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在一種愉快的模糊狀態中度過。車子一路飛馳,芳香的風吹在他們臉上,吹亂了他們的頭發,他們閑閑地聊著,什麼都說到了,也好象什麼都沒有談到。
不過,羅蘭注意到,話題只要一扯到尼克個人的身上,他就不大喜歡往下談。弄了半天,她只知道,他的父親在他四歲時亡故,而撫養他成人的祖父母也在數年前過世。
到格陵鎮時,尼克說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就可以到哈柏溫泉的目的,他在一家小雜貨店前停住車子,他出來時,羅蘭看見他買了兩罐可樂和一包煙。他又開了幾英里,來到一處野餐營地,他在一張木制餐桌旁停車,他們一起下了車。
「這真是一個好天氣,不是嗎?」羅蘭仰頭看看點綴在蔚藍晴空上的點點白雲。她看向尼克,發現他正縱容的笑看著她。
對他那種玩厭了的態度,她並不想深究,只說︰「在我的家鄉,天空好象很少這麼藍,可能密蘇里畢竟比這兒南方還校」尼克將兩罐可樂都打開來,遞一罐給她,他閑適的靠坐在野餐桌上,羅蘭則試圖重拾幾分鐘前被打斷的話題。「你說你父親在你四歲時亡故,由祖父母養大了你,但是你母親怎麼樣啦?」
「沒怎麼樣!」他似乎不願多說,拿了一根煙含在嘴上,用手圈起來點火。
羅蘭看著那低下來的一頭濃發。很快的抬眼與他對視。「尼克,你對自己的事為什麼這麼難以溝通?」
他的一雙眼楮在煙霧里面微微眯了起來。「我難以溝通?這一百英里我差點沒把我的頭都說掉了。」
「但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你母親怎麼樣了?」
他哈哈大笑。「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一雙美得難以相信的眼楮?」
「有,而你是在逃避話題。」
「還有你也很會說話?」他沒理會她的批評繼續說。
「這並不值得驚訝,因為我父親是英文老師。」羅蘭嘆口起,對于他的故意打岔頗覺懊惱。
尼克看看天空,他的眼光瀏覽過樹林和杳無人跡的公路,最後才又看向羅蘭。「一直到但個小時前,我才發現我有多緊張,而開始放松下來。我真的需要遠離那一切,而象這樣跑開來。」
「你一直很辛苦的工作著?」
她的臉上充滿同情,尼克對她一笑——那種通了電的,會令她心跳加快的親切的笑。「你知道你是個一個很讓人輕松愉快的伴嗎?」他輕聲說。
當她覺得他電力十足時,他卻只認為她輕松愉快?這真不是叫人高興的事。「謝謝——我只是努力著不讓你在到達哈柏溫泉之前睡著了。」
「你可以在我們到達之後,再讓我睡。」他暗示著什麼似地說。
羅蘭的心髒撞擊著她的肋骨。「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我沒有令你很無聊。」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無聊。」他的聲音性感的低沉了下來。「事實上,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做,那是自從昨天晚上,我拿著你的東尼水轉身看到你忍著不去嘲笑我的震驚時,我就一直想做的一件事。」
羅蘭雖然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態,她仍知道他想吻她。他從她無力的手中拿走她的可樂,放在木桌上,然後將她輕輕的拉入他的兩腿之間。她的臀側擦過他堅硬的大腿內側,使她全身的神經系統發出驚人的警告訊號。他的手無比溫柔的滑上她的肩,握住她。在無助的期待中,她看著他堅定性感的唇緩緩向她降下來。
他的唇覆住她的,以一種懶洋洋的誘哄,卻又專注得驚人的堅持移動著、探索著,羅蘭徒勞無功的想要抓回那已逃得無影無蹤的理智,可是當他的舌頭滑過她的唇,她已注定要打敗仗了。
她不自覺的申吟一聲,依向他,任由他分開她的唇。他的反應是即刻立現的,他的手臂收緊,將她囚在他的胸前,他的嘴同時饑渴的張了開來,舌頭侵入她的嘴內,著她的。羅蘭體內的什麼東西爆炸了,她的身體拱向他,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頸項,手指伸入他頸背的頭發中,急切的反應著他饑渴的嘴。
尼克終于抬起頭來時,羅蘭覺得自己象被這個吻給烙上了印記,永遠的成了他的俘虜。內心翻騰的各種情緒使她顫抖,她將前額抵在他肩上,他溫熱的唇拂過她的面頰到達她的鬢邊,再往下捉弄的啃舐著她的耳垂。而後他沙啞的笑聲出現在她的耳邊。「看來我該向你道歉了,羅蘭。」
她向後靠在他的手臂中,抬頭上望著他。帶著煙霧的灰色眼眸注視著她,眼半垂著、充滿激情,雖然仍在微笑,但那笑容帶著警戒,和一些自我解嘲。
「你為什麼該向我道歉?」
他的手在她的背部懶洋洋的上下著。「因為就算你曾保證你並不天真,但一直到幾分鐘前,我仍在擔心這個周末你很可能會應付不了——也可能會比你理應承受的更多。」
羅蘭仍因那個吻而有些暈眩,她輕聲問︰「那幾分鐘後的‘現在’,你又是什麼想法?」
「我在想,」他嘲弄的低喃道。「應付不了的可能會是我了。」他望入她閃閃發亮的藍眼,自己的眼楮亦因反應強烈而暗下來。「我也在想,你如果再這樣繼續看著我,我們很可能會晚兩個小時才到得了哈柏溫泉。」
他的眼光瞥向路旁一家汽車旅館的招牌,但羅蘭甚至來不及驚慌,他已舉起手放下她的太陽鏡。「你這對眼楮讓我毫無招架的能力。」他以幽默卻又認真的口氣說。
然後,他拉住她的手臂往汽車走去。
羅蘭癱在她的座位上,覺得自己好象剛由一場颶風中聲還。汽車引擎吼了起來,她強迫自己放松下來,並理智的思考。擺在她面前的立刻就有兩個問題︰第一,尼克現任已有意在這個周末將她帶上他的床,在他的想法中,這根本已是不必思考的定論。當然,她大可以在時間到來的時候拒絕他。但第二個問題也在這里︰她好象並不想拒絕。她從不曾對任何一個男人這麼著迷,也不曾只因一個吻就這麼神魂顛倒,更不曾如此渴望一個男人對她。
她望著尼克握住方向盤的堅定而能干的手,再轉向他粗獷英俊的側面。他是那麼迷人,那麼的充滿男性那種壓抑不住的生命力,任何女人一見到他,大概都會迫不及待的想跟他上床,甚至不會要求他要有感情上的投入。她總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征服吧?會嗎?
一朵惆悵的微笑出現在羅蘭的唇邊,他認命轉頭面向窗外。每個人都經常說,她是那麼的聰明和理智,結果她卻是坐在這里,竟已開始計劃如何讓尼克愛上她。……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愛上他了。
「羅蘭,我這邊的車廂變得好寂寞呀,你在想什麼呢?」
仍沉靜的思考著他們的命運終將如何的羅蘭轉過臉來,微微而笑的搖搖頭。「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嚇死的。」
羅蘭決定只談論家人,然而尼克對自己卻絕口不提。
等到她坎井密西根湖碧波粼粼,輕拂沙灘時,天大的心事也都放到一旁去了。「再五分鐘就到了。」尼克說著將車從公路轉向一條保養良好的鄉間小徑,兩旁有松樹夾道。幾分鐘後,他又左轉進入一條私家車道。整整一英里路上,兩旁植著修剪整齊的山梨,樹上垂著累累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