板著臉,她不禁心中有點不安。
「喂,你不會是那麼沒度量吧?別生氣好不好?我說了人家不是故意的。」項邊說邊偷瞄他,瞧他的反應。
余君筆意重重嘆了口氣,撇過頭去。
「喂,」她拉拉他的衣袖,「你是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
「其實……我……哎!」他欲言又止。
「什麼啦?你到底要說什麼?」項被挑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我……」余君一雙濃眉幾乎糾結在一塊兒,「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來到沙發坐下。
見他如此反常,項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旁,心中的怪異感揮之不去。「其實……」余君似乎考慮許久才決定說出口,「我看我也別瞞你了,你剛剛所說的……沒錯。」
「嘎?我剛剛說了什麼?」項仿佛置身五里霧中,尚理不出頭緒。過了一會兒,她才驚叫一聲,「什麼?!」
發覺自己叫得太大聲,她趕緊用手捂住因驚訝而張得大大的嘴,雙眼則不敢置信的眨呀眨的猛盯著他瞧。
「你是說,你是那個……嗯,Gay?」項輕聲細語,仿佛怕遭人竊听似的。
余君好似有難以決定的重大事件,說︰「嗯,沒錯。我說過,我當你是我的朋友,我重視你,也希望你體會我的感受,能否請你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外界是不知道此事的,若他們知道了……」
「你放心!」項舉起手保證,「我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只是……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你是……」她到現在還是感到暈頭轉向的,今天的「驚愕」之事實在太多,若非她心髒還算挺強的,早就支撐不住而昏倒在地。
「我知道,你會訝異是應該的,我當初知道自己的……傾向時,也是同樣驚愕。」他站起來,轉過身子背對著她,故作哀傷狀,實則偷笑不已。自己這麼耍她,會不會太壞了呢?
「你……那麼你……就讓自己這麼著了嗎?」項試探的詢問。天啊!她真看不出他竟會是Gay!
「難道你討厭我,輕視我嗎?」余君猛地一旋身,捉住她的雙肩,神情益加痛苦不安。
「不、不,我沒有這種想法。」她連忙解釋,「我向來提倡愛己所選、選己所愛,就算同性之間相愛也是如此,我並不會排斥同性戀者。只是……我真的是太吃驚了,你也別誤會我、懷疑我,好嗎?」
「听你這麼說,我就能松口氣了。」余君放開緊捉住她雙肩的手,「其實我也曾想要和女人相處,怎知我所認識的女人,都只是覬覦我背後的企業、家產,沒一個是真心的愛我。」他略顯感傷的說。
「不會那麼慘吧?」項安慰著他,「應該有女孩子是真心愛你的人,而非你的錢。」
「也許吧!」他又嘆了口氣,「可我卻未遇著呀!」
「喂,你別這樣嘛!」她拍拍他的肩膀,試著給他鼓勵。
「我已經不想再嘗試了。相反的,和男人在一起,有種我和女人相處時所得不到的自在感,所以,我寧可和男人一塊兒生活。」余君說得煞有其事似的,連他都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演技。
「是嗎?那麼……你的……嗯,愛人是誰?」項好奇的問。
「君,這份企畫案你一定得親自瞧瞧才行。」
第三者突然闖入,打斷他們的談話,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停頓了約莫十來秒,突然出現的吳奕樊才首先打破僵局。
「原來你有客人。」他微笑的轉向她,「項小姐,你好。」
氣氛仍然一片沉寂。
項突然像是悟出什麼般大叫,「天哪!他……他……」她指著吳奕樊,說不出話來。
而余君也了解她要表達之意,點了點頭,「沒錯,奕樊就是我的愛人。」
他還不忘偷偷使眼色給吳奕樊,警告好友得謹慎行事。
吳奕樊雖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接收到余君傳遞過來的訊息,只得被迫加入這場戲。
「呃……君,你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嗎?」不知發生何事,他只好問這種模稜兩可的問題。
「嗯。」余君點點頭,暗自為他的上道贊許一番。「我已經把我們的事都告訴她了。」
現場又是一片沉寂。
「不對呀!」項再次大叫,「可是他想追子琮耶!」她不滿的指控吳奕樊。
吳奕樊一愣,呃,他想追求江雲琮有罪嗎?他根本搞不懂究竟君在玩啥把戲。
項將吳奕樊的「變臉」解讀成心虛,當下認定他是殺千刀的負心漢。
余君為了避免橫生枝節,馬上當機立斷,「你還是先下去吧。」
听到這句話,吳奕樊頓時倍感如釋重負,「好,那我等會兒再來找你。」才說完,他速度極快地閃出門外。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吳奕樊同時愛著你也想追子琮?」她不平的問,已經相信余君是Gay。
「就是這麼一回事,如你所見,奕樊是雙性戀,他愛男人,也愛女人。」他實在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了,能如此隨機應變,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