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芷麟蹙眉,靈燦的美眸泛上一層困惑,無法理解白蓮為何會這麼說。
見她一臉的不解,白蓮笑問︰「不懂?」
真的不懂,韓芷麟輕輕地搖了搖頭。
「傻孩子,以後你既會是媽咪的乖女兒,也會是媽咪的好媳婦,這樣你听懂了嗎?」白蓮慈藹地望著疼入心肝的寶貝。
原本,她也不曉得凌夜的女朋友就是韓芷麟,可是這幾天她忽然發現他每天一下班就往韓芷麟的房里走去,直到天亮才出門去上班;吃驚之余,連忙向阿旭追問,才證實了兩人的確在交往。為此,她可是高興得好幾天睡不著覺呢!
韓芷麟驚愕得瞠大雙眼,「媽、媽咪,您的意思是……」
「傻女孩,你都是阿夜的人了,他還能不負責嗎?」老眼往下一垂,白蓮直盯著她的肚皮道︰「說不定這里頭已經有了我的寶貝金孫呢!」
聞言,韓芷轔又是一驚。
「媽咪!您知道我和凌夜……」
「我人老了,眼楮可沒瞎喔!」她再也不用擔心女兒會離開她身邊了,真好!
「您不怪芷麟?」
「傻女兒!你能和阿夜兩情相悅,媽咪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倒是阿夜這小子一向自由慣了,對女人從沒動過心,如今他鍾情於你,你可要好好幫媽咪照顧他呀!」
鍾情?兩情相悅?
不,不是這樣的.
她和凌夜之間只是男歡女愛,真要嚴格說起來,他們之間也只能稱得上是報恩,他只是她的債主而已啊!可是,她不能說,說了媽咪會很傷心、很失望的。
韓芷麟牙根一咬,滿月復的委屈與無奈卡在喉間,咽也不是,可又說不得……
「怎麼啦?」見韓芷麟臉色凝重,白蓮憂心地追問。
「沒、沒事。」她唇角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
白蓮老臉一拉,「你在騙我?」
「芷、芷麟不敢。」大膽迎向飽含審視的眼眸,韓芷麟勉強一笑,「芷麟只是覺得自己的出身配不上凌夜,所以……」
「我還當是什麼事呢!」聞言,白蓮佯怒道︰「傻芷麟,你不僅乖巧懂事,而且又細心體貼,阿夜這個孩子能娶到你,是他三生有幸;以後不許你再提『門當戶對』這四個字,听到了沒有?」
「可、可是,萬一凌夜他不想……不想結婚呢?您……」
白蓮不悅地打斷她的自怨自艾,語帶嚴厲地堅決道︰「沒有想不想,是必須!阿夜這臭小子必須娶你!」
必須?凌夜必須娶她?
是啊,只能是「必須」了不是?
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愛她,甚至是喜歡她之類的話,他只是一再殘忍地傷害她,讓她在痛苦與愛戀的矛盾中載浮載沉。
雙眸一黯,韓芷麟只得輕點螓首,暫時化去媽咪的疑心。
「真好,凌家終於要辦喜事了,等阿夜回來……」
滿是不舍的眼眸凝望著一臉喜色的母親,韓芷麟心如刀割。
看來,媽咪的再造之恩,今生今世她是無以為報了。
一道聲音悄悄自心底傳進腦門,殘忍地提醒著她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因為——
凌夜是絕對不會、也不願意娶她的。
XX
「終於知道回來了?」滿身酒氣的凌夜一踏人家門,白蓮不悅的聲音隨即響起。
客廳的電燈倏地二兄,凌旭也是一臉怒容地立於開關旁。
「媽咪、阿旭,你們都還沒睡啊?」
趺趺撞撞地越過滿是怒意的弟弟身邊,凌夜揚唇一笑,跟著將身子往後一拋,落入一張舒適柔軟的沙發里,眼角的余光則是不著痕跡地瞄向二樓。
不知道……她睡了沒?
「睡?」白蓮嗤哼,「我這老太婆哪兒來的福分吃飽睡、睡飽吃啊?之所以沒被你這兔崽子給活活氣死,全是因為你老爸在天之靈保佑著我,你知不知道?」
天啊!別再念了,他的頭疼死了。
「大哥,你真的太過分了!」
又怎麼著,大夥兒矛頭全指向他啦?
凌夜不明所以地望向滿臉怒意的弟弟和母親,「有誰可以好心告訴我,究竟我足犯了哪條滔天大罪,讓你們足足等了我一夜?」
就為了數落他?
「芷麟不見了!」想到女兒,白蓮的喉頭一哽,豆大的淚珠瞬間落下。
醉臉一愕,「什麼?」
是他喝醉,所以听錯了嗎?
「芷麟不見了。」淡淡的語氣充斥著滿滿的怒意,凌旭揚高手里的信紙咬牙重復道︰「她永遠永遠不會回來了。」
轟!酒意頓時退去,血色盡失的凌夜拔腿沖出凌宅……
XX
「邢小姐,請問芷麟在哪兒?」這是凌夜第N次開口問道。
「唷!真是笑話了!」鄙夷的眼眸一勾,邢亞緹冷冷地嘲諷著︰「芷麟又不是我生的,她大小姐愛去哪兒,我管得著嗎?」
姓凌的兩個臭家伙連纏了她十來天,煩都煩死了!
「邢小姐,芷麟和你情同姐妹,你一定知道她去哪兒了。」
「凌夜,我實在很討厭看到你這張臭臉,拜托你行行好,滾回去!」
哼!要不是韓芷麟一再求她別和這個爛男人計較,她老早就攆他出門,哪兒還容得了他每天登門討人,浪費她的時間啊?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邢小姐,我是真心誠意的想挽回芷麟,難道你不能幫幫我嗎?」凌夜心知她有意刁難,卻還是好言求她。
因為,這全是他咎由自取,不能怨人。
大眼眨呀眨,邢亞緹故作驚訝地諷刺︰「哎呀!敢情一向趾高氣揚的凌大少爺轉了性,競也會低聲下氣地求起女人來啦?」
「亞緹,好歹他也是你的上司,難道你說話不能留點情面嗎?」凌旭看不過去,挺身為哥哥說了句公道話。
上司?
「喂!」美眸一瞪,邢亞緹口氣凶惡地怒斥︰「搞清楚喔,現在可是下班時間,也是本小姐準備上床睡美容覺的時間耶;你們兩個冒失鬼跑來這里找我要人,我都沒趕你們了,竟然還要我說話留口德?」
「你……我……」自知理虧的凌旭忽然軟下聲調,「亞緹,求求你看在我大哥為了芷麟日益消瘦的份上,告訴我們她在哪里好嗎?」
雖然一開始他也很氣大哥傷了韓芷麟,可是一連十幾天過去了,大哥根本無心於公事,每日放著凌騰的事業不管,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尋找著韓芷麟,用情之深連他都深刻地感受到了。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而這樣的相思之苦也夠大哥受的了,因此他才會主動陪同大哥前來拜托邢亞緹。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仍不為所動。
「亞緹,你!」
凌旭氣憤地咬緊牙根,深信她一定知道韓芷麟的下落,偏偏她口風特緊不肯說,教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啊,有了!
怒眸一斂,凌旭沉聲道︰「邢亞緹,我警告你快說,否則……」
「否則怎樣?」邢亞緹不服輸的背脊一挺,大膽地挑釁,「殺了我不成啊?」
也不去打听打听,她邢亞緹是吃飯長大,可不是被嚇大的咧,白目!
「殺了你我可舍不得,不過……」凌旭一臉神秘而詭譎地往前欺近兩步,掛在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令人發毛。
「不過什麼?有、有話快說!」邢亞緹連退兩步。
奇怪,她競有點害怕起他來了?而且……還心跳加速?
他又踏前兩步,再度拉回了先前的距離,「不用說,我用做的。」
做?怎麼做啊?
邢亞緹挑眉,一臉疑惑,忘了彼此之間近得危險的距離。
忽地,凌旭吻上了她。
這是他的懲罰,一個對嘴硬女人的另類懲罰方式。
雙唇密貼之際,激情的火花霎時耀眼綻放,一股奇特的電流急速流竄在兩人之間,難分難解……