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霽萬般不舍地緊摟著她,給予她無聲的鼓勵。
他只知道身為孤兒的人一向在物質方面無法和有正常家庭的小孩相比,殊不知心里的感受其實才是令孤兒們喘不過氣、打從心底自卑的原因。
天啊,他氣,他好氣自己沒能早一點認識她、呵護她,成為她後天的精神支柱,為她補足先天的缺失。
他輕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談談你的心願藍圖好嗎?」
「嗯。」
說到心願,她的美眸一掃淚意,迸射出兩道晶亮的光芒。「我想要親手做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然後送給孤兒院里的弟弟妹妹們,讓他們有種被親人關愛的感覺,給予他們溫暖。」
「吟江。」原來這才是她立願學服裝設計的原因!霎時,任霽對她的觀感有了改變,贊賞地擁緊她。「既是要幫助孤兒院,我可以給你一筆錢捐……」
「不,我只想靠自己的雙手來達成心願。」她斷然拒絕他的資助,不單是為了靠一己之力完成心願,更不想與他牽扯太多。
「我們結婚吧!」
她抬眸,美麗的臉龐有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結、結婚?」
「是的,結婚。」眉帶喜色,他態度堅決地說︰「待會兒我們就打電話給爸媽,讓他們知道這個好消息,相信他們一定會笑不攏嘴,馬上搭飛機回來。」
「你不必這麼入戲吧?」
斂去喜色,他一臉凝重反問︰「你以為我的求婚只是在演戲?」
「難道不是嗎?」
「不是!」他怒吼。
「你凶什麼啦!」瞪著他,耳膜飽受摧殘的她不滿地駁斥︰「你不必為了負責任而娶我,我更不會怪你奪、奪去我的清白。」
「你懷疑我娶你的動機僅是為了負責任?」那他這陣子來的努力、改變,她都沒感覺、沒被感動嗎?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肯定?「說清楚點!」他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說。
「別忘記你在哪兒拉我回家的。」她暗示他的風流樣她全看見了。
「你看見了?」
「是瞎子才會看不見。」
他是天生的發光體,身旁還有個嬌滴滴,艷光四射的美人兒陪伴著,想不吸引其他人注意實在很難。
再者,合約里明載著他們互不干涉彼此,更不能牽制對方的自由,所以縱使心痛,她那時也只能當作沒看見他
只是她又如何料想得到,在她一心漠視他的風流行徑時,他竟霸道地拉著她回家,然後奪走她的清白。
「你在吃醋?」這個意外發現讓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才、才沒有,誰會為你吃醋啊!你、你又不是我的誰。」
「你敢再說一次看看。」人都已讓他「吃」了,還想撇清關系。
「本來就是,我又沒……」她的辯駁教他一記火辣,帶著懲罰意味兒十足的熱吻給打斷,並被吻得暈頭轉向。
「唔——」
熱吻持續,被吻得全身酥軟的柳吟江忽地發現,任霽的唇不知何時已侵上她誘人的胸部,隔著衣服挑逗起她;霎時,她的理智迅速回籠。
「別、別這樣。」她努力推拒著,小臉則紅似隻果。
「別怎樣?」
他並未依言放過她,反倒用雙手圈住她的細腰,在她的豐滿的柔軟上落下大膽狂熱的索吻,引惹她輕顫。
「不,別,別再……」
她想推開他,卻似中蠱毒般全身癱軟無力,幾乎要化成一攤水;她知道再不推開他,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吟江,我想再要你。」
「我、我不要你。」猛地,在他怔愕之際,她終于推開他,側身狠心地打擊著他。「我對你根本沒感覺,只是一時意亂情迷,請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你、你真的對我沒感覺?」任霽把她扳個方向,和自己面對面。
「我……」說沒感覺是騙人的。
面對他,她只覺得心虛,一心閃躲不敢迎視他深邃的眼眸,卻因為被他雙手箝制住而無法如願。
「看著我!」他低吼命令著。
萬般不得已,柳吟江被動地迎視他,發現他黑如子夜般的瞳眸飽含深情蜜意,教她幾乎失足跌進那黑潭中。
「我愛你。」第一回,他主動坦承對她的愛,神情誠摯得不容人置疑。
「不,你只是一時迷亂而已,不是的、不是的!」
他的告白教她心慌得想逃,卻被他狠狠揪住。
苞著一記火辣,粗蠻的熱吻欺壓而下,使她再度墜入狂亂的情海中。
「你還能說這只是迷亂嗎?」一吻結束,他痛聲反問。
「我……」一把將他推開,她快步退離他三步之遠。「這、這是不對的。」
「哪里不對?」愛她不對?
「你、你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搞、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所、所以……」
「所以你拒絕我?」他生氣地縮短她刻意拉開的距離,然而他一進她則一退,氣得他橫眉豎目,冷聲低喝︰「再退一步你試試看!」
他這一吼如雷震耳,當場讓她嚇得僵立在原地,連氣也不敢哼。
薄唇滿意一勾,他心想這還差不多,誰說女人都是吃軟不吃硬,像他愛上的這個不就是吃硬不吃軟,凶一凶听話多了。
「吟江。」大掌壓上她的細肩,他略感挫敗地坦承︰「雖然過去的我確實很花心、很風流,但我從不主動吻女人,尤其是深吻。」
他都已經放下高傲的自尊,如此毫不隱瞞地坦承愛意,她若再鑽牛角尖,說真的,他會氣血攻心身亡。
「你、你別忘記喔,合、合約里注明如果你侵犯我,你的財產和任氏全歸我所有,你忘啦?」
漾起一抹假笑,她故意拿這理由來拒絕他,同時也提醒他即將失去所有,希望他能恢復理智,忘卻一時的沖動知難而退。
「只要我們結婚,我的就是你的。」意思即是,他不在乎。
「你!你……」怎麼會這樣!
未加思索,無法接受戲劇性轉變的柳吟江急速奪門而出,留下一臉怔然的任霽。
是不是女人失去純真之身後就會死心地認定對方?
答案是——
NO!
將手里的香煙一彈,任霽的心情說有多悶就有多悶,因為自從他和柳吟江發生關系後,柳吟江就躲起他來,避免直接和他打照面。
一想起她……
可惡!
他一度以為她之所以逃走只是一時害羞,殊不知事實和他所想的有著天差地別,那女人根本是拒絕正視兩人之間的感情。
想他任霽一向在女人堆里吃香得很,而今卻栽在個女人手里,一個一心一意逃離他掌心的女人。
可想而知,柳吟江這一心逃避的舉動嚴重打擊著任霽。
他真後悔當初和她簽那啥鬼協議,現在倒成為她拒絕他的理由。
按下內線,他沉聲命令︰「匡翼,馬上過來;匡翼!」
久等不聞對方的回應聲,他忽地怒吼。
因為匡翼那家伙前天耳聞任瑜要結婚的消息時,已經緊急向他告假,越洋去挽回即將流逝的愛情。
Shit!連想找個一吐郁悶之氣的人也沒有。
當下,一股悶氣無從宣泄的他掄起拳頭,狠狠擊向堅硬的牆壁。
真是窩囊,沮喪極了!
第八章
倍覺窩囊卻又不願遭心愛之人繼續漠視,任霽終于拉下臉找上柳吟江,打算來個溫柔攻勢,豈知他卻看見令他心痛的一幕。
「你這是在做什麼?」
正在收拾衣物的她心口一震,頭也不敢抬地說︰「離開啊。」
離開?
俊臉鐵青,他的口氣變得不悅︰「你還是我的女朋友,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