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慮,我們是非常強大的,」西麗安說。「倘若我們能使艾里阿爾斯和瓦特爾斯兩個部落聯合起來,我們就會比任何部落有兩倍的力量。」
朱拉仔細考慮一番,最後說︰「這些先不要告訴杰拉爾特。」她不希望讓她哥哥知道,否則就會引起麻煩,似乎他不忠于她的哥哥。「你已經告訴過羅恩嗎?除了我們三個人還有誰去?」
「當然還有達勒。」西麗安說,「布萊塔一定希望見到她的兒子。她不會傷害他。」
「除非布萊塔認為他不象艾里阿爾人。還有誰?」
「足夠了,」西麗安說。「我們不需要興師動眾,人越少越好,便于行動。現在我們告訴羅恩嗎?就是說,他能從婦女中得到支持。我沒有和地結婚也許並不是壞事,我想,我可以克制自己的嫉妒。」
朱拉向遠處看去,陽光照射在羅恩的金色頭發上。這時他正被一些年輕姑娘包圍著。她想,他大概需要得到婦女們的幫助。
「一群傻頭傻腦的姑娘,」朱拉低聲說。「好吧,讓我告訴他,我們跟他前去瓦特爾斯。」
她們把羅恩找到朱拉姨媽家里,避開喧鬧的人群。
當羅恩听過西麗安和朱拉的打算後,他的藍眼楮幾乎變成黑色的。「我由兩名婦女和我妻子從前的未婚夫陪同,偷偷模模潛入布萊塔的帳篷嗎?」他搖著他的頭說,「那樣,天空要下黑雨,樹林要枯萎變黑……」
「羅恩,」西麗安說,「你不要輕視我們。我知道穿越森林的小路,達勒是是布萊塔的兒子,朱拉身體強壯、敏捷,和……」
「一個女人!」他喊叫著。「你們蘭康尼亞人難道不了解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嗎?婦女不能打仗!」
「我比賽沒有贏嗎?用棒桿比賽也是要流血的!」朱拉用眼楮盯著他,「我們不怕流血,我們也能打仗!」
「注意,你是個女人,應該使用女人的語言。」他厲聲說,接著回頭看西麗安。「我要帶著我自己的人去。我了解他們,他們服從我的命令。你只給我們一張地圖就行了。達勒當然可以去,如果我不擔心我背後挨刀子的話。」
「你是指責達勒?……」朱拉不服氣地爭辯說。西麗安制止住她。
「我不用畫地圖,瓦特爾斯的地形全部記在我的腦海浬。秘密會見布萊塔是你爭取她的唯一機會,我把你領到她那里。達勒必須去,因為布萊塔是他的母親。」
「那末,我的妻子留下來!」羅恩結論式地說。
「不行,」西麗安說,「朱拉和我一起去,恰如你和男人間一塊工作,有朱拉和我合作會更好些。」
朱拉向後靠在椅子上,背依著牆。她知道她將會勝利,因為西麗安是羅恩需要的,只要她堅持,他就不得不答應。
第九章
這天夜間,朱拉整夜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心神也很不安寧,不時豎起耳朵傾听有無開門的聲音,期待著羅恩回來。但他一直沒有影兒。拂曉前一小時,她下床,踮著腳小心翼翼地走出門外。她想,這個英國人不和她睡覺,又會提出奇怪的理由,如果他使她丟臉,接觸別的女人,她一定要殺死他。
人們胡亂躺在各處,她仔細查看了一遍,竟然沒有羅恩。她叫醒西麗安,請她幫她尋找。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太陽已高懸在明淨的天空,村子里飄起輕柔的炊煙,人們也都從沉睡中醒來,但她們始終沒有找到羅恩。西麗安搖搖頭,朱拉則皺起眉頭。後來她找到了羅恩的小蒙哥馬利。這個黑皮膚的孩子正在為他的戰馬梳辮子。
「他在什麼地方?」朱拉問。
蒙哥馬利顯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國王不是和你睡在一起嗎?」
朱拉開始產生疑心︰「你最後看見他是什麼時候?」
「我起床以前。」他打個呵欠說,「他好象要進行艱苦的長途……我想……」這個男孩子突然停止不說了,感覺有些為難。
「他騎著他那匹栗色馬走的?他準備去什麼地方?」
「可能……」蒙哥馬利遲疑著,目不轉楮地看著朱拉。
蒙哥馬利的神態泄露了秘密。「這個傻瓜一定是單獨到瓦特爾斯去了,我知道他會這樣干的。」朱拉自言自語地咕噥道。
蒙哥馬利向她瞪一眼,抗議道︰「我主人不是傻瓜!」
朱拉說︰「他還沒有向我證明不是這樣。對他的行動,你必須保密,如果人們听說他單獨騎馬深入敵人的領土,他們就會騎馬去追趕他。我們必須說,他……他去打獵了。是的,我必須和他一起去,他不能一個人也不帶。」
「我不能說謊。」蒙哥馬利倔強地說。
朱拉發出一聲嘆息︰「說謊不是騎士的榮譽!但是這事關系到防止一場戰爭。該死的,我馬上就要去尋找他。如果四天以內我不能把他找回來,這里不需要派任何人去追我們。孩子,你能做到嗎?你象個男子漢嗎?」
「男子漢都說謊嗎?」蒙哥馬利問。
「男人應該勇敢地負起責任。你對他那些大鼻子騎士也不要泄密,即使需要搏斗。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做到。」
「我能做到,如果需要的話。」
「好,」朱拉說,「這里要盡可能保持平靜。背上我的馬鞍,給我拿一袋食品,等等,告訴所有的人,就說我和羅恩去打獵了。你留下保護人民,按我所囑咐的要呆那麼長久。」她望著蒙哥馬利的眼楮,以觀察她的命令是否被執行。雖然她覺得她比他大許多,但實際上她只大他兩歲。她用手指模模他的頭。「你確實是很少對我說謊。但這次不同,你只能說你的主人和我一塊走了,而且不知道我們會去什麼地方!」
蒙哥馬利望著朱拉,感覺她比自己沉著穩健得多。使她吃驚的是,他竟握起她的手,輕輕吻了吻。「我的主人是幸運的!」
朱拉有點慌亂,立刻抽回她的手。「你的舉動像我們艾里阿爾人,」她說,「我不想要混血兒小女圭女圭,快,把馬鞍給我背上,我要出發。」
當朱拉離開馬棚時,蒙哥馬利向她笑了。「蠻橫無禮的英國小伙子。」她說。
朱拉第一件事就是和西麗安進行爭辯。因為西麗安非要和朱拉一起去不可。但朱拉反復說,西麗安的缺席是無法向人們解釋的。
「我必須一個人去。你給我畫一張地圖,越快越好,我要立刻動身。」
西麗安邊畫地圖邊與朱拉爭論。「你怎麼能找到他?追上他?他比你已先走了幾個小時了。」
「一個金黃色頭發的英國人,你想他會佩戴鎧甲嗎?這只能靠運氣了。喂,西麗安,為我祈禱吧。如果他被殺死,那就意味著戰爭。艾里阿爾人民昨天還在稱贊他的甜言蜜語,但很快就只留下回憶了。」
「地圖畫完了,」西麗安說,接著緊緊擁抱朱拉。「對不起,不能同你一起前往。走吧,找到我們迷路的國王,把他安全帶回來。你穿什麼衣服?不需要化妝?」
朱拉咧著嘴笑了。「應該扮成一個厄爾坦斯婦女,那樣人們就會避開我。我姨媽存有厄爾坦斯人的衣服,我打算換上。」
西麗安吻了地朋友的面頰,「願你和上帝同在,不久就平安回來。」
朱拉騎著馬,小心翼翼地進入瓦特爾斯領土。
她穿著襤褸的舊厄爾坦斯婦女服裝,一段令人難聞的惡臭味散發回來,使她的馬搖頭擺尾盡力躲避。朱拉並不責怪它,因為她自己也有點忍受不住。這是她從她姨媽房間里找出的一套褪了色的、曾經是燦爛的女裝。按厄爾坦斯的習俗,服裝做好後,先要浸泡在豬圈的糞肥中,然後再放在水里搖動清洗,這樣就能保留下厄爾坦斯人所特有的氣味和顏色。朱拉聞著這嗆嗓子的味道,她明自了,難怪厄爾坦斯部落準許婦女單獨到處自由自在地游蕩。這種惡臭起了保護作用。沒有人貪求屬于厄爾坦斯人的任何東西。雖然他們也常有人被別的部落絞死,但那多是為了別的重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