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還有神刀狂龍。」既然要攪局,就攪大一些吧。鄔夜星有些壞心眼地笑。
邢念眾一想到神刀狂龍就苦了臉,上次他離開,就表示過他不會放棄,尤其在知道無艷和自己的事後,難保他不會發狂。一個發狂的男人,他看過一次就夠了,再多來個幾次,就是他有再多的命也是不夠用的。
「他是我的責任,由我應付。」無艷冷笑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鄔夜星毫不留情地說。
「內力我比不上他,但論劍法他不見得贏得了我。」
無艷傲然地說。
「你錯了,他之所以稱為神力,是因為他使得一手出神人化的刀法,如果他的神刀在手,我相信就連你師父都不見得能討得了便宜。」邢念眾搖頭道。
無艷一怔,她沒听過神刀狂龍使刀,但能有這種名號,看來他的刀法應是不差。然而她自幼被教導的殺人劍法,在殺人時的威力更強,即使是神刀,她也有信心一會。「就算他很厲害,我也不會怕他。」
「你是不用怕,反正有邢念眾在。」鄔夜星懶懶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無艷沉下臉,瞪著他說。
「就是你听到的那個意思。」鄔夜星回道。
無艷轉向邢念眾,認真地對他說︰「我和神刀狂龍的事,請你不要插手,我要自己對付他。」
邢念眾愣了愣,模模鼻子無奈地笑︰「我知道你想自己對付他,但是他會不會找我動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為什麼會那麼恨你?」是因為那個女人嗎?她很想這麼問,卻沒有將心底最想知道的事情問出來。
邢念眾眼神一黯,搖頭苦笑,「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可能是兩人之間的氣不合吧。」
他避重就輕的回答,讓她心中一悶,他心里隱藏著秘密,有關那個女人的事。
「我明白了,如果是這樣,當我和神刀狂龍見面時,你最好不要在場。」雖然心頭上泛著酸意,但她仍是裝作若無其事,只是淡淡地說。
邢念眾無奈地一笑,他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那個狂妄又氣勢凌人的男人,莫說她的武功不如他,光是她的美貌就可能刺激神刀狂龍起了掠奪之心,他又如何能放心。
有過前車之鑒,他絕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生。
「無艷,如果我和神刀狂龍要對決,你會讓我一個人去嗎?」邢念眾忽然問。
「當然不會。」無艷立刻回答。
「那就對了,你會擔心我,又怎能要我不擔心你呢?不論是你師父,還是神刀狂龍,或是任何對你有惡意的人,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所以不要再說不需要我的話。」他認真的望著她,語氣是不容反駁的堅定。
「我……只是不想讓你卷入我的麻煩中,我不想連累你。」她望著他,孤傲又堅強的眼神下有絲不安,她習慣自己解決麻煩,對他的依賴只讓她更加害怕,怕自己成了無骨的攀滕,那麼一旦他離開後,她又該怎麼辦?
他不是她的,終究會走,不是嗎?
「你在害怕什麼?」他總覺得在她眼中總是隱藏著哀傷,但面對他時卻又故作堅強,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會讓他覺得心痛嗎?
無艷慌張的低下頭,強笑道︰「我是冷情劍,會怕什麼呢,你想太多了。」
「無艷……」
「咳咳!你們兩個想要談心事,等私底下再說好嗎?」鄔夜星縱使不排斥當隱形人,但也沒有興趣听別人情活綿綿。
無艷聞言松了口氣,抬頭揚唇笑︰「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
說罷,她像逃避什麼似的率先離開,邢念眾看著她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輕蹙。
第七章
時序轉入冬,庭院中的一株孤梅正含苞待放,準備在這淒冷的冬季里綻放幽雅。南方的氣候比北方溫暖,雖無風雪襲人,但夜風依然刺骨。
天清月明中,梅樹下的月影映著無艷持劍凝神的容姿,靜佇不動的姿態,就仿如一尊斂眉肅靜的玉美人,在月夜中懾人心魂。
靜佇良久之後,她睜開眼,收劍入鞘;練劍也無法平息她煩躁的心神,仰頭注視著天上明月,半晌,她轉身走向邢念眾住宿的廂房。但未到門邊,她又遲疑了,拳一握,不發一言地又轉身離去。
她想見他,卻又怕見他。藏在她心底的情感糾結,全顯映在她的眼中,她知道他看出來了,擔憂的神色全在他的眉宇之間,即使她再遲鈍也會明白。
心中的秘密是壓在心上的大石,一日日愈形沉重,而師父交代的任務、邢念眾的柔情,以及鄔夜星的懷疑目光,每一個都像是巨石般,一層層疊得她更加喘不過氣。
她要他的愛,即使是假的,她也得到了,然而心底又開始不滿足,冀求著更多,心中的貪獸真有饜足的一日嗎?
驀地,一聲冷笑刺破她的思緒,她像只備戰的野獸,豎眉齜牙地瞪向發聲處。
是他?神刀狂龍!
她急急瞥向身後的客房,輕吁口氣,他的出現顯然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神刀狂龍烈火似的紅眼盯著她上下打量,邪肆地勾著嘴角笑著。
「司徒無艷。」他毫無遲疑的喚她的名字。如果眼前這名絕色麗人不是司徒無艷,那他就不相信司徒無艷真能美過此女。
「你還真敢來。」她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不想驚擾到邢念眾。
他揚眉笑,似乎明白她的用意,「不想讓邢念眾發現我們見面嗎?」
「你要找的人是我,與他無關。」她昂首冷然地說。
「哼!傳言果然不假,你的心偏向邢念眾那家伙身上了。」他雖是笑著,眼神卻燒著怒火。
無艷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他是哪里好,你們竟然都心偏著他。」他陰鷙地盯著她。
「‘你們’是指誰?」無艷的心狂跳,邢念眾不說,卻不表示她不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神刀狂龍驀地輕笑起來,「想知道?」
「要說不說隨你。」她壓下心中的渴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想知道就跟我來。」說罷,他轉身一躍,翻過低牆。
無艷嘴角一撇,同樣躍上矮牆迫了出去。
離客棧有一段距離後,他才停下步伐,轉身有趣的看著跟來的無艷。
「說吧。」無艷盯著他說。
神刀狂龍涼涼地一笑,滿是興味的看著她︰「真沒想到你會為了邢念眾的事自投羅網,你這樣子為他,反而讓我更想要得到你了。」
「你得不到我的,因為我會殺了你。」無艷殺氣凜冽地道。
「是嗎?我神刀狂龍還沒有得不到的女人,邢念眾的未婚妻我一樣都可以讓她自動跟了我,何況你呢。」他狂妄的笑道,盯著她的眼並沒有特別的感情,只是一種掠奪他人之物的。
「未婚妻?」無艷一震,瞪大眼看他。
「他有未婚妻?」她一直以為邢念眾是個不知情愛為何物的男人,沒想到他竟然有未婚妻。
「沒錯,他曾經有過未婚妻。」神刀狂龍揚眉笑。
「你說曾經,那表示他們已經解除婚約了?’’聞言,她那顆被嫉妒啃噬的心才又恢復平靜。
「那個笨女人因為愛上我,怕人非議,所以尋死了。」
他的語氣淡然的好像事不關已,听得無艷不由得惱怒,就是有這種視女子為玩物的男人,世間才會有這麼多可憐的女子。
「她是為你而死,你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咬牙怒視他。
神刀狂龍仰頭大笑。感情?他從不知道什麼叫感情。女人,不過是解悶的玩意,誰會認真呢,這世上多的是美人,只要他點頭,自然會有成群女子匍匐在他腳下,他還會在乎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