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鷹沒忘,屬下只是怕陵裳小姐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她是該承受不住。」
「邪皇,容冷鷹大膽地說句話,您這樣刻意打擊炎日企業,不擇手段搞垮業炎剛,只怕陵裳小姐日後必定不能諒解您。」
相愛的兩人為了一方貪圖名利、權勢而分飛,值得嗎?
「過了今夜,我與她將形同陌路,何來諒解之說?」
縱橫商場、稱霸商場,惡意搞垮她的父親……業炎剛,是他計劃許久的陰謀,他絕不因迷戀她而一時心軟!是的,他要傷害業陵裳,讓業炎剛活在懊惱、愧疚的日子里,同時臣服于他,以彌補他曾犯下的滔天大錯。
「邪皇,您不能否認陵裳小姐對您而言已不再是顆棋子,而是個在您心房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啊!」
他看得出來,凌昊早已愛上她,只是不願正視這份感覺。
「大膽!」凌昊微眯的眸子進射出一道凌厲駭人的目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旁觀者清。」
「冷鷹!」
「既然邪皇不愛听,冷鷹不說就是。」
他是冷鷹的再造恩人,所以縱然心中對他頗有微辭,冷鷹還不至于太過逾矩。
「現在你可以去通知房里那個無知、天真的女人,告訴她,她父親病危的消息。」他說得淡然,不帶一絲感情。
「是。」冷鷹緩緩退出他的視線範圍。
在您心房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
業陵裳當真佔有他心窩的一角?
不,這是冷鷹的片面之詞,他怎麼可能愛上一個只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不可能!
然思及業陵裳在得知父親病危的消息後,可能會有的焦急反應,凌昊素來冷絕的心卻揪得老緊,隱隱作痛起來。
而這心痛如針扎的異樣感覺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他不懂,也不想明白。
第六章
從冷鷹口中得知父親突然心髒病發,匆匆趕回家的業陵裳一路上默默祈禱,就就希望父親可以平安無事。
「爹地!」心急如焚地直奔父親的房里,她難過得紅著眼眶,哽咽著問︰「好端端地,您、您怎麼會突然病發呢?」
患有心髒病的爹地一向小心控制著病情,這回會病發肯定受到的刺激不小,而且也讓他老人家措手不及。
「小、小裳,我的女兒。」滿布皺紋的老手無力地撫模著女兒的臉龐,業炎剛難過低訴︰「炎日、炎日完了,全完了啊!」
炎日完了?怎麼可能!
「爹地,您在開玩笑吧?」乍聞此訊,她神情一愣,而後不解追問︰「咱們炎日在您的領導之下,營運一向不錯,您一定是在尋女兒窮開心,是不?」
「不,是真的,真的呀!」思及此,悲從中來的業炎剛喉頭一緊,哽咽道出︰「近期公司的生意老讓人從中作梗,刻意以低價與咱們競爭,硬是搶走訂單,所以公司一再虧損。」
「可這些訂單應該都有簽合約,簽了合約對方若是違約不是得付咱們違約金嗎?」
通常違約金是訂金的好幾倍,沒幾個人付得起這筆龐大的數目。
「你說的沒錯,只是從中作梗的公司資金龐大,這點違約金對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對方是一心一意想擊垮炎日啊!」
「誰?是誰惡意打擊炎日?」
靜靜地看著女兒一會兒,他難過得緊閉雙眼。「是爹地不好,一時不慎才會讓對方有機可乘;現在炎日倒閉,往後可苦了你啊。」
「不!爹地,這不是您的錯,錯的是那用盡心機、狡猾設計您的惡人。」
雙手緊抱住臥病在床的父親,她忽地發覺他老人家老了許多,也憔悴許多;一顆心揪得死緊,她覺得好心疼、好心疼。
「年紀一大把才遭逢此變,唉——」
「爹地,您別失志呀,只要您把身體養好,他日您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東山再起……
唉!縱有滿腔熱血,只怕年老力衰的他也無能為力了。
老眼微張,業炎剛語帶愧疚地說︰「小裳,咱們炎日倒了,所有能變賣的家產爹地已全數變賣充當員工的資遣費,如今只剩下近郊那間小鮑寓可供咱們父女倆窩一窩,所以可得委屈你了。」
「別這麼說爹地,只要能和您在一起,小裳不怕吃苦。」她只是心疼年邁的父親不能安享晚年而已。
「有你這句話爹地就欣慰多了。」業炎剛淡淡一笑,體悟失去的就失去,一切只好以平常心去面對。
只是他雖這麼想,業陵裳可不;秀眉一皺,她激憤追問︰「爹地,到底是誰在對付炎日?」
「小裳,失去了就別再追究。」
「不可能!」牙一咬,她忿然斥道︰「我要知道是誰這麼奸詐,不擇手段搞垮您一生的心血。」
哪怕她只是個女流之輩,有生之年只要有機會,她定會一雪此仇!
「小裳,告訴爹地,你……和凌昊已交往至什麼程度?」
「這……」水眸微斂,她一臉羞澀。
「不用說了,爹地明白、爹地明白。」話聲甫落,痛心疾首的業炎剛落下不輕彈的男人淚。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爹地,您怎麼哭了?還有,您為什麼突然問起我和凌昊交往的事?」羞色一斂,她顯得極為不解。
「別問了,有些事情知道反而痛苦,不知道還快樂些,小裳。」
知道會痛苦,不知道還快樂些?
業陵裳不解,反復思忖著父親話里的涵義。
冷不防地,她的水眸掠過一抹了然之色,一顆心如被重石壓著似的難受。
難道凌昊和炎日企業倒閉有牽連?
紅唇微顫,她止不住發抖地探問著有意規避的父親︰「爹、爹地,炎日之所以會倒閉,是不是……和凌吳有關?」
業炎剛欲言又止。
然父親的沉默和遲疑,對她而言無疑是個肯定的答案。
當下,無法接受這驚人內幕的她失聲痛喊著︰「不!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是這種人。」
「小裳,事實擺在眼前,你不得不信阿!」
他心疼的不是倒閉的炎日企業,而是讓人給騙了感情、騙了清白之身的女兒;他疼愛有加的女兒啊!
「不,我不信。」情緒愈發激動的她雙手掩耳,拒絕再听父親對凌昊的指控,只因她深愛著凌昊,也堅信凌昊絕對是愛她的。
業炎剛見女兒如此固執,始終不听他的話,出于無奈之際,只好自枕下抽出一只牛皮紙袋遞給她。
「這是?」
她有股不好的預感,猶疑著不敢接過手。
「小裳。」深深嘆口氣,他臉色凝重、語重心長道︰「爹地希望你看完這些證據後,能夠平心靜氣地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從小被他捧在手心里呵護,如今卻成為她所愛之人利用的工具,繼而打擊著他辛苦創立的炎日企業,教他這做父親的怎能不心疼、不難過呢?
唉——
業陵裳雖然不希望這是真相,但為了證明父親所言屬實,遲疑一會兒後她仍是拿起牛皮紙袋,慢慢抽出里面的文件,一張、一張掃視。
霎時,她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整個人顯得極度驚愕。
不!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每看一張她的心就如被針扎般難受、如被刀割般疼痛。
她止不住顫抖的雙手突然一松,張張文件如雪片般紛飛,猶如她難過至極的心碎落一地。
瞬間,遭愛人背叛、利用的業陵裳淚水決堤。
UUU
業陵裳縴細的身子橫沖直撞,急速沖進凌宅。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的聲音很小、語氣很冷。
「我不懂你的意思。」俊臉微側,凌昊移開視線。
薄唇緊抿,他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