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她的公寓後,尼克替她拿下披肩,自己也解開西裝外套。羅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興奮的戰栗。她轉身走到窗戶邊,想要穩定自己的心緒,然後她听到尼克走了過來。「要不要喝杯酒?」她微顫著聲音問道。
「不。」他的手已經圈上她的腰,把她環在懷里,低頭輕吻她的太陽穴。羅蘭的呼吸變得急促不安,感覺他的吻拂過她的耳朵,然後落在頸背上。他的手則懶洋洋地在她身上游走。他的非常輕柔,可是當他的手指拂過她的胸前時,羅蘭卻感覺到渾身散發的熱力緊緊地向她襲來,不由得燻然欲醉。
當他扳過她的肩,如饑似渴地吻她時,羅蘭心底涌起一股既愛他、又怕失去他的激情,驅使她拱身迎向他,狂烈地迎合他蓬勃的熱愛。她的舌頭舌忝著他濡濕的唇,一雙手緊緊纏在他肩上,感覺他厚實的肌肉緊緊繃著,仿佛蓄勢待發的山豹。
再激情的心底深處,尼克多少感到羅蘭吻他的樣子截然不同于以往。她性感地扭著身子挑逗他,刺激他的亢奮。然後她的手落在他的襯衫上,開始去解扣子。
尼克望著她優雅的雙手,不由記起哈柏溫泉那個羞澀的女孩。她似乎進步得太快了。她有過多少經驗?
懊惱與失望兜頭潑下,他的手覆在她手上,阻住她的動作。「給我一杯酒好嗎?」他說,痛恨自己對她竟然會這樣想。
羅蘭被他聲音里那份疲倦、挫敗的恨意嚇著了。可是當她一頭霧水地替他倒酒時,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手里的杯子滑下去。「讓我們說明白,省得我胡思亂想。他們到底有多少?」他說。
羅蘭注視他。「什麼多少?」
「你的情人!」他狠狠地迸出口。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說她的道德標準太幼稚,不是說男人喜歡有經驗的女人嗎?現在他卻在計較了,因為他在乎。
羅蘭不知該狠狠揍他一拳,還是哈哈大校然而她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多少又有什麼差別?」她舉著酒杯,天真地看著他。「在哈柏溫泉的時候,你不是告訴我,男人喜歡有經驗的女人?」
「沒錯。」他說。陰郁地看著杯中的冰塊。
「你還說,」她繼續說,對他嫣然一笑。「女人也有根男人一樣的,我們一樣有權利求得滿足,不論跟誰都可以。」
「羅蘭,」他低聲警告她。「我只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我不在乎答案是什麼,我就是要一個答案,免得胡思亂想。告訴我有多少人?告訴我你是否喜歡他們,只要告訴我就好,我不會怪你。」
你不會才怪!羅蘭快樂地想著。「你當然不可以怪我,」她輕快地說。「你自己說過可以的。」
「我知道我說過什麼。」他簡短的說。「現在,到底有多少?」
她飛快的望他一眼,裝出對他的口氣感到困惑的神色。「只有一個。」
憤怒的悔恨在他眼底燃燒,他覺得自己仿佛迎面被人痛擊了一拳。「你……你喜歡他嗎?」
「我想那是我愛他。」羅蘭輕快地說,喝了一口酒。
「好吧!讓我們忘了他。」
「你忘得了嗎?」
「我會……過一陣子就會。」
「你是什麼意思呀,過一陣子?你說女人要滿足身體的並不是呀!」
「我記得我說過什麼,該死!」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生氣?你沒對我說謊吧?」
「我沒說謊。」他說,恨恨地吞了一口酒。「我那時的確是相信這一套。」
「為什麼?」她刺激他。
「因為那樣想比較方便,」他月兌口而出。「因為那時我還沒愛上你。」
羅蘭從未像這一刻這麼愛他。
「你不想听听他的事?」
「不想。」他冷冷地說。
她的眼楮閃閃發亮,卻小心往後退,躲開他伸手可及的範圍。「你一定會覺得他不錯。他又黑又高又壯,像你一樣,溫文爾雅,見過世面,他的名字是……」
「我不要听!」他轉頭一拳捶在吧台上。
「辛尼克。」她輕聲道出。
一陣狂喜掠過心頭,直令尼克不知所措。他轉過頭來,羅蘭就站在客廳中央,一個身穿黑天鵝絨緊身衣的天使,每一道優雅的曲線都散發出不自覺的魅力。然而她另有一股高雅、安詳的尊貴,讓她免于淪為男人的玩物。
因為她愛他。
他可以當她是情婦,也可以當她是妻子。在心底他已知道她將是他的新娘,任何其它的形式只會污辱她的尊貴。她那玲瓏美妙的胴體只給過他一人,對于這般厚愛,他不能隨便以一種曖昧的關系回報她。雖然她那麼年輕,她卻聰明得不跟他玩游戲。她執著、意志堅決、勇氣過人,過去這幾個星期以來,他已經領教到了。他愛她。
他靜靜望著她,長長吐出一口氣。「羅蘭,」他嚴肅地開始說。「我要四個女兒,每個都要有圓滾滾的藍綠眼楮,小小的鼻頭上架著老學究眼鏡。還有,我偏愛你那頭紅色的頭發,所以如果你能夠設法——」他看見她眼里蓄滿不信的喜悅的淚珠,一把將她摟在懷里,緊緊壓在他的心口上,跟他分享一樣激動的感覺。「親愛的,別哭,請你不要哭。」他喑啞低語,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的唇上。記起這才是羅蘭第二次的經驗,他決定不要太急躁,便打橫把她抱了起來,走向樓上的臥室。
他把她放下時,嘴唇仍緊緊纏住她的。當她的推擦過他的,那種敏銳的刺激令他頓時呼吸急促。他開始月兌下衣服,羅蘭也在他如焚的凝視中寬衣解帶。等到蕾絲內衣掉落在地板上,她抬起眼楮,澄然無暇地看著他。
一股錐心刺骨的溫柔涌上尼克心頭,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顫抖的手指拂過她光潔的肌膚。幾個星期之後,頑強不馴的羅蘭終于在此刻化作一汪溫柔的水,任他掬飲。愛情閃爍在她眼底,是那麼強烈的愛,同時讓他自負而又謙虛的愛。「羅蘭,」他低沉的聲音里有種新鮮而生疏的感情。「我也愛你。」
她的回答是雙手滑上他赤果的胸膛,手臂環住他的頸項,把全部的自己緊緊貼住他亢奮、堅硬的軀體,為他點上一簇不可收拾的欲火。為了緩和自己排山倒海的激情,尼克低下頭親吻她。她柔軟的唇瓣張開來,他的舌頭滑進去,甜蜜深情地品嘗,然後退回來,……然後更熱烈、更深切地伸進去。
在驚濤駭浪的中翻滾的羅蘭隱隱知道,今晚的尼克和哈柏溫泉的那一夜迥然不同。那晚他操縱她的身體就像音樂家操縱熟悉的樂器一樣,技巧嫻熟。可是今夜他的動作中有種令人心疼的溫柔。哈柏溫泉的他感情內斂,今夜的他有一股跟她一般不可收拾的愛。
他的唇舌滑過她胸前,在雙峰周圍徘徊不去。羅蘭無力再想下去了,她的手指痙攣地插進他的頭發,把他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我是那麼想要你。」
他嘎啞的聲音教她瘋狂,而他溫存的低語直絞入羅蘭的五髒六腑。他探索的手指,纏綿的舌與唇越來越令她迷離恍惚,把她帶到遙遠的仙界,那兒除了他的愛,別無所有。
第二天一大早,羅蘭就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她的手橫過尼克赤果的胸膛,拿起話筒。「是吉姆,找你的。」她說,把話筒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